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含笑瞧着小翘儿，看得她心**神摇。
她调转视线，别过头去，不觉心内失笑。
成婚已久，两人熟络得好似一个人，怎地今个反倒扭捏起来。
心儿蹦蹦跳，一颗心摇啊**啊，没个落脚的地方，当真不像寻常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望了眼熟睡的裴枭。
小家伙睡觉不老实，身子扭得像麻花，露出了一片白白的小肚皮。
小翘儿忙起身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见他没反应，又抬手捏了捏他的小手和小脚。
奶娃娃嘴巴吧唧两下，翻个身依旧没醒。
小翘儿动作轻柔把小奶娃抱起来，起身便往外走。
“你这是做什么？”裴松纳闷。
“回头满屋子酒气，别再熏着他。我让佟嬷嬷把他抱到厢房去歇着。”小翘儿红着脸低声回道。
这理由，冠冕堂皇。
裴松心照不宣地笑了，忙催她快去。
小裴枭虽在睡梦中，却像是察觉到自己将要被爹娘“无情抛弃”。
他噘着小嘴哼唧了两声，两条肉呼呼的小胳膊，轻轻一抬，把小翘儿的脖子圈得更紧了些。
人形挂坠，轻易甩脱不掉了。
裴松皱眉，等着小翘儿的反应。小翘儿对付小家伙，有的是法子。
她把小家伙抱紧了些，拍着哄了哄，哼了两首哄睡的小调，小家伙逐渐睡沉过去，两条胳膊无力散落，松散开去。
屋门外，佟嬷嬷早等着呢，抬手接过，匆匆抱着去了厢房。
石头送了酒和杯盏过来，低着头放到炕几上，一溜烟就闪没影了。
院里伺候的下人，也都是极伶俐的。这时候自然不会碍眼，都远远地躲起来。
一轮皓月当空，清辉遍地。
徐徐微风从窗口吹进来，裹着轻纱幔子，鼓起大大的圆弧。一起一伏，如月色般撩人。
小翘儿和裴松同坐罗汉榻，隔几对望。
他斟了两杯梅子酒，右手端起，左手把袖笼掖好，起身给小翘儿递了过来。
“娘子，请。”
他突然冒出一声戏腔，看向小翘儿时，唇角微扬，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似撒了波光的湖面，粼波**漾。
小翘儿看得入神，一时失察，竟忘了去接。
“难不成，娘子想让为夫亲喂不成？”
裴松说着便要起身，他虽是说笑，却也是个行动派，花样多，胆子又大，既然说得出口，必然做得出来。
小翘儿羞赧，忙抬手接过，顺着他的话道：“不必劳烦相公，我自己来。”
裴松手中一空，倒有点怅然若失。
她端起酒杯，冲他抬了抬。
裴松忙回应，两人带了几分客套，互敬一杯，喝了起来。
梅子酒清冽甘甜，不上头，入喉十分舒爽。
一杯下肚，小翘儿长长地满意地舒了一口气，捏着帕子掖了掖嘴角，冲裴松展颜一笑。
裴松正忙着斟酒，瞧她笑得腼腆，含笑问道：“可是想起了什么？”
她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神神秘秘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我刚刚想起，咱们成亲那晚。”
她含羞带怯，脸上少有地现出几分春色。
裴松一时心旌神摇，仿若当真回到那夜。
男女之别，大约也体现在回忆过往时，女人沉浸于当时的感情，而男人肤浅只想着柔荑。
小翘儿回忆着前半夜的庄重和美好；裴松却想着后半夜的疯狂。
小翘儿怅然若失，感慨道：“渝州特酿太过辛辣，喝着上头。若是用梅子酒代替，倒十全十美了。”
她语气略有惋惜。
裴松不由咧嘴笑了起来，把小翘儿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小声些”，她生怕他笑声太大，随夜风吹远了，惹来旁人注意。
裴松忍住，揶揄道：“我当你想起什么呢，却原来是对合卺酒不满意，心里梗着难受。既然如此，倒也好说。今儿我裴松补了这一桩，也免得娘子心存遗憾。”
他说着话，起身来到小翘儿跟前，把茫然不知何故的她扶起来，一人端起一杯，交臂而饮，又喝了一杯。
裴松眉眼含笑，半是正经半是说笑，道：“今儿补了娘子的合卺酒，日后再忆起新婚夜，可不许叹气酒不好喝了。”
小翘儿被他这语气逗笑了，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裴松一把攥住她的拳头，把人拉近了，贴在她耳朵边，哑声说道：“新婚夜的重点，可不在酒上。”
小翘儿红着脸别过头去，暗道这男人当真撩拨不得，自己道行太浅，在他跟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她撇嘴，哑声道：“裴小四儿啊，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顽劣的一面。”
这话听着模棱两可，不像十足的夸赞，也不像是贬低。
裴松不做深究，只反问一句，“我有多少面，旁人不知道，娘子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他微微挑眉，春情无边。
她只觉脸颊发烫，抬手捧着脸，两肘支在几上，身子微微晃着，就那么定定瞧着裴松。
不知是因为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忆起当年的美好，她罕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之态。
裴小四儿瞧得入神。
这样子的她，许久不曾见过了。
自打他替小五来回奔波，平定四方；自打她接手掌家，柔弱肩膀担起家中一应事务；自打回京之后，她忙着处理宫务，应付各色人等。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掌家的主母，眉眼凌厉，杀伐决断。
今日突见她露出小女儿姿态，裴小四儿不由看得入神。
他抬手又斟了两杯，小翘儿却摆着手拒绝。
她含糊不清道：“我醉了，不能喝了，我现在瞧着窗外的月亮，都是两个。”
醉了？
裴松不由坏笑，突然想起那年除夕夜，两人在他房里试着喝酒，结果酒量都不好，醉得一塌糊涂。
同房而卧，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她憨憨哭诉，说他毁了她的清白。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那般可爱的小姑娘，现如今都当了娘亲。
回头看，所想所忆，皆是美好。
所幸两人都是纯良的性子，所幸两人心意坚定，就那么相扶相携，风雨无阻，披荆斩浪，走到今天。
裴松越想越觉得满足，再看她时，眸中便染了几分怜爱神色。
“乖，喝了这杯，咱们便收拾了，早些安置。”
裴松小声哄着。
小翘儿抬手，拿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撇嘴道：“你又哄人，我若是喝了，醉了，你定然还有别的想头，才不会乖乖安置。”
裴松被她戳了老底儿，竟然有些难忍，也不顾收拾这许多，起身把窗子落下，不管她如何挣扎，抱起便往床边走去。
漫卷轻纱，遮不住一室春色；微风轻摇，吱呀作响直至五更。
她调转视线，别过头去，不觉心内失笑。
成婚已久，两人熟络得好似一个人，怎地今个反倒扭捏起来。
心儿蹦蹦跳，一颗心摇啊**啊，没个落脚的地方，当真不像寻常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望了眼熟睡的裴枭。
小家伙睡觉不老实，身子扭得像麻花，露出了一片白白的小肚皮。
小翘儿忙起身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见他没反应，又抬手捏了捏他的小手和小脚。
奶娃娃嘴巴吧唧两下，翻个身依旧没醒。
小翘儿动作轻柔把小奶娃抱起来，起身便往外走。
“你这是做什么？”裴松纳闷。
“回头满屋子酒气，别再熏着他。我让佟嬷嬷把他抱到厢房去歇着。”小翘儿红着脸低声回道。
这理由，冠冕堂皇。
裴松心照不宣地笑了，忙催她快去。
小裴枭虽在睡梦中，却像是察觉到自己将要被爹娘“无情抛弃”。
他噘着小嘴哼唧了两声，两条肉呼呼的小胳膊，轻轻一抬，把小翘儿的脖子圈得更紧了些。
人形挂坠，轻易甩脱不掉了。
裴松皱眉，等着小翘儿的反应。小翘儿对付小家伙，有的是法子。
她把小家伙抱紧了些，拍着哄了哄，哼了两首哄睡的小调，小家伙逐渐睡沉过去，两条胳膊无力散落，松散开去。
屋门外，佟嬷嬷早等着呢，抬手接过，匆匆抱着去了厢房。
石头送了酒和杯盏过来，低着头放到炕几上，一溜烟就闪没影了。
院里伺候的下人，也都是极伶俐的。这时候自然不会碍眼，都远远地躲起来。
一轮皓月当空，清辉遍地。
徐徐微风从窗口吹进来，裹着轻纱幔子，鼓起大大的圆弧。一起一伏，如月色般撩人。
小翘儿和裴松同坐罗汉榻，隔几对望。
他斟了两杯梅子酒，右手端起，左手把袖笼掖好，起身给小翘儿递了过来。
“娘子，请。”
他突然冒出一声戏腔，看向小翘儿时，唇角微扬，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似撒了波光的湖面，粼波**漾。
小翘儿看得入神，一时失察，竟忘了去接。
“难不成，娘子想让为夫亲喂不成？”
裴松说着便要起身，他虽是说笑，却也是个行动派，花样多，胆子又大，既然说得出口，必然做得出来。
小翘儿羞赧，忙抬手接过，顺着他的话道：“不必劳烦相公，我自己来。”
裴松手中一空，倒有点怅然若失。
她端起酒杯，冲他抬了抬。
裴松忙回应，两人带了几分客套，互敬一杯，喝了起来。
梅子酒清冽甘甜，不上头，入喉十分舒爽。
一杯下肚，小翘儿长长地满意地舒了一口气，捏着帕子掖了掖嘴角，冲裴松展颜一笑。
裴松正忙着斟酒，瞧她笑得腼腆，含笑问道：“可是想起了什么？”
她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神神秘秘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我刚刚想起，咱们成亲那晚。”
她含羞带怯，脸上少有地现出几分春色。
裴松一时心旌神摇，仿若当真回到那夜。
男女之别，大约也体现在回忆过往时，女人沉浸于当时的感情，而男人肤浅只想着柔荑。
小翘儿回忆着前半夜的庄重和美好；裴松却想着后半夜的疯狂。
小翘儿怅然若失，感慨道：“渝州特酿太过辛辣，喝着上头。若是用梅子酒代替，倒十全十美了。”
她语气略有惋惜。
裴松不由咧嘴笑了起来，把小翘儿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小声些”，她生怕他笑声太大，随夜风吹远了，惹来旁人注意。
裴松忍住，揶揄道：“我当你想起什么呢，却原来是对合卺酒不满意，心里梗着难受。既然如此，倒也好说。今儿我裴松补了这一桩，也免得娘子心存遗憾。”
他说着话，起身来到小翘儿跟前，把茫然不知何故的她扶起来，一人端起一杯，交臂而饮，又喝了一杯。
裴松眉眼含笑，半是正经半是说笑，道：“今儿补了娘子的合卺酒，日后再忆起新婚夜，可不许叹气酒不好喝了。”
小翘儿被他这语气逗笑了，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裴松一把攥住她的拳头，把人拉近了，贴在她耳朵边，哑声说道：“新婚夜的重点，可不在酒上。”
小翘儿红着脸别过头去，暗道这男人当真撩拨不得，自己道行太浅，在他跟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她撇嘴，哑声道：“裴小四儿啊，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顽劣的一面。”
这话听着模棱两可，不像十足的夸赞，也不像是贬低。
裴松不做深究，只反问一句，“我有多少面，旁人不知道，娘子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他微微挑眉，春情无边。
她只觉脸颊发烫，抬手捧着脸，两肘支在几上，身子微微晃着，就那么定定瞧着裴松。
不知是因为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忆起当年的美好，她罕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之态。
裴小四儿瞧得入神。
这样子的她，许久不曾见过了。
自打他替小五来回奔波，平定四方；自打她接手掌家，柔弱肩膀担起家中一应事务；自打回京之后，她忙着处理宫务，应付各色人等。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掌家的主母，眉眼凌厉，杀伐决断。
今日突见她露出小女儿姿态，裴小四儿不由看得入神。
他抬手又斟了两杯，小翘儿却摆着手拒绝。
她含糊不清道：“我醉了，不能喝了，我现在瞧着窗外的月亮，都是两个。”
醉了？
裴松不由坏笑，突然想起那年除夕夜，两人在他房里试着喝酒，结果酒量都不好，醉得一塌糊涂。
同房而卧，一夜无话。
第二日醒来，她憨憨哭诉，说他毁了她的清白。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那般可爱的小姑娘，现如今都当了娘亲。
回头看，所想所忆，皆是美好。
所幸两人都是纯良的性子，所幸两人心意坚定，就那么相扶相携，风雨无阻，披荆斩浪，走到今天。
裴松越想越觉得满足，再看她时，眸中便染了几分怜爱神色。
“乖，喝了这杯，咱们便收拾了，早些安置。”
裴松小声哄着。
小翘儿抬手，拿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撇嘴道：“你又哄人，我若是喝了，醉了，你定然还有别的想头，才不会乖乖安置。”
裴松被她戳了老底儿，竟然有些难忍，也不顾收拾这许多，起身把窗子落下，不管她如何挣扎，抱起便往床边走去。
漫卷轻纱，遮不住一室春色；微风轻摇，吱呀作响直至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