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初露锋芒，侯爷试心
赵嬷嬷毕竟是楚怀山精心挑选、历经风雨的老人。在经历昨日的“惊魂”后，她虽心中骇浪滔天，面上却丝毫不显。她将西厢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奶娘张氏的饮食严格控制，对外只说是奉了侯爷的严令，倒也让周氏一时寻不到错处。
然而，周氏岂会轻易罢休？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这日清晨，她领着打扮得娇艳如花的嫡女楚婉茹，亲自来到了主院，美其名曰：探望新得的妹妹，尽嫡母嫡姐之责。
“侯爷，妾身想着，云晞既然养在了主院，便是我们侯府正经的小姐，断不能委屈了。”周氏笑容温婉，声音柔和，“婉茹这孩子也念叨着想看看妹妹呢。”
楚婉茹年方十岁，已初具少女风姿，继承了周氏的好样貌，眉眼间却多了几分被娇宠出来的骄纵。她依偎在母亲身边，好奇地打量着摇床里那个小小的团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庶女，也配养在主院？还劳动母亲亲自来看？
楚怀山正坐在外间用早膳，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抬眼。他昨夜几乎未眠，脑中反复回响着那诡异又精准的“心声”，此刻心绪繁杂，实在没心情应付周氏的惺惺作态。
【哎呀呀，坏女人带着小坏女人来啦！这是要搞近距离侦查吗？还是想找机会下手？爹爹你快别吃了，提高警惕啊！那个楚婉茹，别看现在人模人样，以后可是个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的主，还会陷害我们家呢！】
清脆的小奶音带着十足的嫌弃和焦急，再次精准地闯入楚怀山的脑海。
楚怀山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果然，不是幻觉！这声音，只有他能听见？还是……他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垂手侍立在一旁的赵嬷嬷，见她神色如常，心下稍定。
周氏见楚怀山反应冷淡，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走到摇床边，伸出手想去摸楚云晞的脸蛋，脸上堆满了慈爱：“瞧瞧这孩子，多乖巧，眉眼间还真有几分像侯爷……”
【别碰我！你的手刚碰过什么脏东西没有？假惺惺的，看着就恶心！赵嬷嬷快拦住她！】
几乎是心声落下的瞬间，原本安安静静的楚云晞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脑袋拼命往旁边扭，躲避着周氏的手。
周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赵嬷嬷立刻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周氏，熟练地轻轻拍抚着云晞，恭敬道：“夫人恕罪，小小姐怕是饿了，或是尿了，老奴这就看看。”
楚怀山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疑窦更深，同时也升起一丝莫名的快意。这小东西，似乎真能辨善恶？
周氏讪讪地收回手，强笑道：“无妨，孩子小，认生也是有的。”她给楚婉茹使了个眼色。
楚婉茹会意，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布老虎，声音甜美：“妹妹别哭，姐姐给你个小玩意儿玩。”说着，就要将布老虎塞进摇床。
【啊啊啊！这东西不能要！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浸过什么不干净的药水！小孩子皮肤嫩，过敏起疹子还是轻的，万一有毒呢！爹爹！救命！】
楚云晞哭得更大声了，小胳膊小腿还胡乱蹬踹起来，仿佛极其抗拒那个布老虎。
楚怀山眉头紧锁，终于放下了筷子。他虽不确定那布老虎是否有问题，但女儿（姑且这么认为吧）如此激烈的反应，让他无法忽视。
“好了。”他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孩子既然不适，就不要吵她了。婉茹，把东西收起来。”
楚婉茹被父亲当众呵斥，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委屈地看向周氏。
周氏心中暗恨，面上却只得赔笑：“是妾身考虑不周，扰了侯爷用膳，也惊着孩子了。我们这就回去。”她拉着不情不愿的楚婉茹，匆匆告退。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云晞逐渐转小的抽泣声。
楚怀山走到摇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泪眼汪汪的小不点。他挥退了赵嬷嬷和丫鬟，屋内只剩他们“父女”二人。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用一种极低、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开口，目光却紧紧锁着婴儿的反应：“边关八百里加急……也不知是何军情……陛下今日早朝，面色似乎不甚愉悦……”
他这是在试探。若这心声真能预知，或许对朝堂之事也有所洞察？
【边关加急？哦！想起来了！是那个镇守北疆的林将军打了个小胜仗的捷报呀！不是什么坏事。不过爹爹你愁的不是这个吧？你是愁户部那个老狐狸李尚书，马上要借口军费不足卡你兵部的银子了！哼，他可是收了别人好处，故意刁难你呢！】
楚怀山心中巨震，瞳孔骤然收缩！
户部李尚书！兵部军费！这是他昨日才在书房与幕僚密议，尚未对外透露分毫的棘手之事！这婴儿……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真能洞悉未来？！
一股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席卷了楚怀山。他看着那个似乎哭累了，又开始啃自己小拳头的婴儿，眼神彻底变了。
这不再是那个无足轻重、可能带来麻烦的庶女。
这或许……是上天赐予他楚怀山，赐予永宁侯府的一个……旷世机缘！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闻声进来的赵嬷嬷沉声吩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传我的话，加派人手守好西厢房，小小姐的一切用度，需经你亲手查验。若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是，侯爷！”赵嬷嬷心头一凛，恭敬应下。她隐约感觉到，侯爷对这位小小姐的态度，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转变。
楚怀山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摇床中的小团子，转身大步离去，背影竟透出几分前所未有的决断与……急切。
他需要立刻去核实那份“捷报”，更需要重新评估与李尚书相关的所有事宜。
而这个能“预言”的小女儿，从此，将是他楚怀山最大的秘密，也是永宁侯府，最重要的“珍宝”。
赵嬷嬷毕竟是楚怀山精心挑选、历经风雨的老人。在经历昨日的“惊魂”后，她虽心中骇浪滔天，面上却丝毫不显。她将西厢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奶娘张氏的饮食严格控制，对外只说是奉了侯爷的严令，倒也让周氏一时寻不到错处。
然而，周氏岂会轻易罢休？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这日清晨，她领着打扮得娇艳如花的嫡女楚婉茹，亲自来到了主院，美其名曰：探望新得的妹妹，尽嫡母嫡姐之责。
“侯爷，妾身想着，云晞既然养在了主院，便是我们侯府正经的小姐，断不能委屈了。”周氏笑容温婉，声音柔和，“婉茹这孩子也念叨着想看看妹妹呢。”
楚婉茹年方十岁，已初具少女风姿，继承了周氏的好样貌，眉眼间却多了几分被娇宠出来的骄纵。她依偎在母亲身边，好奇地打量着摇床里那个小小的团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庶女，也配养在主院？还劳动母亲亲自来看？
楚怀山正坐在外间用早膳，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抬眼。他昨夜几乎未眠，脑中反复回响着那诡异又精准的“心声”，此刻心绪繁杂，实在没心情应付周氏的惺惺作态。
【哎呀呀，坏女人带着小坏女人来啦！这是要搞近距离侦查吗？还是想找机会下手？爹爹你快别吃了，提高警惕啊！那个楚婉茹，别看现在人模人样，以后可是个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的主，还会陷害我们家呢！】
清脆的小奶音带着十足的嫌弃和焦急，再次精准地闯入楚怀山的脑海。
楚怀山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果然，不是幻觉！这声音，只有他能听见？还是……他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垂手侍立在一旁的赵嬷嬷，见她神色如常，心下稍定。
周氏见楚怀山反应冷淡，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走到摇床边，伸出手想去摸楚云晞的脸蛋，脸上堆满了慈爱：“瞧瞧这孩子，多乖巧，眉眼间还真有几分像侯爷……”
【别碰我！你的手刚碰过什么脏东西没有？假惺惺的，看着就恶心！赵嬷嬷快拦住她！】
几乎是心声落下的瞬间，原本安安静静的楚云晞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脑袋拼命往旁边扭，躲避着周氏的手。
周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赵嬷嬷立刻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周氏，熟练地轻轻拍抚着云晞，恭敬道：“夫人恕罪，小小姐怕是饿了，或是尿了，老奴这就看看。”
楚怀山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疑窦更深，同时也升起一丝莫名的快意。这小东西，似乎真能辨善恶？
周氏讪讪地收回手，强笑道：“无妨，孩子小，认生也是有的。”她给楚婉茹使了个眼色。
楚婉茹会意，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布老虎，声音甜美：“妹妹别哭，姐姐给你个小玩意儿玩。”说着，就要将布老虎塞进摇床。
【啊啊啊！这东西不能要！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浸过什么不干净的药水！小孩子皮肤嫩，过敏起疹子还是轻的，万一有毒呢！爹爹！救命！】
楚云晞哭得更大声了，小胳膊小腿还胡乱蹬踹起来，仿佛极其抗拒那个布老虎。
楚怀山眉头紧锁，终于放下了筷子。他虽不确定那布老虎是否有问题，但女儿（姑且这么认为吧）如此激烈的反应，让他无法忽视。
“好了。”他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孩子既然不适，就不要吵她了。婉茹，把东西收起来。”
楚婉茹被父亲当众呵斥，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委屈地看向周氏。
周氏心中暗恨，面上却只得赔笑：“是妾身考虑不周，扰了侯爷用膳，也惊着孩子了。我们这就回去。”她拉着不情不愿的楚婉茹，匆匆告退。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云晞逐渐转小的抽泣声。
楚怀山走到摇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泪眼汪汪的小不点。他挥退了赵嬷嬷和丫鬟，屋内只剩他们“父女”二人。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用一种极低、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开口，目光却紧紧锁着婴儿的反应：“边关八百里加急……也不知是何军情……陛下今日早朝，面色似乎不甚愉悦……”
他这是在试探。若这心声真能预知，或许对朝堂之事也有所洞察？
【边关加急？哦！想起来了！是那个镇守北疆的林将军打了个小胜仗的捷报呀！不是什么坏事。不过爹爹你愁的不是这个吧？你是愁户部那个老狐狸李尚书，马上要借口军费不足卡你兵部的银子了！哼，他可是收了别人好处，故意刁难你呢！】
楚怀山心中巨震，瞳孔骤然收缩！
户部李尚书！兵部军费！这是他昨日才在书房与幕僚密议，尚未对外透露分毫的棘手之事！这婴儿……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真能洞悉未来？！
一股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席卷了楚怀山。他看着那个似乎哭累了，又开始啃自己小拳头的婴儿，眼神彻底变了。
这不再是那个无足轻重、可能带来麻烦的庶女。
这或许……是上天赐予他楚怀山，赐予永宁侯府的一个……旷世机缘！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闻声进来的赵嬷嬷沉声吩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传我的话，加派人手守好西厢房，小小姐的一切用度，需经你亲手查验。若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是，侯爷！”赵嬷嬷心头一凛，恭敬应下。她隐约感觉到，侯爷对这位小小姐的态度，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转变。
楚怀山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摇床中的小团子，转身大步离去，背影竟透出几分前所未有的决断与……急切。
他需要立刻去核实那份“捷报”，更需要重新评估与李尚书相关的所有事宜。
而这个能“预言”的小女儿，从此，将是他楚怀山最大的秘密，也是永宁侯府，最重要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