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永定河的水根本就不清-《穿到古代每天都想死》

  冬日的夜晚,许是少了点虫鸣,显得格外寂静。

  屋子里刚点上炭盆,还不太热,赵知静打了个喷嚏,裹紧了她的大披风,看向屋子里另一人,白眼都要翻天上去了,拉长着语音道:“这位贵人,不知大晚上驾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男人跪坐在一边,身姿笔挺,在夜里直视着她。

  赵知静心里狠狠跳了一下,真是灯光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俊美的五官,颀长的身姿,还有那颗眉间的红痣,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有股惑人的美感,加上自带疏离的气质,即便是微弱的烛火,也不能掩盖对方绝世的容颜。

  “玉佩。”清冷的声音响起。

  赵知静‘哦’的一声,拿出玉佩放在手里把玩着,道:“谢谢太子送的第二枚玉佩。”

  刘裕:“……”

  刘裕太阳穴有些胀痛,他压了压额际:“这枚玉佩是我贴身带着的,不是送你的。”

  “那,谢谢太子送的贴身玉佩。”

  刘裕:“……”

  赵知静抿嘴笑了一下,不理会对方的黑脸。

  刘裕觉得太阳穴的胀痛有些难以忍受起来,赵知静还贴心地问道:“觉得不可理喻了吧,那您赶紧回吧,我这人有个了不得的技能,要长时间跟我说话的话,容易气伤自己。”

  还有可能被气死!

  “算了,”刘裕多添了几分耐心,说道:“不久前,你让鹿州书院的周冲,打着孤的旗号行事,你不该解释解释么,安定县主?”

  屋内温度起来了,赵知静觉得有些热,松了松披风,不解地回道:

  “这事儿你问周冲啊,所有事儿都是他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总不能因为我闲来无事,去鹿州书院应聘了个厨娘,就让我背锅吧?你少污蔑人。”

  刘裕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告罄,沉声道:“好,这事不关你的事,你给我讲讲你提出的科举制。”

  为了防止赵知静胡搅蛮缠,刘裕又补充道:“要是再装糊涂,那孤就让人把周冲请到这里来。”

  就知道这厮无故不登门。

  不过我可以不配合啊,忙活了一晚上,饭都没吃上,还得被饿着肚子在这里接受拷问,赵知静心里火一阵一阵的。

  无辜地看了眼男人,赵知静一脸震惊地道:

  “不会吧,不会吧,周山长写的那么清楚,您都看不懂?”

  “寺里是不是只教了您念经,其他的没教啊?没关系,您不要自卑,要是字认不全的话,这我可以代劳啊——”

  “我可以读给您听啊。”

  刘裕额上的青筋开始一突一突地跳起来。

  站起身来,几步走到赵知静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赵知静圆溜溜的眼双眼,在对方茫然的神情下,直接俯下身去。

  距离拉进,赵知静瞬间受到美颜暴击。

  对方的鼻息轻轻拂过面部,极近的距离,她甚至能够嗅闻到对方身上几分檀香的味道,赵知静的脸顿时跟烧红的烙铁一般,又红又烫,猛地一下不受控制往后跌去。

  靠!

  美色攻击!

  男人上前一步,有力的手腕稳稳接住赵知静,语气淡淡道:“你现在可以装傻,但是你可以相信孤,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会这么安逸了。”

  受到威胁,赵知静从仙男的怀抱里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对方。

  “太子好好说就是了,干嘛这么激动?大家都是朋友嘛。”

  “县主的朋友,孤可承受不起。”

  屋子外。

  赵知希冷得跺了跺脚,小声嘀咕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赵知云神识游离在外,直到听到赵知希的话才清醒了几分,一把拉起赵知希的手,激动到声音都破音了:“太子,是太子!!你看到了吗?是太子啊!!!”

  “我知道是太子,”赵知希使劲儿想把自己手抽回来:“二姐姐,你松手,我手都被你抓痛了!”

  赵知云激动,惊喜,精神十分亢奋道:“太子居然夜会三妹妹,我的天啊,他们之间,他们之间一定有了私情!”

  要死!

  赵知希注意到一旁一声不吭的留白,赶紧打断了赵知云的话:“三姐姐跟太子是清白的,他们只是有些事要商议而已,二姐姐你清醒点!”

  赵知云哪里听得别人反驳自己,当即道:“清白?呵呵,那天在后山山洞里,你那三姐姐厉害得很,把太子衣服都给扒了,他们滚在——”

  “咳咳,”留白不得不出言打断这位侯府三姑娘了,“主子跟县主应该还要聊一会儿,更深露重,二位姑娘,不若去屋子里暖一暖?”

  赵知云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太子的侍卫,恨不得当场钻进地里。

  赵知希刚刚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一时间惊在了原地,被赵知云拉走也没做抵抗。

  书房里的烛火徐徐燃烧着。

  两人对坐的身影映照在墙上,和谐的氛围中,谈话声都掩盖在了风声里。

  终于,赵知静口舌干燥地结束了谈话。

  离谱,真的离谱。

  简直是一万个为什么的古代版本,赵知静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都给掏空了,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是又累又饿,身体虚弱得不行,肚子甚至先唱起了空响。

  ‘咕咕咕’

  刘裕看向赵知静,赵知静摸着肚子,连火气都发不出来:“怎么?没看见人饿肚子啊,少见多怪!”

  “孤也未食晚膳。”刘裕道。

  赵知静心道,礼仪嘛,她会的,遂假模假样客气道:“那太子要不与我们一道?”赶紧滚吧你。

  “可。”刘裕露出了笑意。

  赵知静的笑僵在了脸上。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刘裕见状,嘴角的弧度更弯曲了。

  锅子重新热腾腾起来,有了太子的加入,食材便不够了,春华叫来冬霜帮忙,两人手脚麻利地拾掇起来。

  赵知云跟赵知希两姐妹对视一眼,食不知味。

  赵知静夹起一块儿肉,这是最后一块儿牛肉。

  毕竟冬日里,‘累死’的牛不能太多,最多一头。赵知静夹着这块儿最后的鲜嫩牛肉,先在自己鼻子间夸张地闻了一下,又犯贱地递到了身边人的嘴下,然后‘刷’地一下收回筷子。

  目的就是逗你一玩。

  但万万想不到,手里的筷子没夹稳,牛肉直接掉到了身边男人的碗里。

  赵知静咬着嘴唇,筷子僵在了半空。

  看一眼刘裕,再看一眼他碗里的肉,心里做着剧烈斗争,眼里全是不舍,若是自己又夹回来是不是不太卫生啊?

  赵知静滑稽的动作彻底逗乐了刘裕。

  “哈哈哈”

  “县主客气。”

  然后赵知静就眼睁睁看着她的肉,就那么丝滑地进了对方的肚子,她表情后悔得很:

  “你不是和尚吗?和尚也要吃肉?!!”说着说着,赵知静声音都拔高了,“还高僧呢,你破戒了!”

  “孤不是和尚,”刘裕看了她一眼,“孤只是不喜欢食这些肉食。”

  听听!

  这是人话吗?!!

  赵知静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毕竟牛肉难得,要是老吃的话,庄子明年的耕地就有问题了,所以牛‘病死’、‘累死’、‘老死’都是有数量限制的,她已经把春华这个月给她定的量用完了。

  “你要不吃就别吃啊!!!”

  赵知静是越看对方,越不顺眼。

  那后山一夜,刘裕对赵知静印象深刻,毕竟为了一只烤兔子,都敢去和熊拼命的人,刘裕淡定地吃着东西,不管赵知静的发疯,只嘴里道:“要不要孤吐给你?”

  “咦~好恶心!”赵知静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谁要吃你的口水!!!”

  这顿饭大概只有刘裕吃得最舒服了。

  想来,这么多年,心神彻底放松地吃东西,对于刘裕来说,也是很罕见的一次。

  走在路上,留白看了自家主子好几眼。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住在佛寺的缘故,主子很少进肉食,身边跟着的御医反复交待要食肉,主子都不肯,最后还是制成了丸子,主子为了习武才肯吃几颗,留白为此事不知愁掉了多少头发。

  今晚在庄子里,为了看到县主气急败坏的样子,主子不知道抢了多少肉吃,看到主子愿意进肉食,留白不知道有多感谢安定县主。

  “支支吾吾做什么?”刘裕看了眼留白。

  留白诚心诚意地道:“安定县主长得漂亮,人又聪慧至极,性子还温柔贤淑——”

  温柔贤淑?

  “所以呢?”刘裕停下了脚步,直直看着留白道:“你想说什么?”

  留白别别扭扭地道:“属下没什么,只是安定县主家厨子做饭好吃,县主又是主子的好友,咱们离得又近,闲暇时主子也可以来这里尝尝不同的饭食。”

  “是你自己馋吧。”

  “还是主子明白小的。”

  看自家主子没有发脾气,留白大着胆子,继续道:“玉林山范围太大,县主家护院不多,若是有主子关照,县主的安危至少没有问题。”

  刘裕等留白说完,没说什么,抬脚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留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心说,主子没有发表意见,就是没有意见。

  嗯,县主家院子食材不多,可以送一车过去。

  等太子走后,赵知云跟赵知希两姐妹围住了赵知静。

  “干嘛?消食想打架?”

  赵知云无语地道:“别打岔,老实交代,你跟太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赵知静没直接回,反问她一句:“你凭什么资格问我?”

  “凭,凭,”赵知云给她问懵了:“少饶弯子!快说,你刚刚是不是又把太子给,给——那啥了?!!”

  赵知静满头黑线:“……”

  她就纳闷了,难不成自己额头上写了‘禽兽’二字么?

  还是说,她脸上就写着‘对那个男人有歧途’么?她也没这么饥渴吧!

  “再说一次,我们之间,非常清白!”

  “比永定河的水都还要清!”

  赵知云听后更气了,她视线迫人,高声反驳道:“大家都知道,永定河的水根本就不清!!!”

  赵知静:“……”好特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