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战衡山(一)-《大侠別急,笑傲江湖先问问大明律》

  第163章 战衡山(一)

  乘云宗在瀟湘之地极盛,雁峰寺正是其核心。

  其弟子自称雁峰派,又称南峰堂,数百年来,高僧不绝。

  他们甚至还垄断了衡州府及各县的僧纲司、僧会司。

  僧纲司之首,名都纲,也多出於雁峰寺。

  这种势头,让雁峰寺在其他寺观看来,好似一个貔貅,这些年来不断在扩张,渐渐有一统回雁峰之势头。

  在名山之上修筑寺庙道观,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

  相比较而言,非僧非道的衡山派就显得有些尷尬。

  衡山派至今还能占据回雁峰不小的一块,实在是得益於它的这种作用:

  即衡州江湖的稳定,离不开衡山的震镊。

  就如同那些大晚上挖城墙进城抢劫的盗贼,要是没有衡山派,还不知道滋生多少。

  衡山派的山门,就对著雁峰寺的山门。

  衡州府乃是重要的大理石產地,生產厂家就在按司衙门一带。

  这一边,雁峰寺山门就是洁白如玉的大理石。

  那一头,衡山的山门就是取材於回雁峰本峰。

  从山门进去是仪门。

  仪门后依次是洗剑池、月台、公堂、后堂。

  公堂为议事用;后堂为衡山前辈授课用。

  两侧是廊房和厢房。

  后堂后面是宽广的演武场。

  演武场边上是衡山派宗祠。

  歷代衡山掌门、耆宿的牌位和肖像排列在其中。

  他们曾经的用剑,也封存於此。

  被看守祠庙的衡山弟子精心擦拭。

  风泛鬚眉,夜凉如洗。

  一群黑衣人急速冲向回雁峰。

  一路竟空无一人。

  赵师兄心中微微不解,这衡山重地,竟然连个暗哨都没有。

  过衡山派山门,但见仪门紧闭。

  赵师兄一声令下,张、司马二人飞身而入。

  也没有发现一个衡山弟子。

  二人將大门从內一开。

  眾人蜂拥而入。

  才有人取出打火刀石,引著火把。

  登时衡山派大院,照耀的恍如白昼一般。

  张师弟低声道:“衡山派竟然全无防备。似乎有些不对。”

  司马师弟却冷笑道:“莫大不在,衡山派中,只是一群二代弟子,就算有防备又如何”

  赵师兄微微沉吟,便决断道:“张师弟,你带人沿著左廊搜检,司马师弟,

  你带人沿著右廊搜检,若发现衡山弟子,立即诛杀。速战速决。”

  此刻已经是三更时分,最勤快的衡山弟子只怕也已经入眠。

  诛杀其於睡梦之中,床榻之上,固然不是英雄豪杰所为。

  但是,“我们现在是魔教啊。”

  迅速歼灭衡山派,焚毁衡山派根基。

  眾人立即撤离。

  等莫大闻讯赶来,在於路设伏,杀掉莫大先生。

  这是赵师兄的算计。

  將来谁占据回雁峰,谁再立衡山派,谁又是衡山正统,那就得左掌门说了算了。

  “莫大父母就在山上,发现了如何处置”张师弟道。

  司马师弟笑道:“魔教是怎么做的张师兄老是忘记我们的身份。”

  “杀。”赵师兄说的毫不犹豫,“鸡犬不留。”

  司马、张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点头。

  便带著人各自行事。

  赵昂缓缓拔剑,心头思绪方千,当年他和司马重,张伦二人横行在北直隶一带,三人剪径的勾当自然是做了不少。然而素来轻钱財、重义气,这名声倒是闯出了一些。

  赵昂心中,何尝不以豪杰自翊,奈何命中数奇,生平不遇,困於江湖,颇多无奈。

  直到左冷禪找到他们,以让他们难以想像的武学镊服他们,以一统五岳的野心號召他们。

  让赵昂不由得心折。

  他既有英雄之志,如今我等为英雄奔走,也算得上是得其所哉。

  他扫视大堂一眼,立即便有六个弟子冲了进去。

  赵昂提剑,也不回头,带著剩下的弟子直入后堂。

  后堂有一处,收藏著衡山派立派以来的秘籍,歷代衡山耆宿的武学心得,这是左掌门希望得到的,因此,赵昂亲自带人来搜。

  一会功夫,他一无所获,就离开后堂,来到演武场上。

  司马重、张伦二人也先后赶到。

  三路人马就已经在演武场上聚集。

  司马重朝赵昂摇了摇头。

  张伦冲赵昂摊了摊手。

  见了鬼了,诺大的衡山派,一个衡山弟子都没有找到。

  静得令人只感毛骨惊然,

  赵昂借著火把的亮光,环视眾人,只有搜查大堂的六位弟子未曾到来。

  没有打斗的声音,应该是被什么別的事情耽搁了。

  赵昂微微皱眉,摆了摆手。

  立即有个领头的弟子一拱手,带著几人前去大堂接应。

  “难道是预先得到消息,躲起来了”

  赵昂目中精光闪烁,朝著黑压压的屋顶凝神张望,却不见一人。

  赵昂想到此处,提气大呼道:“东方教主有好生之德,衡山派的人速速现身,束手就擒,饶尔等不死。”

  不死,死.—

  他苍老的声音迴荡在衡山派的老院中,回音不绝於耳。

  眾人皆面面相。

  “师兄,该怎么办”司马重低声问道。

  赵昂的神情便有些许失落。

  “衡山派既然如此不给东方教主面子,我们也不必客气。去几个人,將衡山派的歷代掌门牌位取出,尽数焚烧。还有衡山派歷代掌门的佩剑收好,上呈东方教主。”

  赵昂此话含內力而发,在衡山派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

  他知道,假如真的衡山派有伏击,或者说隱藏了起来,一旦焚毁歷代掌门的牌位,也会忍不住现身。

  要是他们不现身,那么连歷代先师都无法守护,这样的门派,活著也等於死了。

  “为何他们还未回来”

  赵昂忽然异道,派往大堂的有十多个人,纵然大堂屋舍多一些,也该搜查完了。

  难道是这些人黑道习性不改,在哪里发现衡山派的財產,想著私分

  赵昂冷哼一声,目视一位头目,那头目立即又带了几人前去查看。

  忽然。

  宗祠方向传出一阵剑鸣。

  几声悽厉的惨叫传来。

  赵昂瞳孔骤缩。

  心中却是又惊又喜。

  衡山派竟然真的龟缩在这祠堂之中,负隅顽抗。

  这一趟终究没有白跑。

  一阵簫声若清泉溪流,从祠堂中传出。

  曲调渐渐变得深沉而悠远,仿佛一群大雁,看著古木鬱郁的回雁峰,低飞盘旋。

  忽而簫声变得激越,一声声雁鸣,夹杂其中,仿佛飞翔在天际的群雁,风雨中奋力前行。

  终於风雨停歇,大雁们落在林中。

  一声声安逸的鸣叫,一曲《平沙落雁》,终於在寧静中落幕。

  赵昂也不知道,江湖中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要是对方弹奏一曲,就一定要听完。

  他正要上前。

  一个个火把在祠堂中燃起。

  一位身穿酱色茧绸直缀、矮矮胖胖、犹如財主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一手提著剑,一手提著洞簫。

  那柄利剑上犹自滴血。

  “今日以魔教弟子之血祭祀衡山祖辈,他们定然欣悦不已。”

  刘正风缓步走出,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