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堂姐抢婚?我替嫁的病弱相公成了首辅!》

  一听到“陈员外”这三个字,王文渊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的汗珠更加密集。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掉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陈……陈德华,确实是本地的大户人家……”

  “王县令,本官今日来此,就是要了解陈德华的情况。”沈隽意的语气变得严肃,“你但说无妨,本官自有分寸。”

  王文渊听到这话,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大人,陈德华在这里确实势力很大,家里养着上百号打手……”

  “然后呢?”沈隽意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然后,然后……”王文渊满头汗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王县令,本官在来此之前,已然跟其他人打听过这位陈员外的为人,所以,你其实可以说得更细致些。”沈隽意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道。

  闻言,王文渊咬了咬牙,知道躲不过去,也只能实话实说:“他……他平时……平时也确实有些不法行为……”

  “哦,那就具体说说看。”沈隽意眼神一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文渊擦了擦汗,声音颤抖着说:“他强买强卖,霸占良田,欺压百姓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些年来,被他抢夺的田产少说也有上千亩,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不下百户。”

  “还有……还有强抢民女,逼死人命的事情……”

  说到这里,王文渊的声音更加微弱,显然这些事情让他也感到羞愧。

  “哦,详细说说强抢民女的事。”沈隽意的声音越发冷厉。

  王文渊不敢再隐瞒,颤声说道:“他的大公子陈志强,是个色中饿鬼,专门欺侮良家妇女。这些年来,被他糟蹋的女子不下数十人。”

  “有些是强抢的,有些是用银钱诱惑的,还有些是威逼利诱的。那些女子的家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糟蹋。”

  “最可恨的是,这陈志强玩腻了之后,就把那些女子卖到青楼里去,或者直接赶出门。有些女子受不了屈辱,就上吊自尽了。”

  沈隽意听到这里,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眯了眯眼。

  “具体有多少?”

  “这些年来,因为陈志强而死的女子,至少有二十多个。”王文渊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其中有些还是黄花闺女,有些是已婚的妇人。”

  “去年春天,城西的李木匠有个女儿,年方十六,长得花容月貌。被陈志强看中后,就派人强行抢走了。那女子宁死不从,竟然咬舌自尽了。”

  “李木匠气得发疯,拿着斧头要去找陈志强拼命,结果被陈家的打手活活打死了。”

  “还有前年的事,南门外的赵铁匠的媳妇,生得美貌,被陈志强强行霸占了三个月。后来被放回来时,已经疯疯癫癫,不到半年就死了。”

  “赵铁匠伤心欲绝,抱着妻子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最后也上吊自杀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恶事,沈隽意越听越愤怒,声音冰冷如霜:“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管?”

  “大人,不是下官不想管,实在是……”王文渊苦着脸,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滴到了地上,“陈德华在京都里有靠山,听说是户部的某位大人,下官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哪里敢得罪?”

  “而且,下官也曾经想过要管,但每次都被压了下来。陈德华还派人威胁下官,说若敢动他,就让下官全家不得好死。”

  “户部?”沈隽意眉头微皱,“具体是谁?”

  “这个……下官也不敢确定,只是听说是户部郎中陈宏达,好像是陈德华的远房亲戚。”王文渊战战兢兢地说,“大人,下官真的不敢管啊!得罪了陈德华,不但官位不保,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

  沈隽意心中了然,难怪这陈德华如此嚣张,原来在京都里有人撑腰。

  不过,区区一个户部郎中,还不足以让他畏惧。

  “王县令,你可知道陈德华最近又犯了什么事?”沈隽意继续问道。

  王文渊想了想,压低声音说:“就在前几天,他家的大公子又看中了一个农家妇女,叫翠花的。那女子的丈夫叫王大牛,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陈志强派人强行把翠花抢回家中,那女子宁死不从,天天哭喊着要回家。王大牛去要人,被陈家的打手打成重伤,回家后没几天就死了。”

  “翠花听说丈夫死了,更是绝望,当天晚上就在陈府的后院上吊自尽了。”

  “还有呢?”沈隽意的声音越来越冷,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陈德华还设套骗那户人家借钱,明明只借了二十两,却在借据上写成了五百两。“王文渊越说越激动,“那王大牛不识字,被骗着按了手印。”

  “王大牛死后,陈德华就拿着借据去讨债,把王家的房产田地都抢走了。现在还要抓王大牛剩下的老父亲和两个孩子,说是要卖掉抵债。”

  “那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岁了,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才五岁。陈德华竟然要把他们卖到人市上去,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沈隽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管?”

  王文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大人,不是下官不想管,实在是力不从心啊!下官几次想要查办陈德华,都被上面的人压了下来。”

  “每次下官刚有动作,就会收到威胁信,说若敢动陈德华,就让下官死无葬身之地。”

  “前年,下官曾经派人去陈府搜查,结果那些衙役都被打得半死,其中一个还被打成了残废。”

  “去年,下官又想联合几个乡绅一起对付陈德华,结果那些乡绅都被威胁了,没人敢帮忙。”

  “下官也是有妻儿老小的人,不敢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啊!”王文渊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大人,您是京都来的大官,一定要为民做主,收拾这个恶霸啊!”

  沈隽意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文渊,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县令虽然胆小怕事,但本性并不坏,只是在强权面前选择了妥协。

  换位思考,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七品县令,面对这样的恶霸,恐怕也会选择明哲保身。

  “起来吧。”沈隽意挥了挥手,“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但你记住,身为朝廷命官,就该有为民做主的担当。”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王文渊连忙爬起来,“只要大人能收拾陈德华,下官愿意全力配合!”

  “除了刚才说的这些,陈德华还有什么恶行?”沈隽意继续问道。

  王文渊想了想,说道:“他还放高利贷,专门欺负那些急需用钱的穷人。借一两银子,要还十两,借十两,要还一百两。”

  “这些年来,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人不计其数。有些还不起钱的,就被他抓去当奴隶,男的做苦力,女的做丫鬟。”

  “他还私设公堂,抓了人就往死里打,逼他们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有些人被打死了,他就说是畏罪自杀,然后草草埋了。”

  “最可恨的是,他还和土匪勾结,经常派人去抢劫过路的商人。抢到的钱财一部分上交给土匪,一部分留给自己。”

  “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人至少有上百个。整个县里的百姓都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反抗。”

  沈隽意听完,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

  这个陈德华,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

  “王县令,你先准备一下,把陈德华的罪行详细整理出来,等着我的消息。”沈隽意冷冷地说道。

  “大人,您真的要对付陈德华?”王文渊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同时又有些担心,“他可是有京都靠山的,您……”

  “区区一个户部郎中,还翻不了天。”沈隽意冷笑一声,“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不用担心。”

  说完,沈隽意转身离开了县衙。

  王文渊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既激动又忐忑,嘴里不停地嘟囔:“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户部郎中都不放在眼里……”

  沈隽意回到客栈,楚元化已在大堂等候,见他进门,立刻迎上前:“沈大人,情况如何?”

  “和我预想的不差。”沈隽意在桌边坐下,端起桌上温着的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冲淡了几分眉宇间的凝重,“陈德华确实恶行累累,且在京都有靠山。据说是户部郎中陈宏达。”

  “户部郎中?”楚元化眉头微蹙,在他对面落座,指尖轻叩桌面,“官职虽不算高,在地方上却足以搅动风云。”

  “尤其在财政上,地方税收、粮款拨款,多少都要经他们手过目,地方官往往要让三分。”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这陈德华真与陈宏达攀得上关系,他在县里横行霸道便有了依仗。”

  “地方官要政绩、要拨款,自然不愿得罪这种有京中门路的人,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妨。”沈隽意放下茶杯,杯底轻磕桌面,发出一声清响,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区区一个郎中,还护不住陈德华这满身罪孽的混账。”

  “我已让县令整理他的罪证,接下来,就看陈德华自己的反应了。”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

  那是方才在县衙记录的陈德华罪行,翻开首页,密密麻麻的字迹爬满纸面。

  强抢民女二十余人,逼死无辜百姓上百,私设公堂草菅人命,勾结土匪劫掠商旅,高利盘剥致数十家破人亡……

  “单看这些罪行,足够他抄家灭族十次。”沈隽意合上册子,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就算有户部郎中撑腰,也护不住他这条沾满鲜血的命。”

  楚元化点头附和:“属下在军中时,也见过不少这类事。地方豪强仗着京中有人,便以为能无法无天。可真要动了真格,那些所谓的‘靠山’往往第一个撇清关系,生怕引火烧身。”

  话音刚落,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桌椅翻倒的脆响。

  “都给我围严实了!今天要是让那两个杂碎跑了,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粗哑的吼声带着蛮横的戾气,穿透门板撞进大堂。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咚咚”声密集如鼓,显然来了不少人。

  沈隽意与楚元化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陈德华的人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客栈大堂里,掌柜和店小二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掌柜死死攥着柜台边缘,指节泛白如骨,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店小二更是缩在柜台后,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裤脚隐隐渗出湿痕。

  “完了……完了……是陈家的人……”掌柜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调,“他们怎么会来啊……”

  此时,十几个手持刀棍的大汉已将客栈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昨日被楚元化打跑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此刻他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中却燃着报复的凶光。

  一众打手个个凶神恶煞,刀棍在日头下闪着冷森森的光,将客栈的门窗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显然是陈家豢养的打手,个个身材魁梧,满脸戾气,裸露的胳膊上刺着狰狞的花纹,一看便知是常年打架斗殴的亡命之徒。

  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中等,却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嚣张。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绸缎衣袍,料子是上等的云锦,袖口领口绣着繁复的缠枝纹,胸前竟还绣着一条蛟龙——这等纹样本是皇家专用,他却堂而皇之穿在身上,透着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他腰间系着一条金丝编织的环佩腰带,头上戴着一顶白玉冠,冠沿镶嵌着几颗圆润的珍珠,在日头下闪着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