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信徒”-《绝区零:我当代理人?》

  视线中,大家没有见到龙心的身影。

  “龙心……”

  铃忍不住悲哀道,小邦布的手朝着那个方向伸去,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天空中的阴霾,似乎也在为某个存在哀悼。

  可是,这个时候,更不能掉以轻心。

  没了绳匠的最强战斗力,白只重工的战斗力似乎也不差。

  “孩子们退后,那家伙似乎可以吸收融合你们作为躯干!”

  “赶紧带着你们的前辈离开这里。”

  格莉丝第一时间分析出了当下情况,挥手让三台机械带着原型机赶紧撤退。

  三台机械还在犹豫,而那个庞大的身影已经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声势浩大,像是发疯的象群……

  “呃啊——”

  “呀!!!”

  安东和本第一时间上前阻挡,好在平时没少和重型机械打交道。

  面对这种大家伙时,尚且有一战之力!

  珂蕾妲也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冲了上去,格莉丝再次命令几台机械先离开,然后把伊埃斯放到机械上。

  “你们快走!”

  “我们留下来垫后,快去呼叫增援!”

  “可是!”

  “格莉丝!”

  “走啊,绳匠!”

  “要是大家都逃跑的话,很快就会被追上的!”

  说罢,格莉丝也拿上武器加入了战斗。

  三台机械有些不舍,可是又无可奈何,他们也见到了刚才的场面,留下来肯定帮不上忙。

  钢筋混凝土都能被那个…“以骸”吸收为己用,更别提它们的机械躯体了。

  “唉!”在伊埃斯的叫喊声中,三台机械拖着原型机,带着邦布火速逃离。

  而白只重工几人,留下来与以骸苦苦战斗。

  “嗒……嗒……”

  很不巧,这个时候,天空中,又下起雨来。

  这对于白只重工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大雨滂沱中,先前的纪念碑附近。

  一丝丝坠落的水滴,慢慢构筑起一个高挑的人类躯干……

  “咳咳……”

  “啊啊啊……”

  “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啊……”

  随着透明的水,凝聚出一道形状,四周潮湿的空气中游离的一丝丝水墨,也开始朝着它汇聚过来。

  “你不死一下……我…会很失望的……”

  瘦高的身形,直立在雨中,扭曲的偏着脑袋,将双目所在的一面转向那个四处冲撞的庞然大物。

  ……

  大雨不仅阻碍视线,也严重拖慢了白只重工几人的速度。

  而以骸却不在乎这种影响,大力的将几人打飞出去。

  “吼!!!”

  几人因此重重坠入远处地面上,疲惫加之受伤。

  一边忍受着雨水流进眼睛里的异样感,一边还要忍受疼痛,看向那个肆虐的庞大身影。

  “要结束了吗……”

  这是大家此刻绝望的想法。

  可是——

  这时候,空气中忽然迅速弥漫开朦胧的水汽,又很快形成雾气。

  “这是……”

  格莉丝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情况。

  想起来了!

  完全遮掩视线的迷雾之中。

  一道鲜红色,流动着,以诡异的速度在雾气中游荡。

  “吼啊……”

  以骸嘶吼着,可是它的声音,竟然让众人听出了其中的慌乱。

  砰——

  砰砰砰……

  随着像是玻璃碎裂一样的声音传来,以骸导致巨大的动静逐渐没了声响。

  水雾散去,众人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慢慢汇聚到空旷的“战场中心”。

  大家只看见,一道高挑的身影,正将长刀从以骸的躯体中抽出。

  此时的以骸,碎裂成了一地的块状物,除开几处丝滑的切口断面,其他全部是没有规律的裂痕。

  以骸的“核”,在不甘的细微声响中消散。

  “各位还好吧~”

  龙心浅笑着向大家打起招呼。

  不过,却没有人回应他。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龙心疑惑的看着他们松开了拿着武器的手。

  “……”

  “??!”

  白只重工的几人,像是失去了魂魄的僵尸一样,呆滞的站立在龙心周围。

  雨水不停的滴落,冲刷着龙心刚才的愤怒。

  站在雨中的龙心,忽然被剥夺意识,凝固成一道雕塑,与周围的“信徒”们举行着无言,沉默的仪式。

  整个空洞里,仿佛只剩下这细密的雨点声,敲击在几人的灵魂上。

  他们沉默的,用无神的双眼,看向正中间的那个伟岸的灵。

  雨水划过他们的瞳孔,映衬出一道身披黄色长袍的身影。

  看不见祂的面容,却无比希冀能够看见。

  若主能瞥见我等的痛楚,那祂一定会赦免我等的罪孽,赐予我们永恒的幸福!

  地面上盛开出绝美的冰棱花朵,叶片一簇簇的,像是扩张的菌群一样,将献祭的信徒慢慢吞噬。

  祭坛中央,那响应召唤而来的存在,却仅仅只是看了一眼。

  发现只是无聊的“偶然”,未置一言,不多视一瞥,就已离去。

  而莫名其妙又被困在艳红世界的龙心,再一次,见到了那个身披黄色长袍的存在。

  然后,仅仅过了几秒……

  眼睛里,被迫塞进了各种光彩,胀痛,酸涩;耳朵,像是被扔在菜市场里,每个人都拿着麦克风在喊叫……

  大脑里,闪过无数的片段,自己的,别人的,动物的,植物的……

  “噗呃……”

  七窍中,静默的流出鲜红,癫狂的信徒,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神惩罚……

  神不语,愚蠢而脆弱的虫孑,无从承受自己的恩典……

  龙心被“海”淹没,在无尽的赠与中,精神被挤压扭曲,痛苦不迭。

  就因为…对方转头看了自己一眼。

  神的眼睛,是怎么样的啊?

  在目光接触的那一刻,龙心就知道了。

  扑火的飞蛾,只有抱着化烬的冲动,才能见识到火焰的真实。

  虔诚的信徒,只有在临终前,才能意识到——

  神,从未注视任何人。

  祂平等的蔑视这个肮脏贪婪的种族,其中的每一个存在,都不配得到祂的…哪怕一瞥……

  唯有,其他的“同类”将一个小人送到祂跟前。

  耐心的注视一眼,祂便知道,这是无聊的把戏。

  尽管这一切对于那个小人来说,是无异于灾难的发生……

  溺水的生命,会主动的,想要挣扎。

  哪怕是片刻喘息,也必须拼尽全力!

  “啊————”

  龙心猛的仰头,睁开双眼。

  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脸庞,打湿了他的眼角。

  水,汇聚成涓涓细流,在满目疮痍的地面流淌。

  龙心疲惫的看向周围几座美丽的冰雕,伸出孱弱的手,将那朵“祭奠”之花。

  从冰霜构筑的祭坛中央,连根拔起。

  ……

  夜里,龙心疲惫的靠在石亭的柱子上,血红的眼睛,枯瘦的四肢。

  精神上的孱弱,会直接体现在他构筑出来的躯干上。

  好不容易让丽莎回去睡觉,他自己还不能睡。

  一睡就又可能去到那个恶心的世界里,他才不要。

  根本无法理解“信徒”们的狂热,那种永恒,和折磨永恒有什么区别?

  “唉……”

  家里突然又冷清起来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格蕾丝,伊塔库亚还有诺顿,三个人加入了维多利亚家政。

  最近好像特别忙的样子,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过,忙,都忙,忙点好啊~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热茶,随便抿了一口,龙心开始回顾今天被以太结晶吞噬后,发生的事情。

  那畜生使用能力的速度很快,快到龙心当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困住了才意识到已经晚了。

  不过还好,龙心并不是人类,躯体化作水墨,很轻松的就能从中逃离……

  个鬼啊!

  有东西搞事情!

  龙心当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水墨化,只能任由躯体被那“以骸”的以太能量撕裂,重组……

  然后变成“以骸”的一部分……

  期间经历的疼痛,比被伊塔库亚单方面切碎还要痛百倍不止……

  同样的,这就是那畜生,为什么能和钢筋混凝土合体的原因。

  因为龙心的水墨躯体,在某种程度上被它成功吞噬了。

  只不过,又因为水墨不会与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产生反应。

  只在其中承担了暂时的“胶水”作用。

  龙心也得以从合体怪物的体表“蒸发”出来,借此离开那个畜生的核心。

  至此,龙心才又能掌控回那些能力,向畜生发起报复……

  这期间,自己又因为愤怒,毫无保留的碾压了那个畜生。

  结果,对周围环境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其中,对白只重工几人造成的影响更严重。

  自己身上关于黄衣之主的气息,还有让人癫狂的气息……

  似乎将他们变成了狂信徒,从不知道哪里获得的献祭方式,他们是见面就用啊!

  害得那个存在因此投来了一瞥,让龙心遭了老罪……

  好在对面并没有理会自己这个虫子,不然多看几眼,龙心估计已经成了对方的附庸,或者一部分……

  醒来后,龙心就立马就把献祭的“法阵”给破坏掉了。

  白只重工的几人也因此陷入沉睡。

  而龙心却还要给他们擦屁股,将他们身上残留的“旧神の息”,还有自己的癫狂气息给清理掉。

  然后,把几人挪到避雨的地方,等。

  没错,等。

  路痴龙心哪里知道离开空洞的路啊……

  还是哲和铃那边,检测到以太活性反应消失了,又带着三台机械找回来的。

  真是……

  充实的一天啊……

  摇了摇头,龙心坐在了石桌前。

  一手杵着脑袋,另一只手的手指,有规律轻轻敲击着桌面,苍白洁净的瞳孔,看着细密连绵的雨幕,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

  随着歌声,还有精神的逐渐富足,龙心的疲惫越发沉重。

  “不能睡啊……”

  “不能……”龙心为此甚至狠狠掐了自己几下,扇了几个巴掌……

  但是这一次,还是无法逃离关于梦境的囚笼。

  也再一次,窥见那些不可思议的存在。

  ……

  天空?

  不。

  寰宇!

  龙心的灵,忽然出现,并且飘荡在一颗荒芜的星球上空。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与周围空间的浩渺,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恐惧。

  脚下的星球上,尚且连一个生命都没有诞生,却让龙心惊恐的感受到了某种目光的注视。

  “呃啊……”

  这又是哪里?

  声音,形体,在这里都没有被赐予。

  龙心只能看见脚下的星球,听到某个声音的呢喃。

  这里明明是太空中啊,哪里来的声音?

  可是那个声音,似乎并不在意龙心,只是孤独的自言自语,说着龙心无法理解的字节。

  就这样,龙心游离在这个星球之外,无数岁月,一直与那道声音相伴。

  直到,脚下的这颗星球上,诞生了第一个生命……

  “天梯”…

  也随之搭建!

  龙心也终于,得以踏上梦寐以求的地面。

  可是,不知行了多久,下降了多少级阶梯。

  希望也逐渐变成了失望。

  龙心的灵,来到脚下的大地……

  看着满目疮痍,没有生机的荒芜。

  他逐渐理解了那个声音,在无数岁月中饱含的的孤独……

  可是,起码地面上,多了些“小”生命,不是吗?

  随着岁月更替,龙心也得以完整的目睹了生命的进化衍替……

  啊……

  精神体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发生扭曲,使得这个灵彻底的感知周遭的一切……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寰宇的神迹,得以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上得到展现。

  可是有一天,龙心惊恐的发现了一种奇怪东西的存在。

  它们似乎知道龙心的存在,无论龙心走到哪里,什么时候发现了它们。

  它们总是能在龙心看到它们自己之前,看到龙心……

  可是,龙心此刻,不是灵的状态吗?

  其他所有生命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唯独它们——

  同时拥有数种,或者百种,千种……动物特征的组合形态生命体。

  扭曲怪异,不伦不类,无疑是龙心眼中的融合怪。

  章鱼的触须,熊的前掌,鹰的羽毛,蠕虫的腹部……

  各种奇怪的动物特征在一个个体身上出现,让龙心下意识的感到恶心……

  而它们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慢慢消失在龙心的视野之中。

  从一开始的遍布世界各地,到龙心再也见不到。

  它们躲藏了起来……

  只用了一夜。

  只经历了一个梦。

  一个充满美丽的迷人女性,出现在龙心的梦里,她张开性感的双唇,

  “……”

  晦涩难辨的字节从其中跃动出来,让龙心恍惚。

  但是那熟悉的声音,却暴露了一切。

  这个梦里才会出现的女性,以龙心最完美的异性想象形态出现的女性。

  正是那个,在生命都没有诞生之前,就已经出现的存在。

  久远的岁月,让龙心的见闻也随着变得宽广。

  可是,记忆这种东西却不会一直历历在目。

  直到人类出现,他们发现火,接着开始耕种,战争,工业,电气……

  龙心无数次见到那个女人,却始终无法一窥真容。

  再美好的想象,也只是根据自己的爱好所捏造的。

  龙心对这幻影后的存在,对这个存在的容貌越发感兴趣。

  哪怕在这个方面,已然成了信徒,也丝毫没有察觉,更不会有丝毫悔过之意……

  比起真实存在之物,祂更像是一种传说。

  只存在于龙心幻想中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