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幽魂草2-《奈何女配千娇百媚》

  土地像是很久没有被湿润过了,血液洒落在上面瞬间被吸收了进去,地上泛着诡橘的暗红色的光。

  云一念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她强撑着身体,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脑中瞬间清明大半。

  眼前的幽魂草露水已经凝聚起来,她小心地用瓷瓶接住滴落的露水,可惜只有一滴,还远远不够。

  云一念拿着匕首,在自己的手臂和大腿上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将刀划向了她的手臂。

  更多的血液流出,被幽魂草所吸收,露水也源源不断涌了出来,云一念一手放血一手拿着瓷瓶接着露水。

  一滴、两滴、三滴……

  最终盛了小半瓶之多。

  大概是够了……

  云一念这么想着,小心地将瓷瓶塞好,放进胸前的口袋,草草用衣间撕下的布条裹住了自己的伤口止血。

  她稳了稳心神欲站起身。

  眼前突然一黑,一个眩晕差点叫她跌坐回地上,她扶着一旁的树才勉力站直了身子。

  现在难就难在该如何原路返回。

  她想了想,将幽魂草也摘了下来,塞进袖子里。

  百年间才得这么一颗,如此好物,哪里有暴殄天物来而不取的道理。

  云一念又取出一粒药丸服下,待心神稳定,眩晕感逐渐散去,才开始从判断桥原路折回。

  她扶着桥边的围栏,强拖着躯体慢慢地走着,虽然那个药能让她头脑更加清醒,但是身子毕竟缺了那么多血,体力是远远不支的。

  不知道现在已经过去多久,顾宴那边怎么样了,她能做的就是快些回去,再快些……

  云一念在判断桥上突然脚下一软,摔着滚下了桥,滚了很远,她根本止不住身体,直到后腰狠撞上了树干才止住。

  她只觉头晕眼花,手臂上的伤口不知被什么划破,往外不停渗血,猩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腥味扩散开来,染得她身下的泥土猩红一片。

  云一念不敢耽搁,手臂上的伤口好像已经触及动脉很难再止住血,她只将自己的布条勒得更紧了些,想让血流得再慢一些,那只手臂已经全无知觉。

  她撑着地爬起身,眼前的景象已经出现了重叠的幻影,那独木桥在她眼前重叠出三四个,云一念紧闭着眼,狠狠地摇了摇头,再睁眼时眼前更加模糊,她迈不出第一步,一双腿仿佛有千斤重。

  血腥味儿散播开,引来了山间的野狼群,云一念跌坐在地上,只能听见低声的呜咽和一片绿油油的灯笼缓缓向她靠近。

  她要死在这了吗?

  不,不行。

  云一念抽出腰间的短刃,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在一对绿色的灯笼呜咽着向她扑来的时候凭着感觉挥刃。

  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在她耳边绽开,温热湿黏的**溅到她的脸上,她只觉眼前一片猩红,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腥味儿。

  那野狼被利刃没入喉咙,死在她的脚边。

  她伸手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全是湿滑黏腻的鲜血。

  更加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开来,引得那野狼群更加蠢蠢欲动,有几只已经从她身后缓缓逼近。

  云一念再没有气力去应对,被一只飞扑过来的野狼咬住小腿才勉力提起匕首捅进它的咽喉。

  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跌坐在地上,腿上和手臂的血还在潺潺地往外涌。

  听闻幽魂草可以活死尸,肉白骨,不知她袖子里藏的这一颗能不能救她一命。

  狼群逐渐逼近,云一念已经放弃反抗,她坐在地上捏紧匕首比了比自己的脖子。

  她宁愿被自己一刀刺死都不想活着被野狼分尸……

  可是还有顾宴,顾宴怎么办……

  匕首刀尖刺进她的脖颈的皮肉后猛地一顿,只要还有一丝活的希望呢?

  她的荷包里还有一丸药,吃下去后体力可以瞬间恢复如初,但是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只有死亡……

  或许她可以拼死一试。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双头利刃回旋而来,刺破了所有野狼的脖颈,一时间野狼群的呜咽声止住,各个首尾分离,横尸遍野,野狼血浸透了整片土地。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猛地握住云一念,止住了她手上的动作。

  顾宴紧握着她的手腕,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痛彻心扉的心疼。

  他不知道云一念是如何将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一脸绝望欲挥刀自刎。

  他不是将她带出去了吗……怎么……

  “阿念……”顾宴声音晦涩沙哑,他小心翼翼地圈着云一念,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抱住她才能不触到她的伤。

  “顾宴……”云一念身上早已疼到麻木,她挣扎着从胸口将自己一路小心保护的瓷瓶拿出,“我……我为你取到了解药,你,你喝下去,喝下去就没事了……”

  顾宴颤着手握住她拿着瓷瓶的手,看着她腕间几乎伤到骨头的伤口,他嘴唇微抖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阿宴,你快,快喝,迷雾森林里的气体只能靠幽魂草的露水解毒,否则,否则会影响记忆武功尽失,最终,最终丧命的……”云一念用力眨着眼,执着地想看着顾宴将药喝下去。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气力去想顾宴是怎么醒来再进来的。

  顾宴胡乱点头,看着怀里浑身没有一处好地儿的云一念,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疼得快要窒息了。

  云一念半睁着眼看着他打开瓷瓶,将露水一口喝下,刚松了口气,便感觉到一片微凉附上了她的唇,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口齿。

  她眼睛倏地圆睁,想推开他却抬不起胳膊,只能任由他堵住她的唇将露水悉数渡给她。

  唇齿相依,她反抗不过他,半强迫地吞咽下了露水。

  “顾宴,你,你,咳咳咳。”云一念你了半天。

  这一阵咳嗽仿佛将她所有气力都折腾完了,她只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意识被逐步抽离飘远,恍惚间她好像听到顾宴在喊她的名字,几滴热乎乎的东西滴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有些难受,但她已经没力气挥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