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该死的崽子!!-《满门炮灰读我心,全家杀疯了》

  回到星尘旋涡前——

  “这便是人与神的差别吗?”

  感受着体内那澎湃圆融的信仰之力,池九瑜一扫之前神力消耗带来的空虚,翻手一拳,轰向身侧的虚无。

  信仰之力奔涌而出,凝实如柱,竟让那璀璨星璇的运转都为之一顿。

  无声无息间,整片意识海随之轻轻震颤,仿佛其存在的底层法则,被这股新生而纯粹的力量悄然拨动。

  池九瑜眼睛发亮,盯着自己的双手,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

  如今这般凝实的力量,就是作为神女最鼎盛之时,也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

  实在是……畅快!

  仿佛每一寸经络都被温养,被重塑,被持续不断地蓄满温和又霸道的神力。

  让她有种任天地变换,亦被在她掌控之中的错觉,但这种感觉太好太妙,她迫不及待想要再次体验一番。

  想到就去做。

  池九瑜抬脚再次踏进星尘旋涡。

  这一次,她仍端坐高台。

  台下,深青色官袍,胸有鸂鶒,头戴乌纱的老者,带着一群一看就德高望重之人,跪于供案前方。

  “维启照元年,十月二十八日,清河县县令周茂,敢昭告于九瑜神女曰:

  兹者,天久不雨,旱魃为虐。田禾枯槁,民心动摇。

  某忝为民牧,职在养民。灾患之来,坐无方策。

  惟神奠兹水土……谨告。”

  “启照?元年?”池九瑜微愣,下意识将自己的精神力放出去,一瞬间便以覆盖千里,囊括了整座县城。

  也因此看到了距离清河县不远,从县外穿过的漓江河道,干裂的河床。

  “这里是南祁,没想到赫连宇动作如此之快,竟已定下年号——启照!”池九瑜脸上滑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挥手降雨时,也没有吝啬神力,从第一滴雨砸下到大雨滂沱,几乎只是转眼之间。

  池九瑜听见了百姓的欢呼,感受到了他们的虔诚,看见了龟裂的河床在雨水中软化、坍塌……

  感受着体内愈发澎湃圆满的力量,她唇角微扬,任由身后万千金色信仰如百川归海,奔涌而来,悉数融入己身。

  待最后一缕金辉没入星尘,她才信步踏入旋涡。

  身影与那璀璨光华浑然一体的瞬间,她想——

  她该回家了。

  再不回家,娘亲要着急了。

  ——

  空间内,池九瑜眼睫轻颤。

  正心中暗暗焦急的池夫人等人见状,立刻激动地瞪大眼。

  “醒了!要醒了!!”

  然而……

  就在池九瑜睁眼的刹那,神光自眸中流泻而出,刺得娘亲、三哥与晏宁偏头闭目。

  李婶因为反应慢了一拍,捂着眼痛呼出声。

  池九瑜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就是娘亲四人以手遮面,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刺激的痛苦模样。

  她看了看自己,瞬间明白——问题在自己身上。

  这个念头一起,原本逸散的煌煌神威如潮水般倒卷而回,尽数敛入她的体内。

  “没事了没事了!都睁眼吧!”池九瑜笑嘻嘻地脆声道。

  她本心没有伤害其他人的意思,只是忽然充盈的神力有些许外溢,因此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倒也不必再费心治疗。

  池怀瑾悄悄睁开一只眼,先仔细感受了下,确定真的没事后,立即松了口气。

  他一把抓住妹妹温热的小手,好奇道:

  “妹妹,你刚刚是离魂了吗?娘亲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而且……”

  他话音一顿,伸手抚了抚妹妹披散的长发,“你的头发蓝色更多了。”

  黑蓝渐变,很柔软很好看。

  她的神力会体现在头发的颜色上,池九瑜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是何模样。

  “嗯,有人建了神女殿,我听到了他们的祈愿。”

  “那……”

  池怀瑾还是第一次听这种神奇的事情,正欲再问,却被池夫人打断。

  这里还有外人在,她不愿让女儿多说,只笑着道:

  “好了好了,咱们要赶紧出去了,你们爹爹和二哥恐怕要等急了。”

  池九瑜立刻从摇椅上跳下来,高兴道:

  “我去把爹爹和二哥带进来,娘亲、三哥你们等等。”

  “哎等下!”池夫人赶紧伸手拉住她,“娘亲跟你一起出去。”

  “啊?”

  池夫人笑笑,给她解释:“咱们府里还住着许多人,娘亲得出去看看。”

  “好吧!”

  池九瑜点了点小脑袋,表情看上去却有点不高兴,这么冷的天,娘亲竟然还要这么辛苦!

  但没有办法,她只能把视线转向三哥,眼巴巴的:

  “那三哥一定留在这里,万一出去再受被冷到,又要烧起来了!”

  池怀瑾毫不犹豫点头,他可没打算出去,没看到晏寒枫的大哥还在这里嘛!

  这可不是个好人,他得留下替妹妹看着点。

  “三哥真乖!”池九瑜高兴了,跑上去吧唧亲了三哥一口,“让李婶给我们做好吃的,等回来我们一起吃。”

  池怀瑾喜滋滋吧唧回去,李婶也喜滋滋应下。

  等池九瑜牵着池夫人出去,别墅里只剩下池怀瑾、晏宁和李婶。

  李婶看出三公子与这位黑衣面具的男人有话要说,识趣地告退去了厨房。

  人走后,池怀瑾看了晏宁一眼,觉得这人真的好矛盾,半晌开口问道:

  “你不想知道晏寒枫在做什么吗?”

  晏宁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他在做什么?”

  “他天天出去捡小孩子,将军府的三十五个孩子,有二十三个都是他捡的。”

  “他是个心软的孩子。”

  晏宁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有些发闷,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笑意。

  “是吗?”池怀瑾仰头直视晏宁面具上眼睛的位置,“但我觉得他只是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活着。”

  晏宁呼吸停顿了下,半天没有说话,但池怀瑾能感觉的到他脸上的笑消失了。

  “如果你不想要他……”池怀瑾停了停,语气格外坚定:“可以把他给我吗?”

  别墅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晏宁缓缓抬手摘下了面具。

  ——

  先不管将军府内,镇国公与池望舒终于等到池九瑜母女二人时,是多么的喜极而泣。

  距离卢谷关千里之遥的东旭国,此时却是气氛紧绷到了极致。

  “没用的东西!大楚与南祁的国运为何突然固若金汤?那位移的龙脉竟有归位之势……这不可能!”

  雪皇黑裙白发,抹去嘴角的鲜血,显然是推算天机时遭到了反噬。

  她甩袖坐上龙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神魂分身被毁,相当于一个完整的储物格子成了漏斗,如果不能及时用龙脉气运封住裂口,她剩余的神魂迟早逸散于天地之间。

  到时别说将这个世界当作养料吸收,重归神位,她自己反而会先一步成为别人的养分。

  可惜如今计划接连受挫……

  “是那个变数……那个不该存在的崽子!” 她猩红的眼眸猛地抬起,仿佛穿透无尽虚空,精准地锁定了北方某个方向。

  “该死的汐瑶!该死的——崽子!!!”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在整个大殿弥漫开来。

  玉阶之下,寥寥数人埋头而跪,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然而,见了他们这副鹌鹑模样,雪皇胸腔剧烈起伏一瞬,刚刚稳定下来的神魂竟又有点点光芒向外逸散。

  “一群没用的东西,本神留你们有何用?”

  被骂没用的东旭国大臣,想起昨日因为没用而尸首分家的同僚,脸色霎时变得如同死人一般。

  这时,一位老者从一群鹌鹑中抬起头,急声道:

  “雪神大人息怒,老夫这里有一计,兴许可用。”

  雪皇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示意他说。

  “如今天下四分,东旭龙脉已毁,能继续为您提供气运的只有大楚、南祁与北国。”

  “这三国中,大楚与南祁正是新朝更迭,局势不稳之时,而您手中有足以踏平两国的筹码,不是吗?”

  雪皇一下子明白东旭老丞相的意思,她哼了一声,神情有些不悦:

  “你在打本神底牌的主意?”

  老丞相深深垂头躬手,姿态谦卑至极,“小人不敢!只是小人以为棋子再好,若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它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只有物尽其用,才是好棋。”

  “您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至于其他,出了东旭,难道还差您制作尸魁的材料吗?”

  “说得不错。”雪皇嘴里说着不错,可表情并不满意,“本神的百万尸魁自然足以踏平两国,但有那小崽子在,并不能保证本神在最短时间内获得大量龙脉气运。”

  “所以,踏平两国只是小人提出的障眼法,就是为了牵制您所说的变数,声东击西才是小人真正的计策。”

  老丞相说着,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谄媚道:

  “小人听说北国国君与那新国师斗得如火如荼,还被破了延寿丹的药效,正是落败之际!若您愿意派、兵、相助,替他们铲除新国师,到时咱们的尸魁士兵亦可顺利进入北国境内,您想要屠城或者其他……呵呵,北国的龙脉气运岂不是供您随意汲取?”

  雪皇笑了,“好好好,此计甚妙!这件事全权交由你负责,别让本神失望。”

  话落,抬手掷下一枚弹丸,“赐你的解药。”

  老丞相大喜过望,一口吞下,连连叩谢雪皇大恩。

  雪皇垂眸深深看了老丞相一眼,龙椅上的身影缓缓消散。

  跪着的大臣们猛地瘫倒在地,暗自庆幸自己又捡回一条小命。

  他们一边苦笑着,一边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出了金殿,踏出宫门。

  有人忍不住拉住老丞相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

  “老温啊!你究竟怎么想的?真要拉其他三国下水啊?”

  “咱们东旭已经没了,何必……”另一人苦涩道。

  “谁说东旭没了?”老丞相寒着一张脸,神情阴鸷地在周围几人身上扫过。

  将几人看得瑟缩之后,方开口,声音苍老却重若千金:

  “国没了还有族,族没了还有家,家没了,只要还有一个人、一口气,东旭都不算灭。”

  “如今整个东旭只剩数千人,我们自己不能出去,就让别人进来,只要……”老丞相含糊着两个字,“只要她注意到东旭,就算只能保下一人,咱们东旭的血脉都不算断,不断则不灭。”

  听闻此言,有人摇头,有人叹息,有人苦中作乐。

  “兴许百年后,咱们东旭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行人蹒跚地爬上马车,车轮碾压着破败的街道,发出“咕噜噜”远去的声音。

  随着他们的离去,宫门口重新变得冷清,一颗硕大的眼球在半空中缓缓睁开眼,眼底流转着看到小丑般鄙夷的神色。

  马车中的老丞相掌心不停捻动的佛珠,忽然一顿,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闭上眼,一颗颗佛珠重新在他的指尖转动起来,只是力道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

  翌日一早。

  池九瑜从空间里醒来,便将偷偷看管晏宁的职责,交给小黑蛇。

  自己带着娘亲和二哥、三哥,以及李婶做好的饭菜,与留守爹爹团聚。

  “爹爹,爹爹!”池九瑜张开两个小胳膊扑过去。

  镇国公笑呵呵地弯腰,一把抄起小闺女,将她稳稳抱在怀里,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脸心疼地端详着她:

  “真是辛苦爹的小棉袄了!过来这一趟,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你瞧瞧都瘦了!”

  听着爹爹声音里的沙哑,池九瑜心里又暖又酸,爹爹才是真的瘦了,身板都没有以前那么威武了。

  鬓边的黑发都变白了。

  几十万人的生死!压在爹爹肩上,再挺直的脊梁也要被压弯了。

  瞧着这父女俩眼泪汪汪的样子,池夫人哑然失笑:

  “行了行了,小瑜儿饿了,你先让她吃点东西。”

  池怀瑾也跟着连连点头,“我也好饿,今早李婶准备了鱼片粥,鲜得很,好久都没有吃到了!”

  说话的功夫,池望舒已经利索地把粥都盛了出来,这会儿正招呼着人来吃。

  镇国公伸手拉着夫人,怀里抱着闺女,坐到饭桌旁,笑叹道:

  “还是闺女好!闺女一来,爹还能吃口热乎的。”

  池九瑜从爹爹腿上爬起来,小手“啪”地拍在他肩头,豪气道:

  “不仅爹爹能吃热乎的,卢谷关的百姓都能吃上热乎的!我空间里的粮食可多了,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