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棋室,三个明白人!-《杀人者的认罪法,人形恶魔审判!》

  那时候,距离刘强死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刘强的尸骨早已被收殓安葬,只余刑警队一直拖拖拉拉的没个结论。

  刘母心系大儿子家的宝贝孙子,嘴上嚷嚷着要让程墨血债血偿,却在葬礼后先一步回了湘南,只让白雪盯着后续进展。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人重要。

  而这重要的活人,显然不是白雪这儿媳妇和刘彤这个不被期待的孙女。

  一个月的时间,市南区刑警队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可都没有实证能证明几人之间的关系。

  日记的事一直没有人提起来,白雪也早已心中有数。

  所以当陆执约她见面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有变数,就要让它稳定下来。”白雪挂断电话后心中想着。

  三人约定在了一家清静的茶楼见面,陆执很阔气的定了一个VIp包间。

  看他刷卡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卷卷都有些羡慕了。

  看来陆执之前投资股票的时候真的不少挣啊……

  服务员给他们安排的包间名叫棋室,陆执觉得可能是给爱好下棋的人准备的。

  品茗执棋,颇为风雅。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他们走上了二楼。

  古色古香的胡桃色木门上,挂着一张小小的围棋盘,上面用黑白棋子拼凑出了“棋室”两字。

  见这黑白棋子,陆执突有所感,想到了心中一直琢磨不透的两个人。

  程墨和白雪。

  一人手染鲜血,成为了防卫过当的杀人者。

  另一人从肉体到精神都被虐待的体无完肤,犹如一朵饱经风霜的柔嫩小白花。

  他们是如此的泾渭分明,正如这棋盘上的棋子一样,看似对峙,却组合在了一起。

  进门之前,服务员提醒两人换上了一次性拖鞋。

  他们推门而入,只见整个房间是以黑白为主色调的装修风格,正中间摆放着榻榻米茶桌。

  房间右侧以墙为棋盘,摆了一盘硕大的棋局。

  服务员介绍说:“这墙上是一个很有名的残棋局。”

  “棋局中白棋已经被逼到绝境,但是只要下的好,还是可以绝地反击的。”

  陆执点点头,认真瞅了半晌,没看懂。

  他是不会下围棋的,从小到大就跟母亲玩过五子棋和跳棋。

  视线往左移动,只见在棋盘的正对面,整面墙都布置了千层镜。

  黑白棋子在镜面上延伸,仿若无尽隧道,通往神秘的未知。

  陆执看着镜子里的无数个自己,很不喜欢这种看不到边界的幽深感。

  很自然的,他带着卷卷在背对镜子那侧落座。

  服务员给冲泡好一壶龙井后,在陆执的示意下礼貌的退了出去。

  卷卷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以手托腮看着面前的残局发呆。

  沉默了一会,他说出了最近以来说了不下上百遍的一句话。

  “程墨那货竟然不是哑巴。”

  这事比程墨当街杀人,程墨是孤儿院跑出来的孩子都让他震惊。

  难为他当年跟自己吵架的时候,一直在手语结印。

  他就说嘛,难怪程墨懂唇语,压根就是用耳朵听的。

  陆执摩挲着放在身边的粉色日记本说:“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同吃同喝很多年,程墨的本性如何,他们心中有数。

  这也是他们今天带着日记本前来找白雪的原因。

  “唰——!”

  就在这时,茶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平推开。

  今天白雪穿了一身雾霾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的肤色雪白。

  她今天挽了一个蓬松高挑的发髻,画了淡妆,颈间的珍珠项链显得脖颈优雅细长。

  一个月不见,白雪身上的破碎感正在褪去。

  白雪看了他们一眼,迈步而入,随手将门拉好锁上。

  她冲两人微微点头,在陆执对面坐下,将手中提着的白色皮包放下。

  陆执注意到,在包带上系着一条有些褪色的波点丝巾。

  这条白底黑点的丝巾,他每次见到白雪的时候都能看到,之前她曾经用这当过编发的装饰发带。

  看来她跟这条旧物之间有很深的羁绊。

  “让你们久等了,路上有些堵车。”白雪坐定后率先开口,优雅地执杯轻啜一口。

  “我们也刚来。”陆执客套了一句,卷卷也跟着坐正身体。

  白雪询问:“不知两位警官今天叫我来,为了什么事?”

  为了什么事你心里没数么……

  要是不知道原因,白雪肯定不会来的这么痛快。

  陆执和卷卷两人早已商议过,就刘强被杀案上选择站在程墨的身边。

  所以,在明白程墨是为了谁挥刀后,他们也需要尽快的表明立场。

  三个明白人,现在就差一层窗户纸,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握着日记本的陆执,此时仍旧占据着谈话的优势地位。

  他没回答,只是将压在大腿底下的日记本抽了出来,不动声色的放置在了面前的茶桌上,而后轻描淡写地端起茶杯饮茶。

  卷卷看到白雪执杯的手顿住,视线在碰触到日记本的时候,面容僵了片刻。

  但那僵硬一闪而逝,很快她又恢复了从容优雅的神态。

  这状态与前几天在警局中见到她丧夫时的情形判若两人。

  或许,今天约见的地点选在幽密的茶室而不是警局的询问室,就早已表明了两人的态度。

  白雪将视线从日记本移到陆执的脸上。

  她语气中毫无软弱之意:“陆警官,要怎样你才肯把这本子给我?”

  这日记本,她势在必得。

  “我想知道真相。”

  说完,陆执又补充了一句:“全部。”

  “包括育童孤儿教养院的纵火案。”

  “只有这样,我才能判断这日记能不能给你。”

  一边说着,陆执将手轻轻地压在了粉色封面上。

  茶室中陷入了沉默,白雪透过陆执两人身后的玻璃,在黑白纵横的隧道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越来越远。

  远到她已经看不出从前的半分模样。

  眼下,她似乎别无选择,只能相信程墨的这两位好友。

  白雪放下茶杯,提起茶壶续上茶水。

  随着涓涓的流水声,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个故事真的很长,我得多喝点水。”

  她举杯笑了笑,这是陆执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笑容,隐约带着几分俏皮。

  “我想有几件事首先要跟你们说清楚。”

  “或许也是你们警方最想了解的。”

  “不,你们和霍达那些警察不一样。”

  白雪严肃认真,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背包上的丝巾。

  “我……就是钟意。”

  “2010年巨山区育童教养院,失火时的死者之一。”

  白雪真的很有诚意,上来就抛出了重磅信息!

  陆执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旁边的卷卷一脸激动,指甲都嵌进肉里才不至于惊呼出口。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