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明降临?不,是魔鬼敲门!-《天幕:开局一首不妙曲,老朱哭了》

  天幕的画面,并未在欧洲人的狂热中停留。风暴与巨浪瞬间褪去,仿佛从未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陌生土地。

  阳光和煦,沙滩洁白,翠绿的林木一直延伸到海边。

  一群肤色黝黑、近乎赤裸的土著从林中探出头,眼神纯粹,带着好奇与敬畏,仰望着那些从巨舶上走下的“天外来客”。

  他们手中空无一物,只有几根简陋的木棍与石矛,脸上挂着质朴而懵懂的笑容。

  为首的欧洲探险家,正是之前在风暴中咆哮的哥伦布。

  他踏上柔软的沙滩,无视了那些土著,径直走向沙滩中央,将一面印有古怪纹章的旗帜,狠狠地插进土里。

  随即,他高举起一个木制十字架,神情庄重,用一种土著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高声宣告:

  “以上帝之名,此地为吾主,为西班牙国王陛下所有!”

  大汉,未央宫。

  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刘彻,眉头紧锁。他一生征伐匈奴,开疆拓土,对“征服”二字再熟悉不过。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

  “神明?”刘彻喃喃自语,“这些西夷,也懂得假借神明之名,行征伐之事?他们的‘上帝’,又是何方神圣?”

  在他看来,这与他奉“天命”而治,并无本质区别,只是换了个名头。这让他对这群来自世界另一端的“蛮夷”,第一次产生了审视的兴趣。

  然而,天幕接下来的画面,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审视。

  画面中,哥伦布那张虔诚的面具,被毫不留情地撕下。

  当一个土著小心翼翼走上前,献上一串用野果和贝壳串成的项链时,哥伦布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土著耳朵上挂着的一个小小的、金光闪闪的饰品上。

  那是一小块未经打磨的天然黄金。

  那一瞬间,他眼中所有的虔诚与庄重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喷发般的贪婪!

  他一把夺过那个黄金饰品,双眼放光,随即,他的目光如饿狼般,开始在所有土著的身上疯狂扫视。

  天幕之上,一行冰冷的文字缓缓浮现,那是哥伦布航海日记中的真实记录。

  【他们对武器一无所知,非常温顺……只要五十个人,就能完全征服他们,并让他们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

  【——哥伦布航海日记】

  “轰!”

  这行字,比之前那支遮天蔽日的舰队,更让所有时空的帝王感到震撼!

  如果说郑和的舰队是“宣威”,那么这句话,就是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的“征服宣言”!

  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邦交,也不是天朝上国对藩属的册封。

  这是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一种……将人视为牲畜的宣言!

  奉天殿内,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旁的朱标和朱棣,更是瞳孔骤缩。

  画面中,杀戮,开始了。

  当土著们无法拿出更多黄金来满足这些“天神”时,欧洲人彻底失去了耐心。

  “砰!”

  刺耳的轰鸣声撕裂了海滩的宁静,一个土著应声倒地,胸口绽开一朵血花。他至死都不明白,那个会喷火的铁管子,为何能瞬间夺走他的生命。

  其余的土著们发出惊恐的尖叫,转身就跑。

  但他们的木棍石矛,在欧洲人锋利的钢剑与无情的火枪面前,脆弱得如同枯草。

  那是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毫无悬念的碾压。

  黄金被粗暴地从他们身上扯下,村庄被付之一炬,妇孺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大秦,咸阳宫。

  嬴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弱小,便是原罪。”他冷酷地点评。

  但他身边的李斯,却从始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那不是谴责,而是分析,是学习!

  学习这种前所未有的、高效的掠夺方式!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无谓的抵抗,直取最核心的利益——财富!

  天幕的画面,给出了一个残忍的特写。

  一个土著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他的双手被一个欧洲士兵齐腕砍断,鲜血淋漓。只因,他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找到足够的黄金。

  “不……不……”

  这血腥的一幕,让一些养尊处优的帝王感到了生理上的不适。

  而更多的画面,接踵而至。

  成千上万的土著,脖子上被套上沉重的枷锁,如牲口般被驱赶着,送进暗无天日的矿洞,为他们的征服者,挖掘黄金与白银,直至活活累死。

  “这……这才是真正的‘利’啊!”

  某个时空里,一位富甲一方的大商人,看着天幕,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分不清自己是在恐惧,还是在……兴奋。

  他一生逐利,自以为深谙此道。可与天幕上这种将人命直接兑换成黄金的“生意”相比,他那些囤积居奇、贱买贵卖的手段,简直是小孩子的游戏!

  天幕的旁白冰冷响起,字字如重锤,敲在每一个观者的心上。

  【郑和带去的是精美的瓷器与丝绸,换回的是异兽与香料。】

  【哥伦布带去的是屠刀与锁链,换回的是黄金与奴隶。】

  一句话,两个文明,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高下立判?

  不,是天壤之别!

  大唐,太极殿。

  “天可汗”李世民,久久地沉默了。

  他想起了被他击败的东突厥颉利可汗,想起了那些被他纳入大唐版图的异族。

  他虽征服,甚至将他们的王公贵族迁到长安,封官授爵,却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去榨干一片土地的每一分价值,去奴役它的每一个子民。

  他的“征服”,是为消除边患,是为开疆拓土,是为“天下一家”。

  而天幕上这些欧洲人的“征服”,只有一个目的——掠夺!

  这是一种他从未设想过的,更野蛮、更直接、也……更高效的统治方式。它不需要教化,不需要融合,只需要单方面的索取!

  天幕的画面,最终定格。

  一艘又一艘的欧洲帆船,满载着金灿灿的黄金,扬帆起航,驶向遥远的故乡。

  那金光,是如此的璀璨夺目。

  却又仿佛,被无数冤魂的鲜血,浸泡得无比沉重。

  猩红的天幕之上,浮现出最后一行总结性的话语,带着俯瞰历史的悲悯与冷漠。

  【当一个文明,拥有了碾压性的技术与力量,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道德与悲悯时,它带给这个世界的,便不是福音,而是灾难。】

  永乐时空,奉天殿。

  死一般的寂静。

  朱棣的脸色,已从最初的僵硬,变成了铁青。他的拳头在龙袍下死死攥紧。

  他看着天幕上那刺眼的黄金,再回想起自己舰队那“厚往薄来”,用无数赏赐换取几只长颈鹿和香料的“仁德”国策……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荒谬感,冲上心头。

  他引以为傲的“天朝气度”,在这血淋淋的对比下,显得何其可笑,何其……天真!

  难道,那才是与“蛮夷”打交道的“正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