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6章 悬疑-《天眼宝鉴》

  林熙他们继续往后看:

  通天之民统治凤凰顶后,没有奴隶当地的羌民,而是如神庙中的壁画那样,以凤凰顶为中心,建造一座深山中的城镇,修缮天神塔木比的神庙。

  有一天,有人在城镇边缘,发现了一块褐红色山石,怎么也挖不倒尽头,请大祭司来看。

  大祭司看过之后,指着山石,意为城镇规模不得超过这里,并在上面刻画字符。

  林熙注意到,建造其他建筑时,都是以羌民为苦力,但在刻画界碑时,却是大祭司亲自动手。

  他在犬首形图案头顶,刻下一枚凸起的勾玉,极为显眼。

  林熙想起初见界碑时,那枚勾玉极为显眼,又想起神庙右侧倒数第二幅壁画中,红色凤凰从天机飞来时,口里也衔着一枚勾玉。

  他忽然福临心至,知道自己看壁画时,忽略了神庙重要信息。

  勾玉!

  勾玉两次出现的位置,都极其显眼和特殊,但在羌族的传说中,以及后续的壁画叙事中,都没有勾玉的存在。

  这很不正常。

  在古人的世界观里,只有重要和不重要,重要的传承,不重要的摒弃,不可能出现一件显眼的事物,又刻意把它边缘化。

  “欲盖弥彰,反而至关重要。”

  林熙把这个发现,告诉白泽,共同参谋。

  接着他又想起,界碑和羊皮纸上面,有两个虫鸟天书的文字出现重复,于是请教白泽,那两个字的读法。

  白泽说:“烛和照。”

  “烛照。”

  林熙重复这两个字,突发奇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烛照跟通往天界的秘密有关?”

  “而烛照,就是它?”林熙指向画碑上的勾玉。

  他的思维跳脱太快,白泽应接不暇。

  “男娃娃,你糊涂嘞。”

  被小闵提走的阿茗,也再次凑了过来:“它们哪里有关系?”

  林熙也觉得没有依据,可这个想法一经出现,立即生根发芽,占据他的心神,挥之不去。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抛去杂念,接着画碑往下看:

  通天之民在凤凰顶山顶,发现了已经长到一起的参天梧桐,并在树底发现了神渊。

  不过那个时候梧桐树,没有现在这般遮天蔽日。

  大祭司命通天之民,建造灵台祭祀神渊,又命人进入神渊探索,最终发现这片地下世界。

  大祭司让所有通天之民,进入这里,再造通天之国,繁衍生息。

  自此,除执掌权柄的大祭司,所有通天之民从凤凰顶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

  白泽由此推测:“通天之民从迁徙至凤凰顶,又到全部进入此地,时间跨度应该不是很长。大祭司再利用统治手段,可以轻松抹除通天之民的痕迹,所以羌族的传说中,才没有他们的存在。”

  林熙深以为然道:“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继续避世,守护通往天界的秘密,避免被窥伺者发现。不过……”

  他找来找去,都没有在画碑叙事中,找到《阴阳飞星术》的样子。

  林熙不得不怀疑,《阴阳飞星术》是否如他推测那般,与通天之民有关。

  如果无关,为什么机关杀阵的布局,是阴阳飞星术的格局。

  如果有关,为什么没有他们的存在?

  被刻意隐藏了?还是说……

  通天之民就是《阴阳飞星术》的创造者?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熙否决:“不可能。如果我们是通天之民,体魄也应异于常人。肯定另有隐情……至于是什么隐情,间隔几千多年,注定无从查起。”

  画碑接着往下,叙事风格突然变化,即使时隔几千年,仍能从彩色的叙事中,感到几乎实质的杀气,让林熙不寒而栗。

  而且构图的痕迹,也不像前面那样和谐,从一而终,有了新旧交替之感。

  其中有一部分内容,似是后来补上去的。

  林熙意识到,从这里往后的叙事,对通天之民至关重要,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幅一幅仔细地看下去。

  画碑上面的叙事,果然跟神庙中的壁画截然不同:

  都广王以入侵者的姿态,突然闯进凤凰顶。

  大祭司亲自接待他,他的形象由此狰狞,狠厉,逼迫大祭司就范。

  大祭司言严词拒绝,把都广王逐出凤凰顶。

  不久后,都广王带领军队前来征伐,大祭司组织土著羌民反抗,但此时的中原地区,已经进入汉朝,兵器也进入铁器时代,大祭司和羌民,却仍停留在青铜时代。

  随着战争的而进行,几乎重演通天之民当年到来的一幕,只不过遭受屠杀的,仍然是土著的羌民。

  大祭司向都广王乞降。

  都广王以强盛的兵锋,再次逼大祭司就范。

  大祭司被逼无奈,在神庙前举行宏大祭祀,并在祭祀结束后,把装那个漆黑的盒子,交到都广王手里。

  “就这么交出去了?林熙惊愕万分。

  这样说来,古物早已被都广王带走,已经不在这里?

  白泽让他别急,接着往后面看。

  后面的叙事中,都广王得到盒子后很是得意,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掌控凤凰顶权柄,抹除他的血腥征伐,不仅把神庙中的壁画,改成友善的相遇,更在城镇外的山石背面,刻下“界碑”两个字,立下小篆碑文,表示他和凤凰顶的友谊。

  然而事实上,界碑并非界定凤凰顶和城镇,而是界定凤凰顶和外界,好比画地为牢,凤凰顶内所有人,胆敢走出界碑,就会被都广王的军队,就地无情屠戮。

  林熙登时恍然大悟,难怪“界碑”二字在山石背面,原来有这样一层血腥的深意。

  但都广王不知道,大祭司的妥协是暂时的,给他的盒子里面,也没有那件古物,一切只是缓兵之计。

  大祭司知道,都广王得知被骗后,必然会卷土重来。

  都广王离开的期间,大祭司再次举行祭祀,假托天神塔木比显灵,让羌民带着巫和蛊,散播于凤凰顶周围的禽兽,控制禽兽为他所用。

  不久后,都广王卷土重来,把被骗的愤怒,倾泻于凤凰顶,但这一次,凤凰顶有万千禽兽为先锋,都广王的军队不堪一击,大败而归。

  羌民们庆祝战争的胜利,把俘虏来的军队,以人祭的方式,全部献给天神塔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