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二十九)-《快穿之无限旅途》

  “将军!这边!”

  喧闹的街市,卫璃一看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江箫,立刻就冲那边招手。

  “将军?”

  “将军在哪?”

  周围人一听到卫璃的喊声都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江箫:……

  她真不该来先找卫璃的。

  虽说如此,其实卫璃应该是离她近些。刚刚从钱知府那儿出来,江箫正处于一种微妙的放空状态。

  和她之前猜测的略微不同。

  首先钱知府应当是想投靠二皇子的。其次之前江箫想过在如此内忧外患的长垣,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交不起高额赋税的,但这位知府每年都是按照标准报。

  钱知府谎报了税款。

  江箫从前做过这个猜测,要么是搜刮民脂,要么是谎报,而无论哪种都让人心存疑心。

  但又和江箫想的不同,在二皇子清瑜有自己的势力前,钱知府靠的是私库和借款来填补税差。

  想到知府家看似庞大,内里却空了,钱知府也从富态变得寡瘦,也知道他是绝对无法再补上那高额的税款的。谎报税款……谁都知道这一旦被发现,就是欺君之罪。

  按他所坦白的,长垣已经空了,如今看着似乎比以前过得好些,只是因为二皇子暗中帮扶才不至于垮掉。朝廷的局势瞬息万变,唯有二皇子殿下是绝对可靠的。

  年纪轻轻就封了称号,背靠孟家,又受皇帝宠爱。

  同时,也是最难攀附。

  钱知府的脸上尽是苦笑,佝偻着身体几乎要给江箫下跪。

  他卖了长垣的未来给二殿下,满城尽是二殿下的耳目。他已然无所出卖,如今看到新将军就是江箫也松了一口气。

  江箫扶住了他。

  难怪清瑜丝毫不担心孟家,有钱知府在这里想必一切也不会脱离掌控。

  “别担心。”

  半晌,江箫只简单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知府家。

  现在眼见着人群的骚动越来越大,江箫想着先去找郑安,晚点再与卫璃汇合。

  她装作没看到卫璃的招手,侧身绕到一家包子铺的后面,轻巧地就躲过了卫璃的视线,却恍然看到一个她认为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站在卫璃的身边,戴着面纱,挺拔的身姿如青竹。

  江箫的眼睛紧紧看着他,也确信对方看到她了。

  足足半分钟,连还在到处乱瞟的卫璃都注意到了,那戴着面纱的男子才率先移开视线。

  “将军,你在这里啊!”卫璃高兴道。

  江箫陷入了沉默,甚至比在钱知府家还要沉默。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宁夫子会在这里啊!

  这合理吗!?

  她的确记得宁夫子后来离开了京城,虽然也不知道为啥,江箫还悄悄去给他送别了,没想到现如今在这里碰到了。

  江箫走近才发现郑安和卫柯居然都在。不仅是他们俩,还其他的长垣军士和小孩。

  小孩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个新将军。

  宁夫子清咳一声,一群小萝卜就立刻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捏着笔努力写字。

  江箫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宣。

  她当年可没这态度!这要是在皇宫,早就被宁夫子冷嘲热讽的程度了。

  卫柯当然没放过江箫盯着看的眼神。

  “将军认识宁夫子?”

  宁宣也抬头看江箫。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一齐说。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瞬间凝滞一下,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宁夫子和将军都从京城来的,见过几面也不奇怪。”郑安说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卫柯奇怪地看着几人,倒也没有揪着问了。

  “也是。”

  卫璃就更不在意了,兴高采烈地开始介绍起来。

  宁宣微微皱眉,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江箫。一开始他还不太确定,直到看到她的眼睛才确定下来。全世界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这个眼神。

  为何她会在这里?

  早听闻京城内局势动荡,宁宣还以为来的会是二殿下。只是眼下并非相认的好时机,历来的将军少有女性,更别说是这样的大将军了,再看江箫的穿着,只怕是顶着孟家旁系的身份来的。

  耳边卫璃还在乐呵地介绍着。

  “这是将……觅风将军找来的老师,姓宁。”

  至于江箫是谁就不需要介绍了。

  郑安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就脑袋疼,真不知道卫柯是怎么看进去的,现在听到卫璃在说话立刻“不经意”地插进来。

  “觅风将军让我们跟着他习字,咱们这认字的可不多。”

  看着花卷苦大仇深的样子,江箫忍不住想笑。

  太刻意了,别说宁宣,她都看出花卷是故意转移注意力。曾经她也和宁夫子这样斗智斗勇过。

  果然,宁夫子眉毛一竖,两个浑水摸鱼的人瞬间老老实实了。江箫一看,好家伙,这字写得和她当年不相上下。一群少年人和小孩们挤在一起学习认字的场景,这样一看还有些滑稽。

  尤其是卫璃,长得比同龄人高,在中间蜷手蜷脚的像一团缩起来的刺猬。

  江箫注意到卫柯并没有坐在他们一起,而是坐在宁夫子旁边,他安静地练字,但等江箫想要看看时他立刻卷起来收入怀里。

  “拙劣的书法怕污了将军的眼。”

  江箫:……

  看过江箫狗爬一般字的宁宣:……

  虽然看不到宁宣的脸,但江箫肯定面纱下那张脸一定憋笑得难受。

  不等江箫说什么,就听到清冷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必谦虚,在我教过的学生里你也算是不错的了。甚至比一些学了两个月的学生还要好。”

  “宁夫子……”

  卫柯抬眼看他,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就看到了自家将军略显狰狞的表情。

  卫柯:……?

  江箫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宁宣还真是一点没变,一开始见他对这些小孩还以为转性了呢。江箫暗暗瞪了一眼宁宣,倒也没真生气。

  “宁夫子教得好,名师出高徒,想必是榆木宁夫子也能雕出花来。”江箫略带调侃道。

  却见宁宣放下手里的书本,摸了摸卫柯的头。

  “那不是榆木,是璞玉。”

  他没有提到江箫,但江箫心知肚明。

  是在异地他乡,无法相认之际,独属于他们之间隐秘的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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