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披着人皮的鬼-《穿书后意外攻略了苗疆少年》

  底下商户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无非是契约怎么签,利还能让几分,未来又要开辟几条商路才好。

  “让你姐姐来谈!”一个商户被杀了价,脸色不太好看,“往年我与赵家合作都是这个价格,怎么到你这里就要少了这么多了!”

  那艳若桃李的姑娘虽然年轻,可气势不弱,拍桌说道:“近来天气不好,桑叶减产,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蚕丝的成本早就高了,若是还是往年的价格,那我们的工人不都得喝西北风去了?谁都知道我们赵家的布料最好,你要是不想谈,我可以再寻别的合作对象!”

  商户原本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好唬,没想到她是半点都不让步。

  他倒是想故意端起架子吓吓她,可一看这姑娘身边跟着一个披着黑色袍子,连脸都露的护卫,死气沉沉的,反倒是让他被唬住了。

  赵疏星挑眉,“你到底还要不要谈,总看我护卫做什么?”

  商户咽了口唾沫,“那就……再谈谈吧。”

  楚禾盯着下面的情况,摸摸下巴,道:“那个护卫给人的感觉,好像有些眼熟。”

  阿九手里又换了一盘松子,他剥着壳,瞥过去一眼,道:“他心脏上长的花居然还没谢,真稀罕。”

  楚禾忽然想了起来,“是那个叫高飞的护卫,那他守着的这位姑娘就是赵二姑娘了!”

  她隔着帘子,好奇的看向别的包间,“也不知道赵大小姐来了没有?”

  底下讨论生意的喧闹声渐歇,楚盛走出来,宣布进入下一个流程,那便是拍卖。

  听到“拍卖”两个字时,楚禾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她捂着嘴被呛到,阿九也顾不上剥松子了,轻抚着她的背,“阿禾,只有三岁小孩喝水才会被呛到。”

  楚禾瞪了一眼,缓了过来后,她惊道:“这个时代怎么还会有拍卖这个东西?”

  旁边的隔间里传来稚气未脱的声音,“百年之前的一场商会里,有姑娘提出了拍卖这回事,当时的商会会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每次商会便多了一个拍卖的规矩,一直延续至今。”

  楚禾眉头一皱,“我怎么没有听过?”

  “枉你还是本地人,想来以前也是半点不关心家族生意,当真是孤陋寡闻,还不如我一个隐居避世的翩翩公子懂得多。”

  楚禾面无表情,“阿九,我觉得这道声音听着耳熟。”

  阿九抛抛手里的一个茶杯,轻轻扫了一眼,手里的茶杯飞了出去,穿过隔间的门,只听那边顿时传来吱哇乱叫的声音。

  不多时,那边跑过来了一道气呼呼的人影。

  “多日不见,你们还是如此不可理喻!”

  小公子十四岁左右的年纪,穿金戴银,胸前的长命锁更是精致显眼,他生的好看,神情却很是高傲。

  在他身后,是沉默寡言,气息内敛的男人,他的手中正拿着刚才被当做暗器扔过来的茶杯。

  楚禾道:“翩翩公子?”

  阿九嗤笑,“小肉虫。”

  苏灵犀气得跳脚,“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小!”

  乌鸦按住了苏灵犀,道:“冷静。”

  苏灵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说自己小,他想找阿九算账,但一对上阿九那双妖异的红色眼眸,他心里又打了退堂鼓。

  “哼,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

  楚禾邀请他们坐下,好奇的问:“你们不是回了红楼吗,怎么又来阳城了呀?”

  苏灵犀面色微变,看看楚禾,再看看阿九,唇角微动,他想要说什么,但因为顾忌极大,又不能贸然开口。

  楚禾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再想到传闻里说苏灵犀有窥视未来的能力,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今天要拍卖的第一件东西,是百年前的一位画师留下来的一幅画像。”

  楚盛让人展开了一幅画卷,引来不少人惊叹。

  画的署名是“思言书生”,那可是百年前的书画大家,能够被保存下来的画作并不多,更何况这幅画还被收藏的极好,就连画中的人物也栩栩如生。

  银杏树下,黄衣女子微微侧身,眼神似笑非笑地望向画外,微风拂过,叶影在她衣袖间摇曳,仿佛下一刻便会踏出画卷。

  在她身侧,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一身暗紫色的苗疆服饰,勾勒出了极好的身段,白发如雪,发尾仿佛还在随风轻动。

  他们牵着手,亲密无间。

  “祖师爷,求求你原谅弟子不孝!”高画师躲在后台跪地痛哭,“弟子实在是吃不起饭了,只能卖掉您老的画,早日寻个好去处脱离楚家,那楚家小姐只好软饭男,弟子是真怕受不住诱惑,被逼卖身吃软饭啊!”

  楚盛向大家介绍这幅画的故事,“百年之前,阳城瘟疫肆虐,是黄衫姑娘从天而降,救百姓于水火,当时,丹青大师思言书生便为她做了一幅画,留存于世,以供后人瞻仰。”

  “后来,黄衫姑娘为了挽救更多人的性命,与情郎,亦是昔日的苗疆少主一起跳入蛊池消弭巫蛊之乱,不料那少主贪生怕死,竟然又从蛊池里爬了出来,娶妻生子,从今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可惜啊,红颜薄命,这幅画不仅是大师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真迹,也是黄衫姑娘的唯一一幅画像,其中价值,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画虽然珍贵,但如果不是收藏爱好者,也不会为了一幅画而花大价钱。

  “那画中女子的容貌……”楚禾蓦然打了个冷颤,握住了阿九的手,“当初沧海洲的林大夫与画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个蓝樱樱,我之前就觉得蓝樱樱眼熟,是她长得像林大夫……不,应该说她是与画里的姑娘长得相似!”

  阿九伸手,指尖抚过她鬓边碎发,“阿禾,莫慌。”

  她怎么能不慌!

  “画中的女子是百年之前的人,一个人怎么可能活了上百年还容貌不变,我们在沧海洲见到的那位林姑娘,究竟是人是鬼!”

  阿九道:“许是披着人皮的鬼吧。”

  楚禾两只手冰凉,怔怔的看着眼前白发红眸的少年,喉间发紧,一时间忘了呼吸。

  许久之后,她声音干涩,“如果真是鬼,不去投胎,而是游荡在人世,又是想拖谁下地狱?”

  她在恐惧,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在乎的人。

  阿九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忽的散的一干二净,心脏跳的厉害,是因为被人放在心上的悸动,轻而真切,却足以让他卸下所有防备。

  他早该知道,她总在意外的地方敏感。

  阿九伸出手指轻戳她的脸颊,红眸弯弯,唇角溢出了轻快的笑声。

  “笨阿禾,我答应过你,即使我真下了地狱,也会爬上来找你,有什么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