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微出手涂炭苍生-《稗宋反骨仔》

  范希文很郁闷,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就是活该,这个年代怎么能随便进女子房间,还躲在暗处呢。

  “真是社死现场啊,惨绝人寰!”

  范希文看什么都不顺眼,包括这个汴京城。

  记得陈东与雷观说过,《周礼》有云,一个城的标准应当是:左祖右社,面朝后市。

  汴京的设计明显与周礼不符,怪不得七爷总觉得被小人压。

  “哼!干脆烧了了事!”

  范希文望着远处的城门楼子,恨不得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给他拍个稀碎。

  “七爷,你说甚?”

  “快走,今日是收账的好时候。”

  聚贤阁按照范希文设计的方案后,可谓是焕然一新。

  只因效仿了后世的安排,大厅统统换了小长桌,雅间中圆桌外围被开了三个口子,能放下三个火锅。

  装修也不再是朴素的样子,而借助了花草、临摹的古画、农家用具等进行装饰。

  加上稀粥、凉山楂水、时令小果、糕点等,完全打造出了大宋新食府。

  “哎呀,范先生,今天怎么得空来店里。”

  安道齐正在核账,见范希文来了,十分惊喜。

  “我是来收账的。”

  “收账?”

  安道齐这才想起自己认输的同时,给了范希文股份,虽然是叶峰代持。

  但实际股东要求分账,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还不满一月哩。”

  范希文探手拿过账本,一团乱麻。

  “你这记的都是些什么?”

  安道齐听说了范希文的记账之法,正愁没机会请教。

  “耳闻先生的新式记账法,不知能否传授?”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摊在安道齐眼前。

  “先生这是何意?”

  范希文再翻阅一阵,见掌柜每日都有总账的习惯。

  往前数了三日,稍微合计,进账居然有七百贯之多。

  “你见谁家拜师不给束修的?看你是熟人,马马虎虎打个折,收你一百贯吧。”

  还真是张口就来,一百贯稍微换算一下,那是后世十万块。

  这学费,堪称天价。

  “再加上这些天的分账,合共算你四百贯。”

  安道齐满头黑线,这读书人可真黑。

  “先生,缘何又算出了三百贯的分账来?”

  范希文也不解释。

  “不管如何,先给钱,多了不退,少了日后补足。你叫安道齐,莫非想着事事把我按到起?”

  (按到起,蜀话,把某种东西摁住。)

  安道齐一副无助的表情,多少也带了些怒火。

  看样子,范希文就是诚心找茬来的,实在有些可恶。

  “掌柜,昨日我来晚了,没座,此刻当与我二人安排一桌!”

  有客上门,却是熟人,见了范希文略微有些发怵。

  正是之前被范希文恶心坏了的陈东、雷观,另外还有三位,应当也是太学生。

  “想不到范兄也在此。”

  “你就是那个岳阳楼放肆的草包?!”

  旁边人哪里知道范希文的厉害,张嘴便不客气。

  “陈兄、雷兄,莫不是又想着吃我家白食?”

  范希文只挑了认识的两个攻击,反正对面几人都是一伙的,打趴下两个没准他们自己还会内斗。

  想想都刺激。

  今日不惦记烧城楼了,欺负股东也不过瘾,改修理这些高级学府的假知识分子。

  “在下太学生封雄,正要看看你这草包有多少能耐!”

  封雄根本不在乎陈东和雷观的眼色,只把范希文看成了辱没先贤的罪人,一心想要替前人出气。

  “那好,这聚贤阁我有份,不如我们来个赌斗,你要是输了,当免费替我宣传火锅。”

  这是范希文第一次主动与人约斗。

  而目的却不一定是赢得比试,而是趁机整一整这些眼高于顶的士子。

  “那要是我们赢了呢?”

  “我请你们免费吃喝一月!一人一桌!”

  “君子一言!”

  “药到病除!”

  陈东与雷观抚额哀叹。

  鬼畜文学这就开始了,今日注定凶多吉少。

  画风急转。

  几人来到了楼上雅间。

  “怎么个比法?”

  封雄揉了揉下巴和脸颊,准备大干一场。

  范希文非常自信。

  “随便,我是地主,不愿欺负你们这些毛头小子。”

  “你年纪比我等还小吧?叫谁毛头小子?”

  “哎~封兄何必与这种小人置气,那就来比对对子,简单直接,只要一方对不出就算输。”

  范希文抬手示意对方先来。

  对方正喜欢范希文这般,没本事又自负。

  “我先出一个:家国天下。”

  “那我对一个:诗书风雅。”

  “我这可是层层递进!”

  “我这也非两两无靠!”

  封雄打断了同窗的辩驳。

  “知他是草包,算他答上又何妨。我再来一个:圣人垂拱而治。”

  “小儿脱裤便拉!”

  “强秦奋六世之余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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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汉撸两朝之银枪。”

  “黄口草包,安敢欺先烈之伟力。”

  “红脸胎神,居然尝大爷之乒乓。”

  (乒乓,蜀话可发‘丙绑’的音,或‘丙bong’三声的音,可形容巨力打击。)

  三人越比越觉得风格弯转之大,眼前的草包乱说一气,不但看起来似乎对上了,且实际上一直在骂人。

  再说到后面,干脆只是字数能对上,纯粹在骂人了。

  想明白这一层,三个太学生觉得自己像中了毒一般,头晕目眩。

  范希文见此情形,干脆将比试直接抛到一边,也不管那三人什么反应,嘴巴一再输出。

  “我看你们三个是:

  癞疙宝坐轿子——有腿蹦不动;

  癞疙宝吃火炭——骚得哇哇叫;

  癞疙宝穿蓑衣——自以为肚皮大;

  癞疙宝生娃儿——屙尼玛一大爬!......”

  (一大爬,蜀话,大意为:一大泡、一大滩、一大堆)

  这种连环炮,无人能承受得住。

  陈雷二人早就缩在门外去了,只依稀听得几句都觉得道心崩溃。

  深处屋中的三人更惨,尤其是后知后觉,发现了范希文话术的秘密后。

  简直如同遭遇了一次大石碎胸口。

  一股前所未有的闷气堵在贲门,险些被当场气死。

  三人抱头鼠窜,撞开了二楼的一间窗户,冲青天大喊。

  “老天爷!来收了这祸害天下的混账吧!”

  “何人敢在此行凶!”

  大街之上,一锦衣汉子“噌”地将剑弹出二寸,右手握住剑柄,疾步进店,直奔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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