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硬通货-《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老炮头急得在后面连连拱手,一叠声地赔不是,声音带着哭腔:“冬河兄弟!对不住啊!千错万错都是俺这张老脸惹的祸……是俺瞎了眼……”

  他急赤白脸地喊着,眼看着牛车越走越远,终于明白这倔强后生心意已决。

  只得狠狠一跺脚,踩得积雪四溅,迈开那双老猎人的腿脚,也加快步伐,朝着县城方向拼命小跑起来,背影仓皇。

  陈冬河目送着那抹苍老却跑得飞快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拐弯处,嘴角极轻微地向下抿了一下,眼神深邃。

  这事儿,眼下绝不能一口应承这老炮头。

  就算心里已有盘算,也得让林业队那边先开口。

  老炮头活成精了,自个儿直接上赶着去,他准起疑心,以为另有所图。

  现在这边先堵死口子,那老家伙没辙,只能转去缠林业队。

  林业队正为敌特的事焦头烂额,压根儿抽不出人手。

  多半就得想起他陈冬河这现成的,能单刀杀虎的狠人!

  到时候,八成是那总队长王凯旋亲自找上门来。

  那时节……趁机开口要几匣子子弹,应该手拿把掐了!

  这趟县城的“礼”,那到底是送,还是不送?

  他原本的盘算就是绕着这“子弹”打转。

  如今机会自己撞上门来,再巴巴地去送礼,岂不是傻?!

  而且显得太刻意。

  供销社柜台底下倒确实压着黄澄澄的子弹盒。

  可你一次要的太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售货员,转身就能把你名字报到民兵连或是派出所去。

  眼下这年月,风声紧,处处是眼睛,事事都得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再过些年,连供销社这扇门都未必敞开了……

  得未雨绸缪。

  陈冬河最硌硬的,还是前些天发现的那个埋在山里的破旧要塞。

  除了满坑满谷的黄金宝贝,墙角还歪着几杆生了厚厚红锈的三八大盖。

  可那玩意儿丢在那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不知多少年月,没人管没人问,枪管子都长满了暗红的霉斑。

  拿手一抠,铁锈簌簌往下掉,全是渣滓。

  真要使唤,搞不好就得当场炸膛,把脸盆崩个窟窿!

  那些老旧的铜子弹壳子,跟他手里头那把水连珠的枪膛也对不上卯榫。

  想用三八大盖?

  就得去村里低三下四地借枪!

  费那劲儿干啥?

  要塞里翻出来的子弹加起来也没多少,杯水车薪。

  要搞子弹,还得走林业队这根正藤。

  路子正,手续清,以后才源源不断,省心省力!

  心里头盘算着这些七七八八,老黄牛也总算是磨磨蹭蹭到了县城。

  牛车上堆着的货,早就被他严严实实盖上了一块沾满灰土的厚雨布。

  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的啥,只透出浓郁的血腥气和野兽的膻味。

  进城的人和车不算多,大多是周边村屯的老乡。

  赶着牛车驴车,车上或堆着柴火,或驮着些山货。

  各村的牲口都有。

  土地分包到户后,谁家能拉车干活的牲口都金贵得很。

  牛能耕田,驴子就少了,骡子更稀罕。

  陈冬河熟门熟路,赶着牛车“嘎吱嘎吱”就拐进了县城相对僻静的一条巷子,停在了奎爷家那两扇油黑厚重的大门前。

  他跳下车,拍了拍冰冷的铜门环。

  院里头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虎子那张精瘦机灵的脸探了出来。

  一见是陈冬河,眼睛亮了一下,脸上堆起笑,立马把门彻底拉开。

  “嘿!冬河哥!你可来了!”

  紧接着,奎爷那矮壮敦实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棉袍敞着怀,露出一截厚实如门板的腰板,声音洪亮带着惊喜:

  “冬河!这大包小裹的,又给老奎送大礼来了?嗬!这回看着份量可不轻呐!”

  奎爷那双眯缝眼亮得很,像盯上了金元宝,精光在陈冬河身后的牛车和鼓囊的雨布上扫来扫去。

  他太晓得陈冬河的本事了,这大雪封山刚过就能进山,还弄回这么一大车东西?

  指定是硬货!

  值钱货!

  “也没多少!”

  陈冬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带着山林的野气和一点点年轻人应有的得意劲儿。

  “一头凶点的玩意儿,搭上二十几头狼崽子。”

  其实还没到奎爷家门前那段僻静土路时,他就已经把悄悄藏在空间里的十几头狼尸叠到了牛车上的雨布底下。

  现在牛车上正是满满当当,雨布被顶得高高隆起。

  奎爷一听还有“凶点的玩意儿”,精光四射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细缝,里头火星子直冒。

  他没急着上去掀雨布,反而是一挥手让虎子:

  “去,先把牛牵院子里头栓好!栓牢靠点儿!别让它乱动!”

  等虎子利索地把牛车牵进院,把结实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严实了,奎爷这才搓着手走上前,带着一丝猎人对猛兽的郑重,伸手去扯那厚实的灰雨布。

  上面最先露出来的果然是灰扑扑,呲着惨白獠牙的几头死狼。

  奎爷眼神溜过,脸上没啥大波动,心里飞快地估算着斤两和价钱。

  县城眼下虽是缺肉,可狼肉这玩意儿腥臊味重,费柴火还卖不上高价。

  他顺手往上头的那几头狼拨了拨,没要人帮忙,自个儿就拽着狼腿往下拖,动作熟练。

  当那层叠的狼尸被拖开,露出底下那块黄黑相间,即便沾着血污也难掩其狰狞霸气的斑斓大皮时——

  奎爷的手猛地顿在半空,像被无形的钉子牢牢的钉住!

  那巨大如席的斑纹……

  那即便死亡也透着凶悍的轮廓……

  他感觉自己心口窝像被撞鼓的棒槌狠狠捶了一下,“嗵”的一声闷响,连耳朵里都一阵嗡鸣。

  那颗在商海沉浮,精于世故半辈子的心脏,从未跳得如此疯狂过!

  他猛一拧身,那对眯缝眼睁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住陈冬河,脸上的横肉都在微微跳动,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冬……冬河?这……这是你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