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寒锋再砺:玉凤涅盘,玄铁余烬-《回到古代与一群女将军征伐天下》

  残阳如血,洒在江南水网纵横的河道上,给粼粼波光镀上了一层不祥的殷红。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悄无声息地泊在芦苇荡深处,与周围的萧瑟融为一体。

  舱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清秀却带着几分凝重的脸庞。林悦素手纤纤,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枚银针从榻上女子的心脉处拔出。她身旁,妹妹林萱屏息凝神,端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汤药,药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草木清气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死气。

  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她的身姿修长,一袭白衣如霜似雪,虽然此刻面色苍白如纸,但依然难掩其清丽的面容和高挺的鼻梁。

  她,便是曾经名震江湖的“飞燕女侠”何玉凤。她以一手“飞燕”剑法闻名于世,剑法快如闪电,如飞燕穿梭于花丛之间,令人眼花缭乱。她的身影在江湖中留下了无数传说,她的名字更是让许多人心生敬畏。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传奇的女侠,却在与玄铁盟及其背后官府势力的惨烈斗争中,不幸香消玉殒。那场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何玉凤虽然重创了敌人,但自己也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如今,她静静地躺在榻上,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原本那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瞳孔涣散,仿佛生命的光芒正在逐渐消逝。

  站在榻边的林萱,紧盯着何玉凤的面庞,手中紧握着她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姐姐,脉象……好像真的稳住了!”

  林萱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再次仔细地感受了一下何玉凤的脉象。没错,那原本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脉搏,此刻竟然真的变得稳定了一些。

  这意味着什么?林萱的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她觉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轻声对榻上的何玉凤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悦长长舒了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抹去汗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墨家的‘返魂针法’与‘续命丹’果然玄妙,再加上我们姐妹二人耗尽心血采集的‘七星草’和‘九死还魂花’,总算……总算从阎王手里把何姐姐抢回来了。”

  她们姐妹二人,本是隐居江南的医者,祖上曾受墨家传人恩惠,习得一些早已失传的墨家机关术和奇术。昔日何玉凤行侠仗义,曾无意中救助过她们,结下善缘。后来何玉凤与玄铁盟对抗,她们虽无力直接参与江湖纷争,却也一直默默关注。

  数月前,何玉凤在京城郊外,遭遇玄铁盟主力与数名大内高手的合围。那一战,天昏地暗,江湖上传言她力战身亡,尸骨无存。玄铁盟因此声势大震,一时间,江南水路,京城官场,尽在其阴影笼罩之下。漕帮被其渗透,帮主沦为傀儡;朝中数名忠良试图揭露其勾结官员、垄断漕运、鱼肉百姓的罪行,却反遭诬陷,或贬或死。玄铁盟的触手,已深深嵌入帝国的血管。

  然而,林悦林萱姐妹,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于京郊一处隐秘的乱葬岗,发现了尚有一丝微弱生机的何玉凤。她们冒着天大的风险,将她偷偷运回江南,凭借家传的奇术和不惜代价寻来的灵药,耗费了整整三个月,终于将这位沉睡的江湖凤凰,重新唤醒。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姐妹俩的低语。何玉凤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从最初的迷茫,逐渐变得清明、锐利,最后,沉淀为一片冰冷的寒潭。

  “我……还活着?”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

  “何姐姐,你醒了!”林萱喜极而泣,连忙将汤药递到她嘴边,“快,把这药喝了。”

  何玉凤小口小口地喝着药,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让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京城郊外的血战,玄铁盟盟主“黑心虎”那阴鸷的笑容,内奸出卖时的锥心之痛,以及最后引爆暗藏在体内的“墨玉砂”(一种墨家秘制的防身奇物,能在危急时刻玉石俱焚,造成巨大破坏并掩护逃生)时的决绝……一幕幕,如同昨日。

  “是你们……救了我?”何玉凤看向林悦林萱,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复杂。她知道自己伤势之重,能活下来,绝非侥幸。

  林悦点了点头,神色肃穆:“何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如今的局势,却比你倒下时更加险恶了。”

  接下来的几日,林悦姐妹将何玉凤昏迷期间江湖与朝堂的变化一一告知。玄铁盟如何利用漕帮控制南北商路,如何贿赂官员、安插内奸,如何打压异己、排除忠良,甚至隐隐有染指兵权的野心。曾经与何玉凤并肩作战的一些江湖义士,或被收买,或被灭口,或被迫隐姓埋名,江湖正道,已是一片风声鹤唳。

  “黑心虎……还有那些朝廷里的蛀虫!”何玉凤一掌拍在床榻上,激起一阵木屑,眼中迸发出凛冽的杀意。她想起了那些因玄铁盟而家破人亡的百姓,想起了那些被诬陷致死的忠良,想起了自己付出的惨痛代价。一股复仇的火焰,在她胸中熊熊燃烧。

  “姐姐,你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墨玉砂’的反噬对你经脉损伤极大,切不可急于求成。”林悦连忙劝阻,“玄铁盟如今势大,盘根错节,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何玉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林悦说得对。玄铁盟不再是单纯的江湖势力,它已经与官府勾结,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要撼动它,必须找到其弱点,一击致命。

  “我明白。”何玉凤眼神变得坚定,“但我不能再等了。多等一日,就有更多人受苦。林悦妹妹,我记得你曾说过,令祖上是墨家传人?”

  林悦点头:“是,家传一些机关造物、消息传递之术,只是我们姐妹不谙争斗,未曾在江湖上显露。”

  “好!”何玉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玄铁盟势大,在于其勾结官府,在于其掌控漕运。我们便从这两点入手。墨家擅长机关、密探、奇袭,这正是我们此刻最需要的。而我,需要时间恢复武功,更需要……一支奇兵。”

  接下来的半年,江南水乡,悄然发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何玉凤在林悦姐妹的精心调理下,身体日渐康复。她一边修习内功,梳理受损的经脉,一边根据林悦提供的墨家古籍,改良自己的剑法和身法。墨家武学重实用、重技巧、重变化,与她原本大开大合的风格相互融合,竟让她的武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更添了几分诡谲难测。

  与此同时,林悦林萱姐妹也开始行动起来。她们利用祖上留下的联络方式,秘密联络了一些散落在江南各地、对玄铁盟和贪官污吏不满的墨家后人、手工艺人、以及曾受何玉凤恩惠或玄铁盟迫害的江湖人士。这些人,或身怀绝技,或熟悉水路,或擅长制造精巧器械,或消息灵通。在林氏姐妹的组织下,一个名为“潜龙会”的秘密组织悄然形成。

  潜龙会的成员,平日里是渔夫、是商贩、是工匠、是书生,散布在江南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利用墨家传下来的“传信鸟”(一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信鸽,能传递加密信息)、“听瓮”(窃听装置)、“连弩”(小型便携弩箭)、“水行舟”(微型潜水装置)等奇物,开始秘密搜集玄铁盟的情报,特别是其与官府勾结的证据,以及漕运线上的防御部署。

  她们发现,玄铁盟的核心利益在于漕运。每年通过大运河运往京城的粮食、丝绸、盐铁,很大一部分利润都被玄铁盟与相关官员中饱私囊。而负责漕运具体事务的,正是漕帮内部被玄铁盟收买的副帮主赵三刀。此人贪婪残暴,在漕帮中积怨甚深,但因其背后有玄铁盟撑腰,帮主也对他无可奈何。

  更重要的是,她们截获了一份密信,揭示了玄铁盟与户部侍郎张大人的勾结。张大人利用职权,为玄铁盟提供朝廷漕运调度的机密,并帮助其伪造账目,掩盖巨额贪腐。而这份密信,将在三个月后的“漕运春会”上,由赵三刀亲手交给前来江南巡查的张大人的心腹,作为双方交易的凭证。

  “漕运春会,地点在扬州瘦西湖畔的聚贤楼,届时江南漕运大小头目都会到场,赵三刀也会在那里与张大人的人接头。”林萱将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摊开在桌上,上面标注着聚贤楼的结构、周围的水路、以及玄铁盟可能的布防,“这是我们获取他们勾结铁证的最好机会。”

  何玉凤看着地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聚贤楼守卫必然森严,硬闯不行。我们需要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林悦接口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潜龙会的兄弟们,可以在春会当天,在运河上下游同时制造几起‘意外’。比如,‘漕船触礁’、‘货物失火’,甚至可以用我们新制的‘霹雳弹’(一种小型爆炸装置,声响大,威力可控)制造恐慌,吸引玄铁盟的注意力。”

  “好!”何玉凤眼中寒光一闪,“届时,我会潜入聚贤楼,拿到密信。但这还不够。我们不仅要拿到证据,还要让这份证据,公之于众!”

  要将证据公之于众,特别是送到那些尚能主持公道的朝廷官员手中,难度极大。玄铁盟在京城耳目众多,寻常途径根本行不通。

  “我有办法。”林悦微微一笑,拿出一只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金属飞鸟,“这是‘穿云燕’,墨家秘制的远距离传信器,能承载少量物品,借助风力,飞行数百里。只要我们能确定京城中那位御史大人的府邸位置,在特定的时间和风向,就能将密信安全送达。”

  她们所说的御史大人,是朝中少数几个仍敢直言进谏、且素有清名的官员,曾多次上书弹劾贪腐,虽未成功,却也让玄铁盟和张大人等人颇为忌惮。

  计划既定,潜龙会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三个月后,扬州,瘦西湖。

  漕运春会如期举行。聚贤楼张灯结彩,冠盖云集,表面上一派歌舞升平,暗地里却已是剑拔弩张。玄铁盟的高手和漕帮的精锐守卫着每一个角落,赵三刀更是得意洋洋,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向他撒来。

  午时三刻,随着几声沉闷的爆炸声从运河上下游传来,整个扬州城都惊动了。紧接着,“漕船相撞”、“粮仓走水”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向聚贤楼。

  “什么?!”赵三刀脸色一变。

  聚贤楼内的玄铁盟头目也是一惊,纷纷起身:“副帮主,属下前去查看!”

  “快去!务必查清是何人作祟!”赵三刀怒吼道。他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运河出事,关系重大,他不敢怠慢。一时间,聚贤楼周围的守卫被调走了大半。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瘦西湖的水面下悄然浮现,几个起落,便已接近聚贤楼的后墙。正是何玉凤!她穿着林悦特制的紧身水靠,借助水下潜行装置靠近,又利用墨家“壁虎游墙功”的技巧,轻松翻越了并不算太高的围墙。

  楼内,宾客们因外面的动静而议论纷纷,场面有些混乱。何玉凤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避开零星的守卫,凭借潜龙会事先打探好的路线,直奔赵三刀的临时书房。

  书房外只有两名守卫。何玉凤眼神一冷,身形骤然加速,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枚小巧的“子午透骨钉”,正是墨家的暗器手法。“噗噗”两声轻响,两名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已倒地昏迷。

  何玉凤推门而入,反手锁住房门。书房内陈设简单,她目光如炬,迅速扫过书架、桌椅。很快,她的注意力落在了赵三刀随身携带的一个紫檀木匣上。木匣上有精巧的锁扣。

  何玉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手指灵巧地拨动着锁芯。墨家机关术,对这种凡俗锁具,简直是手到擒来。片刻后,“咔哒”一声轻响,木匣打开了。

  里面果然放着几封信件,最上面一封,火漆印正是张大人府上的标记!何玉凤迅速打开,里面的内容与潜龙会截获的密信内容相互印证,详细记录了玄铁盟如何通过漕运向张大人行贿,张大人又如何利用职权为其牟利,甚至提及了几起被掩盖的官员被害真相!

  “找到了!”何玉凤心中一喜,将密信小心收好。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叫骂声:“里面什么人?开门!”

  何玉凤眼神一凛,知道是守卫发现了异常。她不再犹豫,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窗外是瘦西湖的湖面,此刻夜色已深,湖面上雾气弥漫。

  “找死!”门外的守卫开始撞门。

  何玉凤深吸一口气,猛地纵身跃出窗外,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如同一只夜枭,悄无声息地落入水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随即消失在幽暗的湖水里。

  几乎在她入水的同时,书房的门被撞开,几名玄铁盟高手冲了进来,看到敞开的窗户和空无一人的房间,脸色铁青:“人跑了!快追!”

  然而,夜色、雾气、以及瘦西湖复杂的水网,成了何玉凤最好的掩护。她在水下潜行,很快便与前来接应的林萱汇合,登上了一艘早已等候在芦苇荡中的小船。

  “得手了?”林萱急切地问。

  何玉凤点头,拿出密信:“证据确凿!”

  “太好了!”林萱激动不已,“姐姐已经在城西的‘望京台’准备好了‘穿云燕’,风向正好!”

  小船迅速划向城西。望京台是一座废弃的观景台,地势较高,正对着北方京城的方向。林悦早已等候在那里,身旁放着那只奇特的金属飞鸟“穿云燕”。

  “何姐姐,快!”林悦将密信仔细卷好,放入“穿云燕”腹部的暗格中,然后调整好方向和机关,“时辰到了!”

  何玉凤接过“穿云燕”,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北风。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穿云燕”抛向空中。

  “穿云燕”被抛出后,翅膀下的小机关被触发,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借助风力,如同一只真正的燕子,振翅高飞,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之中,朝着遥远的京城飞去。

  “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林悦望着“穿云燕”消失的方向,轻声道。

  何玉凤握紧了拳头:“不,我们还有事要做。玄铁盟虽然损失了与官府勾结的铁证,但实力仍在。我们要趁他们混乱之际,给予他们沉重一击!”

  她的目光,投向了大运河上,那一支由玄铁盟直接控制的、运送着巨额“黑货”的漕运船队。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南漕运线上,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暴。

  先是几艘玄铁盟控制的漕船,在夜间航行时,船底突然出现大洞,满载的货物沉入水中,船上护卫却找不到任何敌人的踪迹——这是潜龙会成员利用水下潜行装置,使用特制的“水耗子”(一种小型水下钻孔工具)所为。

  接着,玄铁盟设在沿岸的几处秘密据点,深夜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突袭,守卫被悄无声息地放倒,据点内存放的账册、物资被焚烧一空——这是何玉凤亲自带领潜龙会的精锐,运用墨家的突袭战术,打了就跑。

  最让玄铁盟焦头烂额的是,他们通过漕帮控制的几个重要码头,连续发生了“工人罢工”事件。那些平日里逆来顺受的码头工人,不知受了何人鼓动,突然团结一致,要求提高工钱,反对克扣。玄铁盟派出打手镇压,却发现这些工人中混杂了不少潜龙会的好手,利用码头复杂的地形与他们周旋,让他们损兵折将,却收效甚微。

  一时间,玄铁盟在江南的漕运网络,变得运转不灵,人心惶惶。赵三刀焦头烂额,四处抓人,却如同捅了马蜂窝,越闹越大。他隐隐感觉到,这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手段诡异,防不胜防。

  “是何玉凤!一定是她!那个贱人没死!”赵三刀在密室里疯狂地咆哮。除了那个女人,他想不出还有谁能给玄铁盟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然而,他没有证据,何玉凤和潜龙会的行动极其隐秘,从未留下任何痕迹。而且,京城那边,似乎也传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张大人那边最近联系频繁,语气也变得十分急躁和不安,似乎御史台那边有了什么动静。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开始在玄铁盟内部蔓延。

  这一日,何玉凤、林悦、林萱三人再次聚在那艘乌篷船上,分析着最新的情报。

  “京城传来消息,御史大人收到了‘穿云燕’送来的密信后,勃然大怒,已经秘密联合了几位信得过的言官和将领,准备在朝堂上弹劾张大人和玄铁盟!”林萱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好!”何玉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看来,我的第一步成功了!”

  “不过,玄铁盟的反应也很激烈。”林悦的神色却依旧凝重,“他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最近在江南的行动更加疯狂,四处搜捕可疑人员,手段也越发残忍。而且,有消息说,玄铁盟盟主黑心虎,已经亲自南下,来到了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