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5章 前进-《天眼宝鉴》

  “劈挂虎跟大师兄同来,昨晚就已抵达此地,可他却还在前方,非但没有退出的迹象,反而还在竭力向前,说明他察觉到,这个诡异不能后退。”

  “一旦后退,极有可能发生更加难测的危险,甚至比现在更加恐怖。是以他不得不向前,接近诡异的源头,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可是这样一来,好像成了悖论。在不能后退的情况下,越接近祭台中心,时间流速越慢,可能走不到诡异的源头,我们的身体就会完全死亡。怎么办,该怎么办?”

  白泽穷尽毕生所学,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心里更加慌乱。

  进退维谷之间,最后都是死路……

  林熙深知这种时候,一定要保持镇定。

  他用力地呼吸空气,替换掉肺里的浊气,再次稳定军心:“处境虽然糟糕,但还没有到绝境,至少我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阿茗根本听不进去,哭得更加厉害,小闵的脸庞也在扭曲,写满了惊恐。

  白泽的理智告诉自己:“理智,保持理智……”

  但她飘忽的眼神,还是难掩惊慌。

  林熙见状暗道:“这个女人看似理智,杀伐果断,但在未知面前,她跟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不如阿茗。只要不是命在顷刻,不是阎王立即点名,越危险我越镇定。”

  他的思绪飞快运转,思考应对之策,边想边说:“要想脱困,我们必须先确定两件事。”

  他的声音平缓,低沉,好比山间流过的清泉,蕴含令人心安的魔力,平息大家的惊恐和躁动。

  “首先,我们要确定诡异的源头。”

  他看向祭台中心的巨大勾玉:“源头肯定在那里,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明寒草或者烛照。”

  白泽紧紧攥着拳头,双手大拇指的指甲,掐进食指第二指节的肉里,鲜血渗出,染红指缝,借疼痛刺激神经,使自己恢复冷静。

  “能够改变时间流速的诡异,已经超出巫和蛊的范畴。”

  她的声音略带颤抖:“马面临死前交代,明寒草或者烛照或跟天界有关,证明其绝非凡物,具有影响时间流速的能力,并非没有可能。”

  她不得不承认,她所掌握的科学,甚至人类已知的科学,都没有办法解释此刻的情况。

  为此她开始动摇,登仙组织没有欺骗马面,那件古物的惊天秘密,也许真的跟长生有关。

  甚至现在遭遇的诡异,就是那件古物对长生的体现。

  “男娃娃,不要管源头嘞。

  阿茗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你快想想办法救额,额想回家。”

  小闵劝她稍安勿躁,不要打扰林熙脱困,并说:“我相信老板,他一定会想出办法,带我们脱困出去的。”

  阿茗赶紧捂住嘴巴,一双大眼睛又惊恐,又可怜的期待着。

  林熙接着说:“其次,我们要确定诡异的影响范围。”

  白泽心领神会,目测劈挂虎的距离,说:“小闵跟我们拉开距离后,行动只迟缓了两三倍,而劈挂虎距离我们,大概三十五米,距离林魁首二十米,按理说他身上时间流速即使更慢,也不该几乎静止不动。”

  林熙眼中迸出精光:“所以一定有一个界限,跨进那个界限,时间流速会成倍数变慢,可以看作核心影响范围。界限外面,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则只是辐射范围。”

  白泽看向五个青铜立人:“它们形成的扇形,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以它们为界,劈挂虎深入接近十米,静止不动就不奇怪了。”

  林熙也是这般猜想。

  他随后说道:“接下来,就是接近源头,解决诡异。”

  “这就是你的脱团办法?”

  白泽本来以为,林熙如此振振有词,必然有应对之策,却没想到,竟然是自投罗网的办法,不免惊愕。

  林熙默认。

  “不行

  白泽断然道:“我们没有办法应对时间流速对我们的影响,一旦超过界限,很可能跟劈挂虎一样,永远禁锢在原地。不如先按兵不动,想好对策再前进。”

  林熙反问:“那么请问,你能想到对策吗?”

  白泽登时语窒。

  林熙接着说:“我提议前进,不是拿命做赌注,而是有我的依据。”

  “劈挂虎在这里,证明我们的推断没有问题,大师兄肯定也在。”

  林熙讲出自己的依据:“而且他和另一个人,已经走出更远的距离,甚至快要抵达祭台中心。”

  白泽眼眸骤亮,激动道:“所以他肯定想到办法,应对或者减轻时间流速的影响。”

  “他还会留下线索,或者已经在祭台中心,接应我们向他靠近。”

  林熙掷地有声:“我们要做的,是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白泽举目望去,前方除了青铜立人,劈挂虎和巨大勾玉,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令她难以信服。

  “我们现在的目力,只能看见青铜立人。”

  林熙继续说:“界限后面有什么,我们暂时看不见,也无法判断,诡异源头的影响,是否只针对时间,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大师兄。”

  白泽仍在犹豫。

  “我承认,这样做是很冒险,却是眼下唯一可行的。”

  林熙又说:“你如果惜命,就跟阿茗留下,我带小闵打头阵。”

  “我相信老板。”小闵立刻表示。

  “额不要留下。”

  阿茗捂住嘴的指缝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男娃娃去哪里,额就去哪里。”

  白泽深吸一口火山口特有的干燥空气,再轻轻吐出,两条远山随着呼和吸,微紧又舒展。

  “我要告诉你,我不是怕死。”

  白泽严肃地告诉林熙:“而是担心完不成任务,让我们前面地牺牲,付诸东流。”

  林熙对她突然的转变,不免另眼相待,心道:“她的思想觉悟真高,我就做不到,不愧是留学归来的高级知识分子。”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服从你,与你同进同退。”

  白泽接着说:“你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雇主,只要下达命令,我肯定会遵从,大可不必用这种低劣的激将。”

  林熙听后直摇头,自有想法:“我本来以为,历经这么多生死艰险,就算不是一条心,也能拉近她跟我们的距离,即使不能唇齿相依,也能把后背交给她,可她心里却只有任务,看来是捂不热了。”

  他表面却没有表露,又想:“此间事了,我便跟她再无瓜葛,想这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