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归荑呆滞的表情，冬杏咬咬牙又重复了一遍：“姑娘，刚才铺子上的卫姐姐来告知守门的小厮，说是夜里不知道怎么起了火，等后院的绣娘们发现，火已经烧了大半。曹大娘带着她们扑火，可，可应该保不全铺子里的衣裳了。”
顷刻间，沈归荑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似的浑身恶寒，连手指关节都冻得动不得。
她沉沉地呼吸两下，下意识咬着嘴唇找回理智。
“快，给我穿衣裳！”
铺子里的衣裳不衣裳已经不重要了，要是几个女子出了事，那她就得吃官司了。
为了不吵着沈府其他人，沈归荑还给小门守夜的下人塞了几个铜板。
刚到街上，就看到一队官兵排着队往拂春阁的方向跑，沈归荑想都没想就跟在后头，老远就看到望角楼背后的那条街冒着浓烟。
曹掌柜一身黑灰，脸上也被蹭得花了一片，她举起袖子使劲抹了眼睛，看到沈归荑后突然就红了眼：“姑娘，你来了……”
姑娘会不会怪自己没看好铺子，她会不会怪罪自己？
“曹大娘，辛苦你了。”沈归荑提着裙角小跑过来，揽过她的胳膊看了又看，“其他人呢？没事吧？”
“没，没事，绣娘们刚才打水浇火累坏了，我让她们在远处茶楼墙边坐着歇一歇。”曹掌柜一愣，这丫头怎么不问问铺子的事？
“沈姑娘？”卓君在后头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这个丫头怎么也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不过知道她和如安的关系，卓君便也不好把人赶走。
“卓大人？”沈归荑倒是才看到他，不过像纵火这种事，一般都要官府出面，她也不觉得惊讶。
“这铺子是我替叶家夫人看着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应该来看看，也好给她交代。”
好在之前已经给叶夫人打过招呼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家……”卓君拧着眉头思考，半晌，才沉着声音问道，“可是那个有孕在身的叶大夫人？”
“正是，所以还请大人替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暂时不要告知叶家铺子着火一事。”沈归荑端端地福了身，面上波澜不惊，“等找出着火的源头，我自然会去同叶夫人讲。”
卓君忧愁地望着被烧了一半的铺子，咽了咽口水：“沈姑娘心善，卓某自当成全你这份心意，只是这铺子……哎，作孽……”
顺着他的视线，沈归荑眸子似染了薄雾一般看不太清，只觉得拂春阁黑洞洞的一片，空气里弥漫着布料和木头烧焦的味道。
怎么会起火？
“牛三郎，你带几个人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着火的原因。”卓君拿袖子在鼻子底下扇了扇，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曹掌柜，“你是这铺子的管事人？”
曹掌柜直点头：“我是，官爷有何吩咐？”
“你可记得这火是怎么起来的？”
“嗯……应该是半个时辰前了。”曹掌柜扣着手回忆道，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沈归荑，似乎在同她解释。
“那会我们铺子里的几个人都睡下了，就睡在后院，不过我才来没几天，夜里还不习惯换个地方，所以这两天都睡不踏实。正好今天开业，我就想着睡不着就起来把开业的货物清点一下，谁知道才穿上衣服，我就闻到一股烟火味，我们铺子里头还没开厨房，所以不会是有人做饭走了火……等我出了后院，发现前头已经燃起来了，索性发现得早，不然等火挡住了门，咱们睡在后院的几个，怕是，怕是就出不来了……”
想到刚才活里的凶险，曹掌柜仍旧心有余悸，只要再晚一点点，等她们被烟味熏醒，怕是只能在院子里头等着被烧死了。
沈归荑眉头越皱越紧，铺子上不仅没开厨房，就是平日用的油灯蜡烛，都用罩子隔了的，为的就是防这么一天。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你说是从前头烧起来的？”沈归荑拉着她走到铺子门口，指着里头昏暗杂乱的一片问，“是左边还是右边？”
曹掌柜揉着眼睛，刚才被火燎得干涩难忍：“左边。”
“别拿手揉，当心发炎。”沈归荑从怀里掏出块干净柔软的帕子递过去，“官兵队伍后头有一桶干净的水，你去拭了拿来擦。”
“谢谢姑娘。”
卓君在一旁抿着嘴思考，本想进铺子找找线索，不料一脚踩到倒下来的木桩险些摔倒，最后只好尴尬地回到门口。
“沈姑娘，你可有什么头绪？”
上次在衙门审杨家的案子他就看出来了，这个沈家姑娘，看起来年纪小小，其实鬼主意多着呢。
“八成是人为的，若火是左边烧起来的，那人就极有可能是从后面的窗子翻进来的。”沈归荑领着桌君围着铺子走了一圈，果然只有左边的一面窗户是活动的，能从里面推开，其他里面窗户都是拿木条钉成了花纹样式，连头都伸不过去。
“店铺还没开业，外头放衣裳的地方，我还没让她们装油灯，这段时间更是连一点能引火的柴火都没有。”沈归荑边说边去那面窗户检查，可惜的是这面墙已经被火燎得漆黑一片，窗户上也算是灰末。
“人为……”卓君来回测了一下窗户的高度，漫不经心地问，“沈姑娘可有仇家？或者叶夫人可有仇家？”
说铺子是叶夫人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何况也只有杨静川一人知道这铺子是叶家的。
杨家？可杨家这两天不应该乱得鸡飞狗跳的，还会有心思来放火？
若说她沈归荑的仇家，沈芊禾？苏景翎？充其量再加个刘岚？
可这几个人，谁会知道她开了铺子？
“我平日里虽得罪过一些人，可她们并不知道铺子和我的关系。”沈归荑无奈地耸肩，幽幽地盯着从里头出来的几个官兵。
“牛三郎！这边！”卓君见几人都苦着脸出来，就知道没找到线索了，“没找到？”
“头儿，里头都烧光了，什么都不剩，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起。”那个叫牛三郎的，个子小小，生得一副机灵相。
“这……”卓君也手足无措，不是仇家，难道是纯粹使坏的？
“哎哟，姑娘，来人了来人了！”曹掌柜正在水桶边擦脸，看到望角楼拐角处有人骑着马缓缓而来，等他又近了，才看清马屁股后头还跟着几个人呢。
顷刻间，沈归荑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似的浑身恶寒，连手指关节都冻得动不得。
她沉沉地呼吸两下，下意识咬着嘴唇找回理智。
“快，给我穿衣裳！”
铺子里的衣裳不衣裳已经不重要了，要是几个女子出了事，那她就得吃官司了。
为了不吵着沈府其他人，沈归荑还给小门守夜的下人塞了几个铜板。
刚到街上，就看到一队官兵排着队往拂春阁的方向跑，沈归荑想都没想就跟在后头，老远就看到望角楼背后的那条街冒着浓烟。
曹掌柜一身黑灰，脸上也被蹭得花了一片，她举起袖子使劲抹了眼睛，看到沈归荑后突然就红了眼：“姑娘，你来了……”
姑娘会不会怪自己没看好铺子，她会不会怪罪自己？
“曹大娘，辛苦你了。”沈归荑提着裙角小跑过来，揽过她的胳膊看了又看，“其他人呢？没事吧？”
“没，没事，绣娘们刚才打水浇火累坏了，我让她们在远处茶楼墙边坐着歇一歇。”曹掌柜一愣，这丫头怎么不问问铺子的事？
“沈姑娘？”卓君在后头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这个丫头怎么也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不过知道她和如安的关系，卓君便也不好把人赶走。
“卓大人？”沈归荑倒是才看到他，不过像纵火这种事，一般都要官府出面，她也不觉得惊讶。
“这铺子是我替叶家夫人看着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应该来看看，也好给她交代。”
好在之前已经给叶夫人打过招呼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家……”卓君拧着眉头思考，半晌，才沉着声音问道，“可是那个有孕在身的叶大夫人？”
“正是，所以还请大人替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暂时不要告知叶家铺子着火一事。”沈归荑端端地福了身，面上波澜不惊，“等找出着火的源头，我自然会去同叶夫人讲。”
卓君忧愁地望着被烧了一半的铺子，咽了咽口水：“沈姑娘心善，卓某自当成全你这份心意，只是这铺子……哎，作孽……”
顺着他的视线，沈归荑眸子似染了薄雾一般看不太清，只觉得拂春阁黑洞洞的一片，空气里弥漫着布料和木头烧焦的味道。
怎么会起火？
“牛三郎，你带几个人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着火的原因。”卓君拿袖子在鼻子底下扇了扇，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曹掌柜，“你是这铺子的管事人？”
曹掌柜直点头：“我是，官爷有何吩咐？”
“你可记得这火是怎么起来的？”
“嗯……应该是半个时辰前了。”曹掌柜扣着手回忆道，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沈归荑，似乎在同她解释。
“那会我们铺子里的几个人都睡下了，就睡在后院，不过我才来没几天，夜里还不习惯换个地方，所以这两天都睡不踏实。正好今天开业，我就想着睡不着就起来把开业的货物清点一下，谁知道才穿上衣服，我就闻到一股烟火味，我们铺子里头还没开厨房，所以不会是有人做饭走了火……等我出了后院，发现前头已经燃起来了，索性发现得早，不然等火挡住了门，咱们睡在后院的几个，怕是，怕是就出不来了……”
想到刚才活里的凶险，曹掌柜仍旧心有余悸，只要再晚一点点，等她们被烟味熏醒，怕是只能在院子里头等着被烧死了。
沈归荑眉头越皱越紧，铺子上不仅没开厨房，就是平日用的油灯蜡烛，都用罩子隔了的，为的就是防这么一天。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你说是从前头烧起来的？”沈归荑拉着她走到铺子门口，指着里头昏暗杂乱的一片问，“是左边还是右边？”
曹掌柜揉着眼睛，刚才被火燎得干涩难忍：“左边。”
“别拿手揉，当心发炎。”沈归荑从怀里掏出块干净柔软的帕子递过去，“官兵队伍后头有一桶干净的水，你去拭了拿来擦。”
“谢谢姑娘。”
卓君在一旁抿着嘴思考，本想进铺子找找线索，不料一脚踩到倒下来的木桩险些摔倒，最后只好尴尬地回到门口。
“沈姑娘，你可有什么头绪？”
上次在衙门审杨家的案子他就看出来了，这个沈家姑娘，看起来年纪小小，其实鬼主意多着呢。
“八成是人为的，若火是左边烧起来的，那人就极有可能是从后面的窗子翻进来的。”沈归荑领着桌君围着铺子走了一圈，果然只有左边的一面窗户是活动的，能从里面推开，其他里面窗户都是拿木条钉成了花纹样式，连头都伸不过去。
“店铺还没开业，外头放衣裳的地方，我还没让她们装油灯，这段时间更是连一点能引火的柴火都没有。”沈归荑边说边去那面窗户检查，可惜的是这面墙已经被火燎得漆黑一片，窗户上也算是灰末。
“人为……”卓君来回测了一下窗户的高度，漫不经心地问，“沈姑娘可有仇家？或者叶夫人可有仇家？”
说铺子是叶夫人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何况也只有杨静川一人知道这铺子是叶家的。
杨家？可杨家这两天不应该乱得鸡飞狗跳的，还会有心思来放火？
若说她沈归荑的仇家，沈芊禾？苏景翎？充其量再加个刘岚？
可这几个人，谁会知道她开了铺子？
“我平日里虽得罪过一些人，可她们并不知道铺子和我的关系。”沈归荑无奈地耸肩，幽幽地盯着从里头出来的几个官兵。
“牛三郎！这边！”卓君见几人都苦着脸出来，就知道没找到线索了，“没找到？”
“头儿，里头都烧光了，什么都不剩，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起。”那个叫牛三郎的，个子小小，生得一副机灵相。
“这……”卓君也手足无措，不是仇家，难道是纯粹使坏的？
“哎哟，姑娘，来人了来人了！”曹掌柜正在水桶边擦脸，看到望角楼拐角处有人骑着马缓缓而来，等他又近了，才看清马屁股后头还跟着几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