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三,不对头啊你!-《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门帘“哗啦”一声被猛地掀开,陈冬河黑着脸堵在门口,口气硬邦邦地像块石头:

  “二姐,要没啥事儿出去透透气呗?屋里憋得慌,闷坏了可不好。”

  陈小雨可没挪步,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扫着弟弟,活像发现了耗子洞的猫,透着三分好奇七分精明:“老三,不对头啊你!”

  她心里直嘀咕,自家这弟弟皮子白得让她都泛酸,从小到大那张脸就跟白面馍馍似的,啥时候见过红得跟猴腚似的?

  今儿这红润透得蹊跷!

  脑子里灵光一闪,陈小雨“噗嗤”乐了,手指差点戳到陈冬河鼻尖上:

  “好哇!臭小子!以前总编排我和你准姐夫那点墙根儿,这回可算逮着你的小辫子了!”

  她笃定地一拍大腿,双眼一瞪:“屋里有鬼!藏人了是不?”

  陈冬河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下意识往门框上靠了靠,挡得更严实,嘴上却还死撑:

  “瞎咧咧啥!二姐,别闹了,赶紧去打谷场是真格!去晚了,队上分的肉都让眼疾手快的抢光喽!轮到你就剩骨头棒子,那可亏大发了!”

  “哼!少跟我耍花枪!”陈小雨双手叉腰,那架势活脱脱要吵架,眼里的促狭劲儿更足了。

  “我是看着你光腚跑大的,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想拉稀还是干疙瘩!”

  “让开!让姐瞅瞅里头藏的是哪路神仙!要真是小雪妹子,姐立马走人,屁都不带放一个!”

  “要是别的……”她眉毛一竖,声音陡然拔高,透着股狠劲儿,“陈老三,你就等着跪搓衣板挨笤帚疙瘩吧!”

  “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她这颗刚出苗的好白菜看牢了!”

  “好不容易洗白了那点名声,可不敢再栽在裤腰带上!那可就真臭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下不来啦!”

  陈冬河梗着脖子不为所动,心里火烧火燎地怕李雪难堪,嘴里催得像爆豆:

  “陈小雨,过分了啊!我就跟小雪说两句体己话,你非得戳这儿当亮堂灯泡?也不怕自个儿太亮晃瞎人眼?”

  “电灯泡?”

  陈小雨拧着眉头,对这城里传来的新鲜词儿听不太明白。

  可弟弟越是脸红脖子粗地死扛,她心里那点怀疑就越像浇了油的干草,噌噌冒火苗!

  “少废话!磨破嘴皮子不如让我瞅一眼,真是小雪,我掉头就走,半个屁不放!咱娘发了死话,就认小雪这一个儿媳妇!”

  那清晰的话语钻进里屋,李雪贴着门板听得真真儿,心头像被温泉水泡着,甜丝丝又暖烘烘,混杂着少女的羞窘。

  她怕姐弟俩真顶起牛来,连忙整了整衣襟,低着头掀开里屋门帘走了出来,脸颊飞霞:

  “小雨姐……是我……”

  看清果真是李雪俏生生站在那儿,陈小雨那绷紧的神经“嗖”地就松了。

  再瞄一眼旁边耳根子都红了的弟弟那副窘迫样儿,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眼珠子在两人间骨碌碌转,促狭地挤眉弄眼:

  “哎哟喂,我就说嘛!没干啥坏事?那你俩这脸,一个赛一个红得跟涂了红纸似的,干啥呢?莫不是屋里生了炉子?”

  陈冬河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白眼翻到了天灵盖。

  还没等他憋出反击的话,李雪已经上前一步,一把亲亲热热地挽住陈小雨的胳膊,半拉半拽地就往外走,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嗔怪:

  “小雨姐!真没干啥!他就是问我明儿个去不去县里搭把手,我明儿还想去桃姐家帮忙哩!你到底去不去嘛?”

  “去!当然去!”陈小雨下意识应了声,心思想着刚才那场面,乐呵呵地被李雪拉出了门。

  临出院门还回头瞪了陈冬河一眼,压低嗓门儿:“老实点啊臭小子!”

  陈冬河看着姐俩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无奈地仰头望天,长长吁了口气。

  自家这二姐,这风风火火的劲儿,啥时候能替他这当弟弟的想想脸皮哟!

  一个人也懒得生火做饭,陈冬河干脆溜达着往打谷场走去。

  还没走近,那浓郁的香气就勾魂似的飘了过来。

  几口大铁锅架在临时垒的泥灶上,底下的柴火噼啪作响,汤水翻滚,咕嘟咕嘟冒着泡。

  大骨头的浓香混合着炖得烂糊的土豆特有的醇厚气味,在初冬微凉的空气里霸道地弥漫开去,勾得人肚子里馋虫造反,咕咕直响。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沉默地缩在场院的角落当闷葫芦。

  难得心情不错,主动凑到了乡亲们堆里。

  有人眼尖瞧见他,立刻嚷开了:“快看!咱村的打虎英雄来啦!”

  众人“呼啦”一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对他前几日孤身进山猎野猪打棕熊的壮举好奇得要命,一时间真成了众星捧月。

  “冬河啊,快说说!那头大野猪真有磨盘那么大?乖乖,那得多凶?”

  老栓叔吧嗒着烟袋,吐着烟圈问。

  “听说那熊瞎子一巴掌能拍断碗口粗的树?拍碎石头是真的假的?”二愣子挤在最前头,眼睛瞪得溜圆。

  陈冬河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难得地卖起了关子。

  他略略挺直了腰板,唾沫星子横飞地就吹上了。

  “嘿!那可不!你们是没见着!那家伙,黑压压、乌泱泱的一片涌过来,林子里的光都给遮了半边天,那獠牙呲着,跟弯刀似的……”

  他半真半假,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紧张处还比划两下,惹得周围一片惊呼抽气,间或爆发出哄堂大笑和啧啧称奇。

  不远处的陈大山,正眯着眼“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灰白的烟雾缭绕在皱褶深刻的脸上。

  他看着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眉飞色舞的儿子,脸上的沟壑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场面,他梦里不知反复梦见多少回了。

  儿子变了,变得有本事了,敢担当了,也变得像棵树一样能顶门立户了,能扎进人堆里说说笑笑了!

  这不正是他这半辈子当爹的,盼星星盼月亮盼的事儿吗?

  而此刻的儿子自己,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显然也是乐在其中,享受着这份迟来的认可和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