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熟悉的铃声-《暮色偿欢》

  许母嘆了口气,语重心长。

  “盛京的情况这么复杂,琼州岛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许家迟早都会被他们当成靶子对付,诺诺本身不是许家人,嫁给盛之俞,她以后也就有了靠山,可顏顏不一样,薄津恪现在离开了盛氏,她和薄津恪之间还没有离婚,她接下来又能靠谁,明华,你作为哥哥,还是要多帮助顏顏才对。”

  许明华瞬间皱起眉头,“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气愤。

  “许时顏,我看她好得很,琼州岛那群人跟她有什么关係,她直接回盛京乖乖待在家里不就好了吗,诺诺我们家是没有血缘关係,可你们也不能把股份全部给许时顏,你让她在盛家,以后靠什么东西和盛之俞平起平坐,你们知道诺诺现在过得有多辛苦吗!”

  许母愣了一下,表情不可置信。

  “诺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难道她在盛家受什么委屈了,我和你大哥在订婚之前就她父母留下来的那部分资產转让给她了,以后隨便投资一个盛家的项目,有盛之俞的支持,怎么都不会差的。”

  “你们只不过是在推卸责任!”

  许明华盯著许母和许明轩,一字一句都是控诉。

  “诺诺不愿意麻烦你们,当然什么事都往好的方向去说,自己艰难求生存却一个字也不说,盛氏大部分的资產早就已经易主了,盛之俞对她根本毫不关心,钱包里还有和许时顏的合照呢,明显心里还揣著她呢,而许时顏却还偷偷他联繫,两人说不定早就暗中苟且了!”

  “你说什么”

  许明轩声音沉了沉,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许明华本来没打算多说,想著暗地里让许诺和盛之俞那个渣滓离婚。

  可许诺很快又哭诉。

  如果这样做的话,不仅仅是许时顏本就不佳的形象受损,而且她也没资格再待在盛之俞的身边。

  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结果一回来又被许明轩兴师问罪,没藏住心里的事。

  “什么,盛之俞那个数吃著碗里还看著锅里的渣滓,居然还敢把顏顏的照片带在身上”

  许母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在嘶吼。

  她早就厌恶盛之俞到了极点,要不是那天,许诺和他的事情暴露在阳光之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许时顏或者许诺嫁给他。

  “不行,这要是真的,我绝对不会放过盛之俞那个小子,我必须要去找盛老爷子要个说法!”

  一向温婉,不想参与任何斗爭的许母此时也怒了。

  盛之俞处处看不上时顏,说要取消婚约,她忍了,和许诺在一起,她也忍了。

  可她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敢拿著时顏的照片,伤害许诺,这不是要把整个许家给毁了吗!

  许明轩及时拉住了许母。

  “现在盛老爷子分身乏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了,况且他也不一定有时间处理,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就自己解决了,等过几天,把盛之俞和许诺请过来。”

  许母点了点头,一脸担忧地看向许明轩和许明华。

  “你们是知道我的性子,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时顏或者诺诺重蹈我的覆辙,盛之俞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早点远离就好了,否则等以后定了性,谁知道会不会对自己的妻子家暴”

  说到这里,许母的声音发抖,就连抓著许明轩的那根手指,也在发颤。

  “妈,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提他,那个混蛋早就已经死了,死骨无存,这就是他的报应!”

  许明华嗓音沙哑,不可避免地像起了许家不堪的过去。

  许母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目光闪躲,有些不安,囈语似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

  那个男人带给所有人的,是如同地狱般的阴影,他们几乎从来不谈论,甚至还打算不告诉许时顏。

  但人都已经死透了,说不说其实也没什么差別,只是平白谈起,还是会觉得晦气。

  尤其被折磨过的许母,身体早就已经形成了某种心理障碍,不提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疗伤。

  许明轩眉心蹙起,扭头叫来管家。

  “带母亲回房间休息。”

  “是。”

  “盛之俞你们打算怎么办”

  许母还有些不安。

  许明轩耐著性子安慰她。

  “不是说了吗,我们来解决,很快,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少给我们添乱。”

  许母三步两回头,最终还是跟著管家上楼了,看见许明轩和许明华之间好像说了什么,然后就朝著大门口走去,大概是去解决事情了。

  许母这才鬆了口气。

  她也承认自己有这方面的毛病。

  总是预先把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步,然后自己折磨自己,陷入无尽的被迫害妄想症。

  不过还好,几个儿子还有女儿总算还爭气。

  不像她当年,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明华说得对,他已经死了,都过了二十多年,她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她得走出来。

  现在时顏好不容易跟家里和好,她总是这幅疑神疑鬼的模样,不是在拖许家的后腿吗

  许母在心里想著,喝完管家递过来的水,隨后盖上被子,合上了双眼,调整好心態,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身心完全放鬆。

  管家拿著水杯出去了,顺便关上了房间的门,许母也开始酝酿睡意。

  “嗡……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四兔子熬,

  五兔子莫名其妙死掉……”

  突然,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铃声似的欢快活跃的儿歌,不停重复著。

  许母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缩成一点,脸色惨白,浑身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变得僵硬。

  恐惧像是密密麻麻的蚁群,迅速地爬上了她的脊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在確认自己並不是在幻听,许母终於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机械地扭过头。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木质衣柜上。

  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

  无比熟悉的,刻进她灵魂之中的旋律,时隔二十多年,在此时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