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婆媳斗法-《咸鱼妾室的自我修养》

  “断肠粉的事情闹出来,怕是得想法子给个结果。”

  不然消息传到前朝,怕有人起幺蛾子。

  皇帝才登基,和太上皇留下的老人还在博弈平衡中,最不好留下把柄。

  淡桃只当谢润有法子,好奇问道:“娘娘,皇上会如何解决?”

  谢润笑道:“我可不知。”

  “如今皇上皇后都不容易,咱们好好待在昭和宫,就不给她们添乱了。”

  谢润如今一心只想躲清静。

  过了会,小纾还给谢润带来个消息,“娘娘,您可知道禅云轩在哪?”

  谢润:“不知。”

  初来乍到,谢润又不爱四处闲逛,对六宫里的许多小宫殿并不熟悉。

  小纾忍笑道:“在芳华宫的偏殿。”

  谢润愣了愣,忍不住问道:“芳华宫不是住着方媛儿?”

  淡桃也轻声提醒:“娘娘,方修容位份正好比花充仪高,所以到了芳华宫,花充仪只能住偏殿,还得受方修容的管。”

  这事对方媛儿也是飞来横祸。

  自己一个人好端端掌管着一座宫殿,忽然被塞进来一个位份和自己差不多高的。

  皇帝让花充仪搬到禅云轩,是一起恶心了这两个人。

  谢润实在想不到花羽和方媛儿凑在一起能弄出什么热闹戏。

  她笑道:“如今这宫里的日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才刚入宫,下半年要是皇上选秀……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谢润心头晃过皇帝那位尚未出场的白月光剧本的主角,心下稍定。

  只要她不作乱生事,不插手权政,皇帝就算为了白月光抛弃三千后宫,她的日子应该也不算难过。

  事实证明,方媛儿和花羽是处不来的。

  迄今为止,花羽还是没领悟皇帝让她搬宫背后的不满。

  她反倒以为这是皇帝给她的殊荣,是担心重华宫底下再藏着什么危险害了她。

  怀着这种心思,花羽到了芳华宫,并不十分客气,上来就占了芳华宫一大片院子。

  入宫前,方媛儿已经被皇帝厌弃禁足。

  在花羽眼里,皇帝给方媛儿一个修容的位置,还是顾念死去的三皇子。

  但以方媛儿做的这些事情,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往上走了。

  可花羽自觉自己还年轻,如今哥哥刚冒头,正得皇帝重用,皇上对她也颇为照看,自然就不可能多看得上方媛儿。

  搬进禅云轩的第一日,两人就发生了点不小的摩擦。

  不过双方顾着面子,到底没吵起来。

  第二日,花羽院子里的小宫女抢了方媛儿院子里的东西,两人发生矛盾口角。

  花羽偏心护着自己人。

  一番折腾后,还是方媛儿带着礼物上门道歉,双方才勉强和平相处。

  转眼间,太后就病了五六日。

  皇后也早晚在一旁伺候了五六日。

  但太后偏疼娴昭媛,后两日也特意把娴昭媛叫去侍疾。

  第二日,宫里就传出娴昭媛至孝,伺候太后十分周到。

  这些话是从慈宁宫传出去的,谁都知道太后是故意替娴昭媛打好名声,可却不能说些什么。

  眼看要夏至了,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

  谢润担心陶陶感冒,昭和宫还没开始用冰。

  小纾提起慈宁宫的事情,也有些替皇后不满:“奴婢听闻皇后前些时日都住在慈宁宫,每日早起晚睡,只为了伺候好太后,人都瘦了几斤。”

  “如今太后病见好了,满口夸赞娴昭媛,倒把皇后给丢在了一旁,这实在是……”

  她一个奴婢,也不敢说太后的不好,只是对太后的行为确实不理解。

  淡桃拿着把冰丝扇在给谢润扇风,“皇上没说话,皇后这个做儿媳的,又能说些什么?”

  谢润吃了口果子,笑道:“你们也太小瞧皇后了。”

  好歹皇后嫁给皇帝这么些年,一直稳坐皇帝正妻位置。

  只看这些年皇后从没让后院的人爬在她头上过,就知道皇后不是没手腕的。

  “你们这几日可有去外面打听大家怎么说皇后娘娘的?”

  小纾和淡桃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是在说皇后娘娘可怜,吃力不讨好。”

  “都在说太后故意折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孝顺和善,甚至为太后娘娘端屎端尿……”

  这带有味道的话题成功让两人顿了下。

  谢润笑道:“看来皇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皇后和太后对上,头一个吃亏的就是名声。

  如今皇后已经把贤惠孝顺的名声立下了,同时给太后树立了个刻薄婆婆形象。

  接下来要是再发生点什么,大家也就只会说太后的不是了。

  谢润正在分析,忽然听得春卷高兴道:“娘娘,皇上有赏赐下来了。”

  谢润:“都送了些什么?”

  “好些瓷器,还有一些布料和首饰。”

  “瓷器?”谢润第一反应是茶具一类,心里还疑惑皇帝怎么给她送这些。

  一出院子,就看到一箱子憨态可掬的小瓷人。

  色彩十分显眼夺睛。

  谢润笑道:“去把五皇子抱出来吧,这是皇上赏赐给他的,总该他亲自谢恩。”

  箱子里的小瓷人一看就是给小孩玩的。

  倒是一旁的布料和首饰,约莫是皇帝想到谢润,顺手让人添了些,也好看点。

  许嬷嬷抱着陶陶出来。

  陶陶一看到一箱子小瓷人,眼睛瞬间就亮了,激动的不行。

  “娘,要玩!”

  谢润看了眼,“暂时还不行,等清点好了,再单独拿给你玩。”

  陶陶隐约听懂了,有些等不及,喊道:“要!”

  谢润笑道:“今日御膳房送来了你最爱的薄荷牛乳,你可要喝?”

  陶陶被转移了注意力,立马道:“要。”

  谢润:“许嬷嬷,先带他进去喝吧。”

  谢润不是不给陶陶玩,而是她不放心从外面抬进昭和宫的东西。

  即便是皇帝赏赐。

  她这边早就养成习惯,不管是谁给的东西,都要先擦拭清理后才能拿出来使用。

  对待陶陶的事情上,就更加小心了。

  春卷带着几个小太监把东西抬进了储物房,小纾给几个送东西的公公赏赐。

  谢润正想挑选几套瓷人摆着给陶陶玩,忽然听到正院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二话不说就拎着裙摆冲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谢润动作太快,身后的宫女晚了半步才跟上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地上碎了一盏瓷,碎片和乳白色汤汁洒满地面,这其中有一条乳白色的虫在疯狂滚动。

  虫子的头部还泛着诡异的红。

  有些没经过事的年轻宫女直接被吓得作呕。

  许嬷嬷把陶陶紧紧护在怀里,面色十分难看。

  等看到谢润,才后知后觉起来行礼,抬起陶陶的手,“娘娘,您看。”

  皇后送来的天巧血玉镯,原本是白玉,如今却是血红一片,像是被注入了浓浓的朱砂。

  许嬷嬷是知道这个手镯的用处。

  “娘娘,牛乳被送过来时,奴婢用银针试过,并未发现任何毒性。”

  “后来五皇子不想要奴婢喂,想抢着自己喝,镯子不小心碰到了汤,瞬间变了颜色。”

  “奴婢情急之下,摔了这盅牛乳。”

  谢润看到通红的玉镯,双腿都有些发软。

  “这是什么东西?”谢润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还是紫湖反应机敏,从一旁找了个铜盒子,反手把地上翻滚的虫给装了进去,用盖子封住。

  她面色严肃道:“娘娘,这是蛊虫!”

  谢润冷静下来,“立刻派人去请太医,再去请皇上!”

  陶陶还不知道危险,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手上忽然变色的手镯。

  谢润:“许嬷嬷,你立了大功,本宫一定会重赏于你。”

  “你先带陶陶下去。”

  许嬷嬷背后其实早渗了一身冷汗,身子也软的不行,双腿完全走不了路。

  她无比庆幸当时看到玉镯变红的第一反应就把汤给打了出去。

  不然今日就不是重赏,而是重罚了。

  许嬷嬷颤抖的唇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谢润也察觉到这一点,才道:“来人,把许嬷嬷和五皇子带下去。”

  “是!”

  有反应快的立马上前。

  谢润又轻声嘱咐春卷:“你派人分两路,一路把咱们宫里的事情去向皇后娘娘禀告,一路带人去御膳房。”

  “就说今日给五皇子的牛乳做得好,但凡帮了手的都有赏,再把人一一给我看起来!”

  皇后在慈宁宫,一时半会也等不到她的手谕。

  谢润这次只能先斩后奏了。

  春卷凝着一张脸,“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事,一定要查出到底是哪个心黑的东西敢害咱们五皇子!”

  说着,就把昭和宫的太监婆子带了出去。

  谁也没料到,先来昭和宫的不是皇帝或者太医,而是陆美人。

  她似是小跑过来的,满头的汗,连发髻都有些散了。

  陆美人:“五皇子可还安好?!”

  谢润已经缓过那阵,人现在倒是淡然许多:“陶陶没事。”

  她抬手去让小纾去扶着陆美人:“看你跑的这么急,满头大汗。”

  陆美人又丢出一件震惊人的消息:“芳华宫传来消息,花充仪喝了牛乳羹后中毒吐血,如今生死不知!”

  谢润站直了身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美人苦笑到:“妾身是在回来的路上撞到报信的人,连忙跑来昭和宫,谁知道路上又听见五皇子出事,吓得腿都软了。”

  她今个真是跑了一路,这会气都喘不上来。

  谢润:“好端端的,花充仪也中招了?”

  她思索片刻,让身边的宫人去打听具体情况。

  只是谢润还是有些不解,“虽然花充仪不太聪明,但也不曾和谁结仇,谁要害她性命?”

  陆美人喘着气,轻声问道:“这些时日她不是常常和恭修容闹不和?”

  谢润:“……”

  方媛儿再狂,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争执就公然下毒害人性命。

  她要是这么有胆子,早一碗毒药药死万琳琅了。

  花羽在后宫中算不上显眼,有点宠,但也不算多有宠,更没有子嗣,也不常和人闹矛盾。

  到底是谁会想要害她?

  谢润想不明白,索性等着人来。

  没过一会儿,太医和皇帝都过来了。

  这次来的是太医院的院判白太医,一眼就看出了罐子里的蛊虫。

  “回禀皇上,此蛊名为毒蜘蛊,需吸收九十九只毒蛛的毒液喂养此蛊,得让此蛊充满剧毒。”

  白太医摸着发白的胡须,不急不慢道:“老臣曾在古籍上见到过,此蛊不算多高深,只是并不常见,才显得尤为吓人。”

  皇帝没他好耐性,听完问道:“五皇子有无大碍?”

  “无碍,无碍。”白太医还笑了笑,“五皇子没有碰到毒蛛蛊的毒液,没有受伤。”

  整个昭和宫无一人受伤,也算是好气运。

  白太医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毒蛛蛊,可在正常情况下这蛊是沉睡的,且是无毒的。必得处在炙热环境下才会醒来,身上产生毒液溶于水……”

  说着,白太医蹲下身子看了眼地下的碎瓷片。

  谢润当时保留了现场,没让人随意清理触碰。

  白太医拿着筷子翻了两眼,“果然。”

  皇帝:“……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白太医朝着皇帝行了个礼:“回禀陛下,装牛乳的罐子底下还有一层。”

  “微臣估摸着是有人把毒蛛蛊放在下方,利用加热牛乳的热度把毒蛛蛊给唤醒。毒蛛蛊的毒腐蚀了夹层的瓷器,到了牛乳里,瞬间把牛乳变成剧毒。”

  皇帝坐在椅子上,面色黑沉,“可知这蛊虫是出自何地?”

  白太医:“蜀地一带喜欢养蛊,但并不爱养毒蛛蛊。倒是一些游走在乡间的巫医手上可能会养着这类毒蛊。”

  “巫医?”皇帝越听眉头越皱。

  宫里的事情和巫医扯上关系,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处理。

  他面上没多少情绪,只道:“让慎刑司的人拿了人去查。”

  谢润这才道:“事发之事,妾身莽撞,已经让春卷去御膳房拿人,只盼着没耽误事。”

  皇帝微微颔首,“荆五自会处置。”

  他又问谢润:“你觉得到底是谁下的毒?”

  谢润垂眸:“妾身不知,妾身也从未得罪过巫医身份的人。”

  “也是。你向来不和人争执,只怕是有人容不下你们母子,也见不得朕好!”

  皇帝话里充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