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全部砍了-《大明:从景泰开始中兴》

  朱祁鈺深吸了一口,大明现在遇到的问题,也是古今中外所有大一统帝国都会出现的。

  那就是绝大部分人都会认为,国家如此强大,一些小打小闹不会动摇国家的根基。

  即便是以刚正不阿著称的于谦,大概也会这样认为,一些事不用放在檯面上来看。

  皇庄带头赚点钱,补贴內帑,减少国库每年给皇室的开支,是个不错的做法。

  勛贵外戚跟著喝点汤,也没啥大问题,毕竟人祖宗拼死累活跟著太祖太宗打天下,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少吃点苦吗

  大明地大物博,百姓多开垦点土地,这点钱平坦到大明百姓身上算不得什么。

  殊不知千里之堤,溃於蚁穴,每一个强盛的帝国,都是这些小问题聚集在一起,积累成一个大问题,帝国便会渐渐开始衰弱,到达临界点后,崩塌就是必然的了。

  朱祁鈺现在是皇帝更不能像朱祁镇一般,带著头去挖自己的根基挖得不亦乐乎了。

  在决定了亲自去通惠河处理此事后,朱祁鈺吩咐成敬去通知各部主要官员,除了值守的之外,全部跟著自己去码头,当著他们的面將这些出面为背后的蛀虫赚钱的白手套商贾,砍了之后吊在码头上。

  朱祁鈺身为皇帝,亲自带头砍断为自己赚钱的皇庄伸出去的手脚,看看谁还敢在转运通州粮草一事中伸手。

  一行人很快在锦衣卫大汉將军与御马监统领的四卫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朝著通惠河码头赶去。

  朱祁鈺本来想低调出行的,在王直金濂的劝諫下放弃了这个想法,京城虽然距通惠河只有十里地,但此时各地调集来守护北京城的军队尚未抵达,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可学朱祁镇一般以身犯险。

  御马监统御的四卫军包括腾驤左右两卫和武驤左右两卫,不受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管辖,属於独立建制,负责护卫皇帝出行和夜间宿卫皇帝寢宫。

  朱祁镇出兵时虽然带走了一些,还是给朱祁鈺留下了一卫大概两千多人,成敬清扫后宫之后,这御马监统领太监自然很识相地投靠过来。

  经过成敬的解说之后,朱祁鈺才了解这御马监下的四卫军才是皇帝手里的王牌,堪称禁军中的禁军,人员皆由三大营中挑选,战斗力极为彪悍。

  成员多为著甲骑兵,可以说有这两千多骑兵在,自己就算碰到瓦剌主力,只要自己不像朱祁镇一般瞎指挥,也可保他高枕无忧。

  朱祁鈺坐在龙輦上朝著通惠河赶去时,突然发现前面带队的那位將军有点眼熟,这头盔和鎧甲不是……

  “成敬,石亨这廝怎么也来了”朱祁鈺认清那人正是穿得很烧包的正是石亨后,朝坐在龙輦车架前的成敬问道。

  “陛下,五军都督府內上上下下都在忙著各地军士调度,无暇派人过来,只有石將军閒著。”

  成敬又想到那人在文华殿上之事,接著说道:

  “那日陛下在文华殿內,不是许诺石將军办好监斩一事,便官復原职么。”

  朱祁鈺一拍脑袋,咋把这事忘了。

  “朕倒是忘了此事,不过这廝打扮的如此哨,在战场上不是活靶子吗”

  成敬闻言不禁捂嘴一笑,“陛下,这行军打仗一事臣也不懂,不敢多做评价。”

  “不过这石將军倒是十分有趣,听闻陛下要亲自去通惠河,还嚷嚷著要亲自为陛下牵马执蹬呢!”

  “这廝倒是个会办事之人,不过你倒是提醒朕了,是该学学骑马了。”

  朱祁鈺望著龙輦旁骑著高头大马的军士感嘆道,在这个热武器尚未成熟的时代,哪个热血男儿不想骑著宝马,驰骋疆场呢

  甚至连年逾六旬的户部尚书金濂,都骑著马隨同前进,只有胡灐王直等官员年纪较大只能坐轿子,朱祁鈺一时感到有些脸红。

  来到通惠河时,码头两边都树立起了三四丈高的木桩,每根木桩上都掛著几个无头的尸体,这应该就是于谦奏疏上说的被击杀后掛起来的黑眚了。

  朱祁鈺从龙輦上下来,仔细数了一番,一共十二根木桩,每根木桩上掛四个黑眚,总计就是四十八个。

  “就这几个人就能把通惠河堵了”

  朱祁鈺不信作乱的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估计是于谦知道此事涉及较广,只是低调处理了一些出苦力的小鱼小虾罢了。

  “於尚书呢”朱祁鈺看看了日头,侧身向指挥民夫从漕船上搬运粮草的王文喊道,今日的天气正適合干活,这么重要的场合,于谦竟然不在。

  正忙著清点粮袋的王文见朱祁鈺带著一眾大臣过来,急忙从漕船上跳下,跑过来行礼。

  “臣见过陛下,於尚书担心通州那边粮草转运一事,亲自过去监督了。”

  朱祁鈺眉头一皱,通州到京城就五十里的距离,还用著于谦亲自过去监督

  朱祁鈺刚想继续发问,金濂抢先一步发声。

  “陛下,有所不知,调集民夫,卫所军士运粮一事,须有大员坐镇,方可保不出祸患。”

  “若不能顺利转运通州粮草,就只能让各地的备操军和备倭军自行去取,可一旦发生哄抢,兵变匪就在一念之间。”

  “这也是臣之前所说,这粮食如果不能转运,就付之一炬的原因。”

  金濂並不是一个庸碌之辈,之前未说明此事,也是怕朱祁鈺处理不当,导致通州一带遭到兵灾。

  皇帝不差饿兵,让备操军、备倭军打仗卖命,总要人家吃饱肚子吧

  朱祁鈺也明白于谦为啥亲自去通州监督转运粮草了,古人所说的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可不是空口白话。

  诸位大臣左顾右盼,十分不解朱祁鈺大张旗鼓地带著大家来这干嘛

  看民夫运粮,体察民间辛劳那还不如让他们去帮忙搬呢。

  还是看吊在木桩上的尸体北京城城楼上掛的比这还多,有啥可看的。

  就在眾人好奇朱祁鈺的目的时,卢忠押解著一眾肥头大耳的人往著码头而来,抵近眾人眼前时,发现里面还有几个宦官。

  “这不是管皇庄的太监吗”有几个眼尖的大臣,认出犯人中的几个宦官乃是掌管皇庄之人。

  “全部砍了,吊在通惠河两岸旁。”朱祁鈺朝卢忠挥了挥手,看著这群吃的满肚肥肠的蛀虫不屑地说道。

  眾大臣这才醒悟过来,朱祁鈺唤他们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查皇庄,抓皇庄的管事太监,于谦没有这个权力,卢忠也没有,没有朱祁鈺的许诺,这就是行僭越之举。

  这事于谦办不到,卢忠也办不到,只有朱祁鈺可以,他是皇帝,是大明如今唯一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