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不安分地甩了甩尾巴，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响。
“沈家三姑娘是吧，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那人的手高高举起，刀刃似闪着寒光。
沈归荑呼吸一滞，瞳孔骤缩间只听得见那人狠狠的咬牙声，说时迟那时快，求生的本能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
“啪！”刀锋劈在马车扳上，竟是砍出个巴掌长的缺口。
躲闪到马尾巴边的沈归荑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落在身上，保不齐得脑袋脖子分家吧？！
她死咬着嘴唇，心一横，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马背上。没有马鞍，坐起来并不稳妥，她大腿用力夹紧马腹，鞭梢一挥，马儿“昂昂”地嘶叫两声，朝着前头飞奔。
离她最近的那个人没想到自己会失手，立刻怒吼了声：“给爷追！”
马行的马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伺候，奔驰能力早就退化了，何况还拖着个车厢，还没等跑出北街，那三个人就冲上来削断了一只马腿。
马儿凄厉地长啸几声，扑倒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吐着气。
沈归荑摔了个踉跄，落地时条件反射地拿手去撑，结果听得“喀嚓”一响，左手手腕一阵钻心地疼。
胳膊肘在地上磨破了皮，被风一吹，竟也不感到疼了。
“跑啊？！他妈的，本来还想给你个痛快！”
隔得近了，沈归荑才看清三人的长相，大胡茬、粗糙的皮肤，正正方方的脸，浑身散发着股能拧断人的蛮劲儿。
如安的话蓦地响彻耳畔：最近京中遛进了几个匪寇，你自己当心些，晚了就莫要出门了。
只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从头皮到脚趾都如坠冰窟：“你们是北疆来的？！”
若是北疆来的那便是亡命之徒了，哼，没想到她这条命竟然还值一百两银子。
她得罪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到底是谁花钱买她的命，想想便知。
那人眉间一顿：“是不是北疆来的又如何？！你害得我们哥几个累成这样，不好好伺候你一顿，还真当哥几个开菩萨庙的呢？！”
后头那两个也走了上来，其中一个高个子把刀丢在地上，朝蒲团大的手啐了一口，摩擦摩擦就要来抓人。
沈归荑用左手手肘撑着地，右手悄悄探进腰间，好在她习惯了把李洛薇给的那几根银针带在身上。
“老四，你也忒心急了点，哈哈哈哈哈！”最后边那个梳小辫子的男人脚尖一勾，地上那把刀就稳稳地挂在他手心，“可别伤了这姑娘的脸，不然吓着阎王爷可不敢收了哈哈哈哈哈！”
高个子不屑地**了下眼角，那手如同铁钳似的死死叩住沈归荑肩膀。她冷笑一声，右手飞快从腰间抽出，指缝里捏着的两根拇指长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入了高个子的胸口。
他错愕地低下头，只眨眼的功夫，便面朝下栽倒在地，哼都不哼一声了。
沈归荑见机会来了，立刻扭过身子卯足了劲地往前跑。
“这小兔崽子！别让她跑了！”
后头传来怒骂声，紧跟着似有阵风朝自己扑打过来。
“砰！”
身子重重地砸在墙上，五脏六腑好似都被撕扯开来，背上火辣辣的疼，每每呼吸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扎进血脉。
喉咙一痒，一股血腥之气翻涌而出，沈归荑趴在地上喘气，眼前模糊一片，耳边只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
“你杀了老子的兄弟，想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归荑用力咬了咬舌头，才觉脑子清醒了一些。
视线慢慢聚拢，梳辫子的男人赤红着双眼，手中的长刀也已换成匕首，正蹲在一旁冷冷地打量着自己。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他手腕一翻，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沈归荑右手手臂上。
“噗呲！”刀子插进肉里，疼得沈归荑闷哼一声。
却咬着唇没有叫出来。
辫子男面无表情地拔出匕首，像在观赏一只濒临死亡的动物。
“老三，你还磨蹭什么？！”不远处有人催促道。
“不把她的皮扒下来，我不解气！”辫子男的呼吸打在沈归荑头顶，再一次举起匕首。
感觉到这次是冲着胸口而来，沈归荑也发了狠，拿折了的左手挡在前面，身子往后一缩。
匕首穿过手腕，刀尖刺破了外衫，右手死死抓住辫子男的衣裳，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沈归荑猛地朝上一顶，趁着辫子男受力不均往后跌倒的空档，对着他腿间就是一踢。
“啊！！”辫子男眼皮一翻，倒在地上捂着裤裆打滚。
沈归荑恶狠狠地把腕上的匕首拔出来，指着后头那个人吼道：“来啊！”
接连栽了两个兄弟，那人又恼又恨，手中的两把长刀拐了个弯，在空中交叉一碰，发出滲人的“哐当”声。
黑夜底下，那人目光滴血，脸上的肌肉恶狠狠地抽搐，他提着刀飞扑上去，朝着那方小小的身影用力一砍。
沈归荑靠着最后残存的意识往旁边一闪，本想趁他反应之际将匕首插入他腹部，不料却被识破。
那人见砍了个空，立马扭转身子，手腕绕了个圈，刀刃落在沈归荑肩后，留下一道血痕。
再也撑不住了，沈归荑跌倒在地，竟是连抬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去死吧！”那人再一次提刀，对准了沈归荑的脖颈。
罢了，反正死过一次，不怕了。
沈归荑闭上眼，却迟迟没等到想象中的那一刀。
“呃……呃……”
有温热的**落在脸上，沈归荑强撑睁开眼，发现那人胸口正插着把利箭，那箭头自背部穿进，胸口穿出。
是谁？
沈归荑奋力抬起下巴，只见不远处的街口，一人骑着马驰骋而来。
“沈三姑娘？！”
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他肩上的披风在空中转了个圈，便稳稳落在沈归荑身上。
“江……宴？”眼前越来越模糊，沈归荑轻轻一笑，胸口那股气终于吐了出来，安全了。
“沈三姑娘！”江朝宴俯身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将她抱上马背时刚好碰到她左手的伤，摸了一手的血。
心底骇然，倘若他再晚一步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三个北疆匪寇，饶是军营中训练有素的武将，都得托出命去拼杀，才能有一线存活之机。
怀中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重，江朝宴没来由地感到恐慌，马鞭子用力一挥，脑子里却是当初在庄子上时，她把自己拖回小屋的情形。
“归荑……”
“沈家三姑娘是吧，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那人的手高高举起，刀刃似闪着寒光。
沈归荑呼吸一滞，瞳孔骤缩间只听得见那人狠狠的咬牙声，说时迟那时快，求生的本能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
“啪！”刀锋劈在马车扳上，竟是砍出个巴掌长的缺口。
躲闪到马尾巴边的沈归荑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落在身上，保不齐得脑袋脖子分家吧？！
她死咬着嘴唇，心一横，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马背上。没有马鞍，坐起来并不稳妥，她大腿用力夹紧马腹，鞭梢一挥，马儿“昂昂”地嘶叫两声，朝着前头飞奔。
离她最近的那个人没想到自己会失手，立刻怒吼了声：“给爷追！”
马行的马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伺候，奔驰能力早就退化了，何况还拖着个车厢，还没等跑出北街，那三个人就冲上来削断了一只马腿。
马儿凄厉地长啸几声，扑倒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吐着气。
沈归荑摔了个踉跄，落地时条件反射地拿手去撑，结果听得“喀嚓”一响，左手手腕一阵钻心地疼。
胳膊肘在地上磨破了皮，被风一吹，竟也不感到疼了。
“跑啊？！他妈的，本来还想给你个痛快！”
隔得近了，沈归荑才看清三人的长相，大胡茬、粗糙的皮肤，正正方方的脸，浑身散发着股能拧断人的蛮劲儿。
如安的话蓦地响彻耳畔：最近京中遛进了几个匪寇，你自己当心些，晚了就莫要出门了。
只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从头皮到脚趾都如坠冰窟：“你们是北疆来的？！”
若是北疆来的那便是亡命之徒了，哼，没想到她这条命竟然还值一百两银子。
她得罪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到底是谁花钱买她的命，想想便知。
那人眉间一顿：“是不是北疆来的又如何？！你害得我们哥几个累成这样，不好好伺候你一顿，还真当哥几个开菩萨庙的呢？！”
后头那两个也走了上来，其中一个高个子把刀丢在地上，朝蒲团大的手啐了一口，摩擦摩擦就要来抓人。
沈归荑用左手手肘撑着地，右手悄悄探进腰间，好在她习惯了把李洛薇给的那几根银针带在身上。
“老四，你也忒心急了点，哈哈哈哈哈！”最后边那个梳小辫子的男人脚尖一勾，地上那把刀就稳稳地挂在他手心，“可别伤了这姑娘的脸，不然吓着阎王爷可不敢收了哈哈哈哈哈！”
高个子不屑地**了下眼角，那手如同铁钳似的死死叩住沈归荑肩膀。她冷笑一声，右手飞快从腰间抽出，指缝里捏着的两根拇指长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入了高个子的胸口。
他错愕地低下头，只眨眼的功夫，便面朝下栽倒在地，哼都不哼一声了。
沈归荑见机会来了，立刻扭过身子卯足了劲地往前跑。
“这小兔崽子！别让她跑了！”
后头传来怒骂声，紧跟着似有阵风朝自己扑打过来。
“砰！”
身子重重地砸在墙上，五脏六腑好似都被撕扯开来，背上火辣辣的疼，每每呼吸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扎进血脉。
喉咙一痒，一股血腥之气翻涌而出，沈归荑趴在地上喘气，眼前模糊一片，耳边只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
“你杀了老子的兄弟，想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归荑用力咬了咬舌头，才觉脑子清醒了一些。
视线慢慢聚拢，梳辫子的男人赤红着双眼，手中的长刀也已换成匕首，正蹲在一旁冷冷地打量着自己。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他手腕一翻，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沈归荑右手手臂上。
“噗呲！”刀子插进肉里，疼得沈归荑闷哼一声。
却咬着唇没有叫出来。
辫子男面无表情地拔出匕首，像在观赏一只濒临死亡的动物。
“老三，你还磨蹭什么？！”不远处有人催促道。
“不把她的皮扒下来，我不解气！”辫子男的呼吸打在沈归荑头顶，再一次举起匕首。
感觉到这次是冲着胸口而来，沈归荑也发了狠，拿折了的左手挡在前面，身子往后一缩。
匕首穿过手腕，刀尖刺破了外衫，右手死死抓住辫子男的衣裳，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沈归荑猛地朝上一顶，趁着辫子男受力不均往后跌倒的空档，对着他腿间就是一踢。
“啊！！”辫子男眼皮一翻，倒在地上捂着裤裆打滚。
沈归荑恶狠狠地把腕上的匕首拔出来，指着后头那个人吼道：“来啊！”
接连栽了两个兄弟，那人又恼又恨，手中的两把长刀拐了个弯，在空中交叉一碰，发出滲人的“哐当”声。
黑夜底下，那人目光滴血，脸上的肌肉恶狠狠地抽搐，他提着刀飞扑上去，朝着那方小小的身影用力一砍。
沈归荑靠着最后残存的意识往旁边一闪，本想趁他反应之际将匕首插入他腹部，不料却被识破。
那人见砍了个空，立马扭转身子，手腕绕了个圈，刀刃落在沈归荑肩后，留下一道血痕。
再也撑不住了，沈归荑跌倒在地，竟是连抬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去死吧！”那人再一次提刀，对准了沈归荑的脖颈。
罢了，反正死过一次，不怕了。
沈归荑闭上眼，却迟迟没等到想象中的那一刀。
“呃……呃……”
有温热的**落在脸上，沈归荑强撑睁开眼，发现那人胸口正插着把利箭，那箭头自背部穿进，胸口穿出。
是谁？
沈归荑奋力抬起下巴，只见不远处的街口，一人骑着马驰骋而来。
“沈三姑娘？！”
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他肩上的披风在空中转了个圈，便稳稳落在沈归荑身上。
“江……宴？”眼前越来越模糊，沈归荑轻轻一笑，胸口那股气终于吐了出来，安全了。
“沈三姑娘！”江朝宴俯身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将她抱上马背时刚好碰到她左手的伤，摸了一手的血。
心底骇然，倘若他再晚一步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三个北疆匪寇，饶是军营中训练有素的武将，都得托出命去拼杀，才能有一线存活之机。
怀中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重，江朝宴没来由地感到恐慌，马鞭子用力一挥，脑子里却是当初在庄子上时，她把自己拖回小屋的情形。
“归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