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这你也能答应
林恩仍旧记得之前这位黑狮王跟自己不欢而散的时候，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可是现在，因为迫於局势，他终究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林恩对承诺的金银珍宝兴趣缺缺。
地位
北境的爵位王座，在他眼里不过是另一处更精致牢笼的开端。
林恩从斗篷內缓缓拿出那份盖著黑狮王印章的捲轴，动作隨意地展开。
他看著那代表最高承诺的王印，嘴角的弧度带著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
“黑狮旗帜之下，所有城镇、关隘、军营，需对我无条件开放。”
他强调著无条件。
“这包括任何我认为可疑的地点，任何我要求封锁的区域，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我的行动与调查，哪怕那地方是您的藏宝库或是您情妇的闺房。”
黑狮王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
林恩继续，语速不急不徐：
“其次，我需要您提供关於那个怪物所有已知的、未公开的目击报告、痕跡报告、魔力残留分析记录所有细节。”
“我知道您魔下的情报机构並非酒囊饭袋，只是之前的方向偏，把他们临时划给我调配，由我指定的人统领，在我处理掉那个东西之前，他们只向我负责。”
帐內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气声。
这是明目张胆地要一支情报力量！而且是绕过王权的、直属的情报力量！
“最后—”
林恩的目光终於从捲轴移开，对上黑狮王那双燃烧著复杂火焰的眼晴，一字一句道：
“我要『自由猎杀权”！”
黑狮王猛地瞪大眼睛：“什么权！”
“自由猎杀权。”
林恩重复，声音斩钉截铁。
“在黑狮王领地全境內，对任何已被我確认受那怪物严重污染、且无法逆转治癒的个体。”
“无论是您的士兵、斥候，还是村庄里的无辜平民，甚至是任何因贪婪勾结怪物、
出卖同类以获取利益的人，我有权自行判定，並在必要时予以最快速度的清除。
“无需报告，无需审批，更不受您魔下任何法庭或军法的干扰。”
他的目光扫过帐內那些听到“清除”二字而瞬间紧张起来的將领们。
“污秽，就该及时、彻底地剷除，这是阻止它扩散的根本，任何犹豫或程序性的障碍，都是帮凶。”
帐內死一般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啪声和眾人压抑的呼吸声。
这几乎是等於赋予了林恩凌驾於整个王国所有法律和统治体系之上的生杀大权！
无论是处理“感染者”，还是打击可能的“內鬼”，都变成了林恩一念之间的事情！
黑狮王的脸色彻底变了，从愤怒的赤红转向一种铁青。
这个条件，已经不是在挑战他的尊严，而是在撼动他统治的根基！
“不可能！”黑狮王最信任的老將再也忍不住，愤怒地低吼出声，“这权力连陛下都..”
“够了！”
黑狮王骤然打断，声音如同炸雷，震得整个帐篷喻嗡作响。
他死死地盯著林恩的眼睛，试图分辨林恩的真实目的。
然而，林恩根本不在意他的权力、他的王国、他的顏面。
既然黑狮王还能来找他，那也別说林恩不给面子了。
反正就问你答不答应吧！
而且林恩也有话讲啊，这是最快、最彻底地解决那个怪物的威胁，为此不惜践踏一切障碍，包括他黑狮王的统治权威！
巨大的屈辱感和难以言喻的闷涌上心头，让黑狮王几乎室息。
黑狮王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需要在这个人面前做出如此屈辱的让步！
但战场上的惨重损失、那怪物持续不断的致命威胁、以及眼下被两面夹击的危局这一切都在逼迫他，必须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良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黑狮王猛地一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滚的怒火和屈辱被强行压了下去，只留下一片冰封般的疲惫和决绝。
“..霍勒斯！”
他的声音沙哑地喊著。
“在！陛下！”
亲卫队长猛地踏前一步。
“拿我的私印来！”
黑狮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命令，他猛地抓过林恩手中的捲轴，將其粗暴地按在桌面上。
无视著將领们震惊、难以置信甚至隱含愤怒的目光，他一把夺过霍勒斯迅速递上的黑曜石狮首印章，沾满了浓稠的黑漆。
帐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兹！
沾著黑火漆的石印，狠狠、重重地按压在捲轴最后空白处，紧挨著先前那枚华丽的王印，发出一声沉闷的、象徵著王权被强行撕裂的声响！
“林恩！”
黑狮王放下印章，抬起虎目，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屈辱、恨意、无奈以及一丝被胁迫的愤薄交织，
“本王应了！”
“霍勒斯会配合你！从现在起，本王魔下一切资源、情报、人力隨你调动！在解决那个东西之前！但记住你的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最后一丝倔强的威严。
“清除的是『污秽”！若你敢以此之名，行害忠良、图谋不轨之事本王纵使拼尽北境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將你碎尸万段！”
林恩平静地看著那枚新鲜出炉、象徵屈辱与权宜妥协的印记，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於彻底展开成一个相当微妙的弧度。
“成交，陛下。”
林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现在，请把您最近三天的全部详细战报副本，送到我的这里来，包括所有非正常减员的户检报告，如果他们还留有户体的话，顺便给我弄点热乎的晚饭，赶了这么久的路，有点饿了。”
他转身，斗篷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径直走向帐外，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笔再普通不过的交易，而非刚刚从一位北方霸主的王冠上踏了过去。
留下身后满帐死寂，以及黑狮王那双燃烧著复杂火焰、紧盯著他背影的目光。
那自光里，屈辱如同凝固的熔岩！
“woc，这傢伙疯了！”
被亲卫队长带著去到为他准备的单独营帐，顺便吩咐他將布鲁斯带回来后，林恩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笑疯了。
黑狮王居然能答应他的要求
这是真疯了！
这样离谱的东西都能够应下来的.
林恩要是能忍不住不笑，那就是非人类了。
“但这回怎么办呢，我没想过这傢伙会答应啊——”
可是问题也来了，就这样在预料之外成了黑狮王这边暂时的天王老子。
而温莎那边怎么办呢
本来林恩是决定跟温莎“狼狐为奸”的。
结果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黑狮王这边的天王老子了。
他在黑狮王面前提出的根本没有可能答应的东西，现在成为了现实就挺离谱的！
林恩都不好说是黑狮王没脑子，还是他太被对方高估了。
他斜倚在刚布置好的行军床铺上，指尖捻著霍勒斯奉上的捲轴副本。
羊皮纸上还残留著冰原的冷冽和黑狮王火漆的焦灼气息。
营帐外寒风呼啸，搅动著厚重的毛毡帐帘，炉火跳动，在粗糙的木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自由猎杀权情报专断权—无限制行动权—”
林恩低声咀嚼著这些刚敲定来的特权，嘴角不受控制地再次向上咧开。
这简直是黑狮王把自己北境统治的边角料拱手相送，只求他干掉那个黏糊糊的麻烦。
或许他对自己除掉肿胀之女的把握，有著近乎赌博式的信任
“呵—信任”
林恩笑一声，把捲轴丟在桌上。
信任在权力面前连一张草纸都不如。
鬼知道那位黑狮王有没有暗地里著坏呢
而就在之前，他还与温莎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著眼於共同威胁肿胀之女的秘密同盟雏形。
温莎那边代表的是圣女和圣徒派。
本是打算藉助著温莎，跟她狼狐为奸一下，白一下联军的资源，顺带著看看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魔女瑟拉妮的部分倾向。
同时也能噁心回去这个魔女。
可现在呢
他转头就坐进了黑狮王的权力核心营帐，怀揣著北方之王几乎是献祭了部分王权才换取来的特权。
成了黑狮王眼中解决污秽问题的终极清道夫，甚至是稳定军心、驱散战场上那无形恐惧的一剂猛药。
左手联军的温莎，右手北境的狮子王。
目標看似一致，但路径呢
利用哪一方的资源
最终成果的归属或说影响偏向哪一方
这绝非简单选择，而是置身於熔炉之上、战场夹缝中的钢丝之舞。
“麻烦了—”
林恩揉了揉眉心，可眼中却掠过一丝精光。
麻烦往往也意味著契机！
他起身，靴底踩在铺地的兽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桌面上空无一物，但他脑海中已浮现出无形的战场沙盘。
他虚指著空气，指尖划过—
“黑狮王这边——”他喃喃低语，“情报网—无孔不入的通行权—还有这个至关重要的『自由猎杀权”。”
这条赋予他先斩后奏之权的条款太离谱了，本身就是个让黑狮王知难而退的条件，结果真成了还！
不过说实在话，有这个玩意儿在，换种思维就是代价是由他个人承担的道德审判和法律层面的巨大风险。
效率至上，尤其是在对付一个同样高效进化的外神眷属时，这柄权杖，很趁手，可以利用到极致。
或许黑狮王也是这么考虑的“而联军那边.”
林恩转头看向联军的那个方向。
“温莎—-或者说，她所代表的力量——-她们身处战场漩涡核心，有著最及时、最直接的怪物活动反馈。”
“瑟妮这个串子傢伙，无论藏著什么心思，她目前针对肿胀之女构建的追踪网络还是有用的.”
“尤其是她对双向通灵，很可能藏著关键突破口。”
还有夏洛特！
那个高压勇者，因为肿胀之女好像也是暴露了一点东西。
在大部分人都被肿胀之女暗算，或者说瑟妮的推动下被施加了飢饿印记的情况下，
却唯独她独善其身。
林恩的目光愈发深邃。
两边资源看似对立，实则拼奏起来，也可能构成对抗肿胀之女的完整拼图。
一个大胆的计划雏形在他脑中急速勾勒成型“
黑狮王的情报和行动自由权，是他在整个北境寻找、锁定、並强行创造战场的有力工具。
联军那边的温莎，在將伊莉丝当做傀儡，免不得也要受到他的影响，说实在话，人不在勇者小队了，但他却依旧拥有对联军的隱形影响力不过风险也显而易见，任何一方察觉到他的双重身份和利用意图，都將面临雷霆反击。
黑狮王会视为彻底背叛，其怒火足以倾覆北境。
而联军方面，尤其是心思难测的瑟妮，更可能將计就计，甚至反过来將他都算计进更大的阴谋之中。
“这已经不止是那个怪物的事情了—.”
事情复杂了起来了。
林恩轻轻吐出一口气。
现在这情况，简单来讲，就是因为没算准黑狮王会答应那些离谱的要求，突然变成了林恩以自身为砝码，撬动整个北方棋盘的风起云涌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被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霍勒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探了进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侷促。
“大人，您要的最近三天详细战报副本，和-儘可能收集到的遇难者相关记录，送来了，还有晚膳！”
“放桌上。”
林恩的声音恢復了平日的淡漠，他转身走回桌边。
“另外，霍勒斯——“”“
“在！”
亲卫队长立刻站得笔直。
“立刻传令给你的情报官们！”
林恩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放下一切非核心事务，倾巢而出！第一优先级锁定那个怪物，我要它从现在起，在风暴雪原上的每一次呼吸留下的痕跡！”
“任何可疑跡象一一能量波动、腐蚀痕跡、非自然尸变、目击报告、甚至是异常的恐慌情绪蔓延，我都要在第一时间知晓。
“不计代价，儘快给我一份详尽的区域热力图和它可能的移动轨跡预测，告诉陛下的人，从现在起，我是他们唯一且最高的长官。”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无形的权杖仿佛已经握在手中。
林恩仍旧记得之前这位黑狮王跟自己不欢而散的时候，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可是现在，因为迫於局势，他终究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林恩对承诺的金银珍宝兴趣缺缺。
地位
北境的爵位王座，在他眼里不过是另一处更精致牢笼的开端。
林恩从斗篷內缓缓拿出那份盖著黑狮王印章的捲轴，动作隨意地展开。
他看著那代表最高承诺的王印，嘴角的弧度带著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
“黑狮旗帜之下，所有城镇、关隘、军营，需对我无条件开放。”
他强调著无条件。
“这包括任何我认为可疑的地点，任何我要求封锁的区域，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我的行动与调查，哪怕那地方是您的藏宝库或是您情妇的闺房。”
黑狮王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
林恩继续，语速不急不徐：
“其次，我需要您提供关於那个怪物所有已知的、未公开的目击报告、痕跡报告、魔力残留分析记录所有细节。”
“我知道您魔下的情报机构並非酒囊饭袋，只是之前的方向偏，把他们临时划给我调配，由我指定的人统领，在我处理掉那个东西之前，他们只向我负责。”
帐內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气声。
这是明目张胆地要一支情报力量！而且是绕过王权的、直属的情报力量！
“最后—”
林恩的目光终於从捲轴移开，对上黑狮王那双燃烧著复杂火焰的眼晴，一字一句道：
“我要『自由猎杀权”！”
黑狮王猛地瞪大眼睛：“什么权！”
“自由猎杀权。”
林恩重复，声音斩钉截铁。
“在黑狮王领地全境內，对任何已被我確认受那怪物严重污染、且无法逆转治癒的个体。”
“无论是您的士兵、斥候，还是村庄里的无辜平民，甚至是任何因贪婪勾结怪物、
出卖同类以获取利益的人，我有权自行判定，並在必要时予以最快速度的清除。
“无需报告，无需审批，更不受您魔下任何法庭或军法的干扰。”
他的目光扫过帐內那些听到“清除”二字而瞬间紧张起来的將领们。
“污秽，就该及时、彻底地剷除，这是阻止它扩散的根本，任何犹豫或程序性的障碍，都是帮凶。”
帐內死一般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啪声和眾人压抑的呼吸声。
这几乎是等於赋予了林恩凌驾於整个王国所有法律和统治体系之上的生杀大权！
无论是处理“感染者”，还是打击可能的“內鬼”，都变成了林恩一念之间的事情！
黑狮王的脸色彻底变了，从愤怒的赤红转向一种铁青。
这个条件，已经不是在挑战他的尊严，而是在撼动他统治的根基！
“不可能！”黑狮王最信任的老將再也忍不住，愤怒地低吼出声，“这权力连陛下都..”
“够了！”
黑狮王骤然打断，声音如同炸雷，震得整个帐篷喻嗡作响。
他死死地盯著林恩的眼睛，试图分辨林恩的真实目的。
然而，林恩根本不在意他的权力、他的王国、他的顏面。
既然黑狮王还能来找他，那也別说林恩不给面子了。
反正就问你答不答应吧！
而且林恩也有话讲啊，这是最快、最彻底地解决那个怪物的威胁，为此不惜践踏一切障碍，包括他黑狮王的统治权威！
巨大的屈辱感和难以言喻的闷涌上心头，让黑狮王几乎室息。
黑狮王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需要在这个人面前做出如此屈辱的让步！
但战场上的惨重损失、那怪物持续不断的致命威胁、以及眼下被两面夹击的危局这一切都在逼迫他，必须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良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黑狮王猛地一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滚的怒火和屈辱被强行压了下去，只留下一片冰封般的疲惫和决绝。
“..霍勒斯！”
他的声音沙哑地喊著。
“在！陛下！”
亲卫队长猛地踏前一步。
“拿我的私印来！”
黑狮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命令，他猛地抓过林恩手中的捲轴，將其粗暴地按在桌面上。
无视著將领们震惊、难以置信甚至隱含愤怒的目光，他一把夺过霍勒斯迅速递上的黑曜石狮首印章，沾满了浓稠的黑漆。
帐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兹！
沾著黑火漆的石印，狠狠、重重地按压在捲轴最后空白处，紧挨著先前那枚华丽的王印，发出一声沉闷的、象徵著王权被强行撕裂的声响！
“林恩！”
黑狮王放下印章，抬起虎目，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屈辱、恨意、无奈以及一丝被胁迫的愤薄交织，
“本王应了！”
“霍勒斯会配合你！从现在起，本王魔下一切资源、情报、人力隨你调动！在解决那个东西之前！但记住你的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最后一丝倔强的威严。
“清除的是『污秽”！若你敢以此之名，行害忠良、图谋不轨之事本王纵使拼尽北境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將你碎尸万段！”
林恩平静地看著那枚新鲜出炉、象徵屈辱与权宜妥协的印记，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於彻底展开成一个相当微妙的弧度。
“成交，陛下。”
林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现在，请把您最近三天的全部详细战报副本，送到我的这里来，包括所有非正常减员的户检报告，如果他们还留有户体的话，顺便给我弄点热乎的晚饭，赶了这么久的路，有点饿了。”
他转身，斗篷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径直走向帐外，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笔再普通不过的交易，而非刚刚从一位北方霸主的王冠上踏了过去。
留下身后满帐死寂，以及黑狮王那双燃烧著复杂火焰、紧盯著他背影的目光。
那自光里，屈辱如同凝固的熔岩！
“woc，这傢伙疯了！”
被亲卫队长带著去到为他准备的单独营帐，顺便吩咐他將布鲁斯带回来后，林恩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笑疯了。
黑狮王居然能答应他的要求
这是真疯了！
这样离谱的东西都能够应下来的.
林恩要是能忍不住不笑，那就是非人类了。
“但这回怎么办呢，我没想过这傢伙会答应啊——”
可是问题也来了，就这样在预料之外成了黑狮王这边暂时的天王老子。
而温莎那边怎么办呢
本来林恩是决定跟温莎“狼狐为奸”的。
结果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黑狮王这边的天王老子了。
他在黑狮王面前提出的根本没有可能答应的东西，现在成为了现实就挺离谱的！
林恩都不好说是黑狮王没脑子，还是他太被对方高估了。
他斜倚在刚布置好的行军床铺上，指尖捻著霍勒斯奉上的捲轴副本。
羊皮纸上还残留著冰原的冷冽和黑狮王火漆的焦灼气息。
营帐外寒风呼啸，搅动著厚重的毛毡帐帘，炉火跳动，在粗糙的木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自由猎杀权情报专断权—无限制行动权—”
林恩低声咀嚼著这些刚敲定来的特权，嘴角不受控制地再次向上咧开。
这简直是黑狮王把自己北境统治的边角料拱手相送，只求他干掉那个黏糊糊的麻烦。
或许他对自己除掉肿胀之女的把握，有著近乎赌博式的信任
“呵—信任”
林恩笑一声，把捲轴丟在桌上。
信任在权力面前连一张草纸都不如。
鬼知道那位黑狮王有没有暗地里著坏呢
而就在之前，他还与温莎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著眼於共同威胁肿胀之女的秘密同盟雏形。
温莎那边代表的是圣女和圣徒派。
本是打算藉助著温莎，跟她狼狐为奸一下，白一下联军的资源，顺带著看看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魔女瑟拉妮的部分倾向。
同时也能噁心回去这个魔女。
可现在呢
他转头就坐进了黑狮王的权力核心营帐，怀揣著北方之王几乎是献祭了部分王权才换取来的特权。
成了黑狮王眼中解决污秽问题的终极清道夫，甚至是稳定军心、驱散战场上那无形恐惧的一剂猛药。
左手联军的温莎，右手北境的狮子王。
目標看似一致，但路径呢
利用哪一方的资源
最终成果的归属或说影响偏向哪一方
这绝非简单选择，而是置身於熔炉之上、战场夹缝中的钢丝之舞。
“麻烦了—”
林恩揉了揉眉心，可眼中却掠过一丝精光。
麻烦往往也意味著契机！
他起身，靴底踩在铺地的兽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桌面上空无一物，但他脑海中已浮现出无形的战场沙盘。
他虚指著空气，指尖划过—
“黑狮王这边——”他喃喃低语，“情报网—无孔不入的通行权—还有这个至关重要的『自由猎杀权”。”
这条赋予他先斩后奏之权的条款太离谱了，本身就是个让黑狮王知难而退的条件，结果真成了还！
不过说实在话，有这个玩意儿在，换种思维就是代价是由他个人承担的道德审判和法律层面的巨大风险。
效率至上，尤其是在对付一个同样高效进化的外神眷属时，这柄权杖，很趁手，可以利用到极致。
或许黑狮王也是这么考虑的“而联军那边.”
林恩转头看向联军的那个方向。
“温莎—-或者说，她所代表的力量——-她们身处战场漩涡核心，有著最及时、最直接的怪物活动反馈。”
“瑟妮这个串子傢伙，无论藏著什么心思，她目前针对肿胀之女构建的追踪网络还是有用的.”
“尤其是她对双向通灵，很可能藏著关键突破口。”
还有夏洛特！
那个高压勇者，因为肿胀之女好像也是暴露了一点东西。
在大部分人都被肿胀之女暗算，或者说瑟妮的推动下被施加了飢饿印记的情况下，
却唯独她独善其身。
林恩的目光愈发深邃。
两边资源看似对立，实则拼奏起来，也可能构成对抗肿胀之女的完整拼图。
一个大胆的计划雏形在他脑中急速勾勒成型“
黑狮王的情报和行动自由权，是他在整个北境寻找、锁定、並强行创造战场的有力工具。
联军那边的温莎，在將伊莉丝当做傀儡，免不得也要受到他的影响，说实在话，人不在勇者小队了，但他却依旧拥有对联军的隱形影响力不过风险也显而易见，任何一方察觉到他的双重身份和利用意图，都將面临雷霆反击。
黑狮王会视为彻底背叛，其怒火足以倾覆北境。
而联军方面，尤其是心思难测的瑟妮，更可能將计就计，甚至反过来將他都算计进更大的阴谋之中。
“这已经不止是那个怪物的事情了—.”
事情复杂了起来了。
林恩轻轻吐出一口气。
现在这情况，简单来讲，就是因为没算准黑狮王会答应那些离谱的要求，突然变成了林恩以自身为砝码，撬动整个北方棋盘的风起云涌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被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霍勒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探了进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侷促。
“大人，您要的最近三天详细战报副本，和-儘可能收集到的遇难者相关记录，送来了，还有晚膳！”
“放桌上。”
林恩的声音恢復了平日的淡漠，他转身走回桌边。
“另外，霍勒斯——“”“
“在！”
亲卫队长立刻站得笔直。
“立刻传令给你的情报官们！”
林恩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放下一切非核心事务，倾巢而出！第一优先级锁定那个怪物，我要它从现在起，在风暴雪原上的每一次呼吸留下的痕跡！”
“任何可疑跡象一一能量波动、腐蚀痕跡、非自然尸变、目击报告、甚至是异常的恐慌情绪蔓延，我都要在第一时间知晓。
“不计代价，儘快给我一份详尽的区域热力图和它可能的移动轨跡预测，告诉陛下的人，从现在起，我是他们唯一且最高的长官。”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无形的权杖仿佛已经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