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请受徒儿一拜-《重生成庶女后她只想搞事业》

  “你……”王郎中没想到桓王会找上沈家,不过找也该找上沈老夫人才是,“你学了几成?你可知道那城墙进去了可就不好出了!”

  “说不上十成,七八成应是有的,桓王只说让我进宫,可没说具体是什么,到时候我就领罪说才疏学浅,他总不会……总不会要我的命吧?”

  “非也……”王郎中垂下头,用仅能弯曲的手指拧着身上的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归荑没再继续说,想着王郎中醒了这么久,也该进食了,便去厨房里端了米粥和两个清淡的菜过来。

  进屋时,王郎中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她叹了口气,不得不提醒道:“那些人可还会回来找你?你有想好今后去哪里吗?”

  京城肯定是留不得了。

  王郎中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末了,眼神竟越来越欣喜:“丫头,上回你认我做师父,可还作数?”

  上次两人小打小闹的,谁都没当回事。

  可这次,王郎中脸上严肃的神情让沈归荑心底一颤,不由地跟着认真起来:“作数,不然我可不愿意冒着危险救你,是不是?”

  “那好,你这几日找时间过来,我会把那半阁医书的东西都教与你。”

  沈归荑盯着王郎中看了半晌,如果她学会了用毒,进了皇宫后存活的几率都大了几分。

  而且,那是仅她和王郎中才会的毒术。

  蓦地,她缓缓跪在地上,朝着王郎中郑重其事地拜了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王郎中眼底闪过一抹解脱,却没有半点收了徒弟的喜悦,若是在之前,他肯定会喜滋滋地借此压榨沈归荑让她给自己准备许多拜师礼。

  可今晚的拜师,竟然是被人拿刀逼出来的。

  倘若有可能,他也不想把沈归荑卷进来,可是自己如今的境况尚且朝不保夕,若真有一天被人杀害,那半屋子的毒术,可就真的随着他埋进地里了。

  就当他自私一次吧……

  叶锦初在外头等了许久都不见沈归荑出去,也没听到屋里有动静,不放心地在门口低低喊了一声:“沈妹妹,你一个人伺候得过来吗?”

  声音惊扰屋内的两人,沈归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镇静:“可以的,只是郎中肚子上有伤,吃起东西来慢了些。”

  叶锦初松了口气,打开帘子进来:“刚刚我让丹若去沈府送了信,眼瞅着天都黑了,便说你在我这里给我娘看诊呢,让你祖母莫担心。”

  “叶姐姐,你可真是读心读到我心坎里了!”沈归荑放下手中的粥碗,她刚才担忧王郎中,没顾得上考虑这件事,没想到叶锦初替她想全了。

  “瞧你说的,若是你不介意,今晚就留下来同我一起睡吧?我听说受伤之人晚上偶会突发高热,你留下了,咱们心里头也不会过于慌乱。”

  沈归荑知道王郎中如今的情况不便见外人,遂只好应下。

  “那…..恐怕还得让丹若再跑一趟。”

  叶锦初笑着牵过她的手:“这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让她说过了,王郎中这里我来,你快去把饭吃了,一会儿该是凉了,省的吃了闹肚子。”

  听着两个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议论,王郎中的心情也放松下来,等沈归荑出去了,他眼中带笑地同叶锦初说道:“你们两个丫头的关系倒是好,不过就怕连累你和你娘。”

  叶锦初以为他说的是沈归荑,还好声劝道:“沈妹妹深明大义,聪明隐忍,对我和我娘都有恩情,若是被她连累,我也认了。”

  王郎中吃着叶锦初喂来的米粥,把愧疚的话一同咽了下去,最后一碗粥见底,他才吃痛地抬起手,想从怀里摸个东西。却发现胳膊好似断了,费了好大的劲儿左臂依旧纹丝不动。

  “丫头,你帮我拿一下。”无奈,只好让叶锦初帮忙。

  以为是什么重要物什,叶锦初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结果却只摸到一张叠成拇指大的契纸。

  “我没什么东西报答你和你娘收留之恩,之前在城里开铺子的时候就听说,你娘在经营上极有成就,沁心堂这间铺子,送给你们我也能放心。”王郎中含着笑,望向那纸契书的神情带着留念。

  “不,这使不得!”叶锦初摸着契纸背后沾染的血迹,因为已经干涸,摸起来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硬邦邦的血渍,“真要这么说的话,我娘前段时间全靠着你的调养方子撑到现在,何况我们什么都没帮上,下午是沈妹妹照料你的伤情…..我,我娘也不会答应的。”

  沁心堂那间铺子她知道,地段好,里头也宽敞,没有四五百两银子是盘不下来的。

  “给你你就拿着,老头儿也不瞒你了,我这次是惹了杀身之祸,等好起来就找个村子隐姓埋名当赤脚郎中,这京城怕是不会回来了。这沁心堂是我半生心血,交给别人我都觉得是糟蹋了,唯有你和你娘,我信得过。”

  叶锦初犯了难,捏着契纸不知道如何是好。

  搬出叶府几个月,虽然叶夫人平时有意无意地会让她做些决定,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觉脑子是慌乱的。

  “你娘快生了,这事先别告诉她,听话,啊?行了,说了这么多,我这困意也上来了,你也去歇着吧。”王郎中抬了抬下巴,疲倦地合上眼睛。

  那张契纸似乎在手里头发烫,叶锦初没法子,只好揣在身上,打算等晚上和沈归荑睡觉的时候拿出来问问她要怎么办。

  王郎中却是被疼痛折磨得半夜都睡不着,脑子里断断续续地回闪着小时候和齐佩一同学医的情形,几门师兄弟一起来京城闯**开铺子的情形,还有齐佩被迫进宫的情形……

  自己会无意间看过那半屋子的毒术,还是沾了齐佩的光,是那几年进宫去探望她的时候,顺便学的。

  这件事桓王怎么知道?

  没多久,就觉得浑身发软,喉咙像吞了火团似的燥热难忍。

  他救治过无数病人,自然知道自己这是重伤之后的高热。

  好在沈归荑也有准备,适时打开帘子进来,喂给他熬了两三个时辰的汤药。

  迷迷糊糊的,他像是看到了齐佩站在床头,想也没想,就挣扎着拿脖子靠在沈归荑手边:“师妹!桓王有没有伤害你?师妹!你别怕,我什么都没说….”

  沈归荑只当他是今日被吓到了梦魇,抽出另一只手抚上王郎中的背,轻轻顺着气:“已经安全了,安全了…..”

  谁知王郎中依旧紧着眉头,声音在喉咙里含糊不清,却能分辨出一二。

  “你这….你这个三孙女,养得好啊,我对不起你,我竟然让她跟着我学毒…你,你会不会怨我?”

  ……..

  眼见着刚过了平旦,外头一片漆黑,整条巷子只有叶家还点着微弱的油灯。

  沈归荑收拾好王郎中喝的药碗,腿还没迈出去,就听到院子大门处有人磨着脚掌交谈,大有登墙进门之势。

  沈归荑嘴角微微翘起,看来那些人还是找回来了。

  她小心地收回脚,拿着窗户底下的长条凳抵住门,然后静静等着外头的人翻进来。

  只轻轻一声,像是小鸟落地般的,若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出来。

  突然,隔壁侧屋的门“哗”地一下打开,丹若银铃似的声音传到屋里:“若是上门做客,麻烦阁下再等两个时辰,届时天色大亮,咱们自然有好酒好菜备着。若是来找麻烦,还请声音小些,别吵着这周边的邻里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