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学下象棋-《一封凄美的分手信》

  开学后,我又去高松家学习了一个多月。高松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与我家隔了一条街,住在乡社街与乡里街之间的一排平房里。

  高松家有四个女孩,她上面有三个姐姐,她是老四,下面还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小弟弟。

  去高松家写作业的时间更短,因为她家孩子多,整天闹哄哄的,我每次也是简单地潦草几笔应付了事。

  因为高松家的女孩子多,来她家玩的邻居也都是女孩子,在她家的这一个多月算是彻底把欻嘎拉哈、跳皮筋、打布口袋玩明白了。

  有一天我们几个正围坐在高松家的大炕上玩“欻嘎拉哈”,这时高松爸爸下班回家,一边将手里的一个鞋盒子神秘兮兮地放到炕头上,一边冲我们笑呵呵地说:“可别乱动呀!”。

  高松小弟弟可不管这个,看他爸刚转身出门,就过来一把掀开了盒盖,结果只听小弟“啊”的大叫一声把盒盖扔到一边。

  我们忙围过来瞅,只见鞋盒子里挤满了一个个黄褐色的小纺锤样的东西,两头尖尖的,身上一节节的,有的还在缓慢地动着。

  这些小东西看着像是虫子,但它们没有眼睛,也没有腿,我们拿根小棍碰一下,它就会动。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后来得知这小东西叫“蚕蛹”,正处于蚕宝宝化茧成蝶的过渡阶段,据说它的营养价值很高。

  过去在北方很难见到,但在那个八十年代的初期已经开始作为营养品被摆上餐桌。

  二年级上学期临近寒假的一天,老爸下班拿回了一副象棋,这可把我和哥哥乐开了花。

  每天放学时,经常会见到院门口支着象棋摊,这里成了附近几个大院象棋高手们较量的阵地。

  我们这些半大孩子没事也会在旁围观一会儿,象棋中各个棋子的走法及一些简单的招式已经基本学会了。

  我兴奋地一把抢过老爸手中的象棋,拆开棋盒一看,那一排排鼓形的木制棋子上深深地刻着那熟悉的红色字体,“车”、“马”、“炮”、“帅”、“相”、“仕”、“兵”。

  翻开下面的一排棋子,上分别刻着绿色的“将”、“车”、“马”、“炮”、“象”、“仕”、“卒”。

  我和哥哥迫不及待地先摆上棋子,这是我俩生平第一次正式下象棋。

  我们一上来就开始互相吃对方的子,基本上没有什么防守,你来我往杀得那叫一个痛快,稀里糊涂的各赢了一盘。

  老爸见我们哥俩下得热火朝天,耐不住寂寞也过来凑热闹。

  老爸跟我们自然不能平子下,他自己先拿下了一匹马,结果只走了十几步,就用炮给哥哥打了闷宫。

  第二盘跟我下,我也只走了不到二十步,就被老爸的卧槽马绝杀。

  见跟我俩差距太大,老爸直接让了一车、一马,但我和哥哥还是很快败下阵来。

  最后老爸一直让到一车、一马、一炮三个大子时,我和哥哥才能勉强应付。

  在随后的那个寒假里,我和哥哥每天都至少要下上七八盘。我俩的水平相差不多,互有胜负。

  一个假期过后,我们哥俩的棋艺也随之大幅提高。老爸同我们下时最多也就能让一个车,偶尔让一个马或炮时,我们也赢过。

  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每天回家完成作业后,就与哥哥下棋,随着天气转暖我们开始在院子里下。

  我家的大院里总共住着五家,实际上就两大家。

  大约是在1918年前后,我太姥爷太姥姥他们带着四个儿子一家六口一路从山东闯关东来到哈市。

  结果刚到没多久,太姥爷、太姥姥和老三就得了传染病,先后病故,只剩下老大、老二、老四这哥仨个相依为命。

  姥爷是老二,那时他才十二三岁,他大哥十六七岁,最小的四弟只有七八岁。

  为了谋生,他们哥仨个尝尽了人间疾苦,据姥姥后来讲,当年的姥爷什么活都干过,也是在那个时期,姥爷曾抽过一段时间大烟。

  经过十多年努力,在1930年左右,他们哥仨个攒钱在顾乡地段盖下了这个两间的砖瓦房(每一间都单独开门,每间房都有单独的灶房,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屋子,大的有十四平米,小的六平米)。

  那时的乡政街、顾乡大街、吉星街刚有点街道的雏形,除了吉星街上有四五家大车店外,整个顾乡屯也没有几幢砖瓦房。

  盖完房后,已成家的大姥爷一家住一间,姥爷和四姥爷住一间。

  之后大姥爷做了伪满政府的警察,没几年调到宾县,后来当了个小头头,全家都跟着迁过去,在那边又置房子又置地,攒下不少家财。

  顾乡这边的两间房,姥爷和四姥爷各住一间,但这两间房当时哥仨个都出了钱,大姥爷并未说将自己的那份送给两个兄弟。

  1936年,姥爷经人说媒迎娶了住在尚志县蜜蜂村的姥姥,在结婚前两人从未见过面,直到姥爷掀起姥姥的盖头时,他俩才算是第一次见面。

  随后的几年里,姥姥每次怀孕后生出的孩子都活不过当天,在妈妈之前一共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先后夭折。

  后来姥姥去看医生,才知道是因为姥爷在年轻时抽过大烟的缘故。

  直到1942年初,姥姥怀上了妈妈,这是她的第六个孩子。姥姥在怀孕的这几个月多次去医院找一名俄罗斯大夫打保胎针。

  1942年的中秋节那天,妈妈出生了。妈妈虽从小体弱多病,但在姥姥的精心呵护下总算活了下来。

  在妈妈出生的那一年,四姥爷迎娶了四姥姥。在随后的14年中,四姥姥生下了四男四女共八个孩子。

  1945年8月,伪满政府倒台,之后东北民主联军接管。大姥爷先是在宾县躲了两年,之后他卖了那边的房产、田地,偷偷带家人跑了回来。

  因为四姥爷家人多,大姥爷一家就先住在姥爷家的这间房里。

  他们一家大概住了一年多时间,才又在吉星街桥头附近偷偷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宅子。

  大姥爷买房时,姥爷和四姥爷都出了钱,因四姥爷家孩子多条件差些,他家出了小头,姥爷家出了大头。

  最终在这个院子里的两间砖瓦房才正式有了归属,四姥一家住在院子里面的一间,而姥爷一家三口住在靠外侧的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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