第253章 知炭黑公司督办-《稗宋反骨仔》

  赵佶看着下面三个儿子,两个中用却心机深沉。

  一个不中用,心机更深沉,总想着以各种法子来讨好国主。

  亲近皇帝,无非为了皇位而已,但身为第九的赵构怎么敢的?

  无名、无权。

  赵楷见赵佶许久不说话,认为或许这个方案他不同意。

  “父亲,我也同意大哥的提议,康王是应该做些正事了。”

  合着他郓王终日吟诗作画就是正事,康王描摹点缀便是不务正业?

  以前赵构并不认为这两个哥哥有多坏,如今看来,范兄的评价含金量正不断飙升。

  心下一横:索性让我来火上浇油吧!

  当即惶恐下跪,不断磕头。

  “父亲,孩儿只喜欢书画,偶尔练练武,没有经商治国的想法,况且那经商之事,一贯为人不耻......”

  其实宋朝并不太歧视商人,虽说是士农工商,但商人并非贱籍。

  赵构这么说,更多是想引起赵佶的反感。

  又见赵佶冷哼连连,将桌上的那张纸胡乱折了起来。

  “只叫你为皇家挣钱便不愿意了?有没叫你真的去治国,你倒还嫌弃起做生意来了。

  你们的吃穿用度,三成是皇田供给,四成来源国库,三成来源皇家商铺。

  虽说我朝王爷不经商,但派你去监督范希文难道你还不愿意?

  你俩私交甚好,正好可以做些手脚!”

  连骂带吓,让赵构如抖筛糠。

  不过都是装的。

  赵构此时的想法却是:我也学范兄吃里扒外,自己做个富家翁,让你们统统挨饿。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以前从不会这样想的。

  难道自从邢秉懿有了喜讯,康王逐渐成熟了?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惶恐。”

  赵桓也趁机劝说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九弟,你也是快要当爹的人了,做事当以大局为重。”

  赵楷更直接。

  “九弟,无非是些钱来钱往的事,你只管去办,小差池没人会怪你。”

  一人是诚心教导的姿态,一人却是关爱维护的做派。

  终于,还是赵构一人扛下了所有矛盾,那父子三人重修旧好。

  赵构领了命,临时“知炭黑公司督办”,一个全新的官职,无品无阶。

  唯一的信物就是赵佶亲笔所提官名的纸一张,盖了个鲜红的小印,“宣和主人”。

  何其儿戏,但不能作儿戏看待,办得好不予赏赐,办得不好必遭惩罚。

  “范兄啊范兄,你为何要让自己头顶再多一座大山呢?”

  出了宫门的赵构,带着怪异的笑。

  这叫什么事?

  让亲儿子与野婆娘狐狸精一同做生意。

  边关奏报:

  宣和五年六月初一,张觉退守榆关。

  六月二十一,完颜阇母率军二千直进营州,然遇大雨时节,而张觉也部署了上万军士,遂择地驻兵僵持。

  朝廷责令郭药师前往蓟州一带,平定萧干等残辽势力。

  天祚帝遁逃,次子耶律雅里于五月自立为帝,改元为神历。

  整个大宋北边乱成了一锅粥,光辽国就同时存在三位皇帝。

  反观大宋这边,风平浪静。

  且朝堂之上还频频发出邸报,都是喜事,以张觉带土归附为主。

  至于主导大宋风向的,仍为士子。

  秦淮风流韵事,依旧被广为关注。

  “粉饰太平!”

  范希文骂了一句,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随即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祸从口出!”

  赵构不知何时到了宅子里,接着补上一句。

  “出得你口,落在我身!”

  一张纸从他怀中掏出,抻手放到范希文手中。

  “喏~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么?”

  范希文懒得看,又推了回去。

  “我怎知道你会得个什么结果?”

  赵构手指在那“宣和主人”的印记上点了点。

  “官家亲笔,让我来监督你赚钱。”

  范希文只笑笑,这狗血的剧情走向,怎么就把一个蜀地的小人物,推到了皇帝老儿面前?

  还必须参与一番夺嫡的破事中。

  “真羡慕岳飞老哥啊,在家多清净?我小娘死得太早,无孝可首。”

  赵构张了张嘴,无可奈何。

  蜀人的乐天精神有时就体现在这些地方,只要是无伤大雅的玩笑都能开得。

  “你不是还有个祖母在汴京么?”

  范希文摇头。

  “她暂时可死不得,还在陈了翁那里吊着命呢。”

  赵构记得这个名似乎是个官员。

  “我想起来了!陈了翁,陈瓘,曾经敢弹劾蔡太师的那位左司谏!”

  范希文没想到这位郎中,还有这么厉害的过去。

  不过范希文不太相信,陈了翁明明说他家的医馆传了几代。

  “真的假的,这就去看看!正好有事找他。”

  二人又转场到了素心医馆,见陈了翁正在埋头誊抄,忙得很。

  “陈先生,你早先怎么不说自己当过官?”

  陈了翁抬头看去,见范希文两人正往柜台走来。

  “范老板,稀客!”

  又朝赵构点头见礼。

  “我什么时候当过官了?”

  赵构忙问。

  “你本名不是陈瓘么?”

  陈了翁摇头,将二人让到凳子处。

  “我知道,你们说的是那位被贬去通州的谏官,我很敬佩他。

  不过我和他之间,就如范老板与范文正公之间一样。”

  解释到位,对向撞名而已。

  闲聊了几句,陈了翁继续誊抄药方。

  “范老板是来看老太君的么?她不在这里,在隔壁租了屋子。”

  “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陈了翁放下笔,他和范希文之间谈不上非常熟,范希文只算是他的一个大客户而已。

  “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康王,我们是来找你做生意的。”

  陈了翁看了看二人,也不向康王见礼,过了几息,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范老板,你和康王找我一个郎中做生意?天下哪有找郎中做生意的。卖药材的话,多了我也买不起。”

  不止是陈了翁,赵构也是一脸茫然。

  自古医不叩门,郎中做生意,怕是要被天下诟病。

  范希文拿过陈了翁的茶盏,抓了两粒药渣丢到里面。

  “陈先生,会不会配制各种药饮?开胃健脾、清热散火的都可以,只要不苦的。”

  “会是会,你想做甚?”

  “凉茶!你只管配制,我负责拿去聚贤阁等店铺卖,但你只能说是你自己的生意。

  挣了钱,五五分。

  你可以拿这些钱去帮助更多人,若是可以,我们以后开个连锁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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