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叛徒现行-《奈何女配千娇百媚》

  子夜时分,街上一片寂静,只云一念的琼琚阁灯火通明。

  “带上来吧。”云一念坐在屋中品茗,幽幽道。

  话音刚落,兔羽便提溜着一个被绑得和粽子一样的小巧身影出现在了云一念眼前。

  元锦被丢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嘴里被布堵住,说不出话,一直“嗯嗯”地挣扎着。

  云一念放下茶盏,走到元锦面前蹲下,捏起她的脸,迫使她和她对视。

  元锦眼中满是惊惧。

  “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为何……要背叛我?”云一念的声音像啐了毒的冰刃,冷漠疏远。

  元锦拼命地摇着头,一双眼睛里又惊又惧。

  “怕什么?眼线做久了,装害怕装久了,连自己真实的情绪都不知道了吗?”

  一滴泪从元锦的眼角滑落,云一念用指腹轻轻帮她拭去,随后拔掉她嘴中的布团,道:“我给你辩解的机会。”

  “我没有,小姐,我没有……呜呜呜……”元锦拼命地摇着头,若非亲眼所见,云一念真会觉得她是被冤枉了的。

  “兔羽你说。”

  “这两日,我一直都在跟着她,她跟踪你,并且频繁出入花府,有几次出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包裹。”兔羽神色冷漠,语气娇软,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布包裹扔到云一念面前,道,“这是她刚刚带出来的。”

  云一念打开包裹,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个一个摆在她面前,还有里面的五十两纹银,勾唇笑道:

  “说说呗,这些都是什么?”

  眼见局势如此,元锦也不愿再装了,她紧咬下唇,扭过头去不说话。

  她的反应在云一念的意料之中,云一念玩味似的挑唇:“不愿说实话?当然没有关系,”

  她将那些装着药的小瓷瓶挨个打开,边开边说:“我对于药这方面啊,确实不大了解,但我这个人吧,好奇心比较重,他们吃下去有个什么效果,我是真的很好奇,要不,你帮我试试?”

  元锦闻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紧紧咬着牙。

  “好,我就喜欢嘴硬的。兔羽。”

  兔羽闻声拎着她后颈的衣服将她提坐起来,毫不费力掰开了她的嘴。

  元锦瞪大了双眼,看着拿着瓷瓶逐渐逼近的云一念宛若地府索魂的怨灵一般,她唇角挂着笑,眼神却冰冷得毫无温度。

  “说!我说!”元锦挣扎着想后退,但奈何兔羽力气极大,她根本无法动弹。

  云一念居高临下看着她,似是在等着后文。

  “花,花月妱,她她说要我,把这些放进你明日的吃食中,然后,然后等你昏厥后,带到,带到荆山上的小亭中,其他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元锦死里逃生,大口喘着气,一头的冷汗。

  “怎么个带法呀?”云一念冷声问道。

  “她说,明日,明日会有人来接,来后门,是一辆深色的矮脚马车,让我将你装进运送泔水的木桶中,混出来。”

  “有没有什么接头的口令?”

  “没,没,他们只要看到我,就好。”

  “你平日去花府,怎么进去的?”

  “我……我……”

  “你不会现在还指着现在会有人来救你吧?我既能将你捉住,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你说呢?”

  “没,没有,令牌,令牌在我身上。”

  兔羽在她腰间摸了两下,最后在一幅中间取出了一块木质的令牌,交给云一念。

  令牌上花纹繁复,中间的“花”字格外引人注目。

  “为什么是明天?”

  “明日,明日是……是……”元锦低着头,颤巍巍道:“明日是太子殿下凯旋的日子。”

  云一念瞬间了然,摇了摇手里的瓷瓶问她:“这些东西,怎么用?”

  “那个白色瓶子,是,下到您的饮食中,等到了荆山,在将绿瓷瓶里的喂给您,然后那个紫瓶子中的东西,沿着,沿着亭子撒上一周,便好……”元锦的声音越说越小。

  云一念看了一眼兔羽,兔羽一个手刀劈下,元锦应声倒下,昏迷不醒。

  “鱼终于咬勾了,按耐不住的猎人只能被人当作猎物。”云一念半垂眉眼,将手中的瓷瓶收好,从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元锦的卖身契,交与兔羽,同她说道:“把她带去秦桑子那里,她知道该怎么做,跟秦桑子说,元锦的卖身契我已经撕了。”

  兔羽一手提着元锦,一手向她摊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云一念瞬间了然。

  她去屋内的小案上拿出一串用油纸小心包好的糖葫芦递给兔羽。

  兔羽小心咬下一颗,孩子般的笑容瞬间在脸上绽开,她将剩下的小心收好,便带着元锦消失在了屋中。

  云一念捏着瓷瓶的指尖泛白,谁人不知那荆山因地势偏僻、崎岖难行,多是亡命之徒盘桓之所,花月妱啊花月妱,你可真是为她寻了个好的去处啊。

  不论她是死在山上,还是被人玷污了清白,与花月妱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但这里面还缺了最重要的一环……

  云一念行至后院,院中支起的火堆上掉着一口瓷锅,里头的东西咕嘟咕嘟地翻滚着。

  火光将她的面容映衬得忽明忽暗,这是她从前从书上看来的,希望能有用吧。

  次日辰时——

  一辆马车停在了洚付巷,一戴着帷帽的黑衣女子从巷子中走了出来,钻进了马车,马车慢悠悠地向前行至着。

  “诶我说,我听过偷摸去害人的,可没听过偷摸去给人瞧病的。”秦桑子扭头看着车内的云一念吐槽道。

  云一念掀开帷帽,露出俏丽的小脸,她板着脸道:“闭嘴。”

  “你交给我的那人,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秦桑子完全不理云一念的话,自顾自道,“你让我去当牙婆子给她当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着良心啊,惴惴不安呐。”

  她边说还边摸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所以卖掉的钱呢?”

  秦桑子面色微变,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

  “诶,你真的不关心她为什么会背叛你啊?”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已经成既定事实了,原因还重要吗?”

  “你都不心痛吗?从小的情意啊。”

  云一念没有回话,她看向窗外,其实元锦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背叛者,但是于正主而言是不同的。

  正主昨晚肯定是心痛的吧?不然怎会不自觉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不然怎会梦了她一整晚……

  即使偶尔会打她骂她,但她在正主身边,算是唯一的朋友了,她知道正主几乎所有的秘密……

  但越是这样的人,背叛所带来的后果她才越难以承受。

  马车外的秦桑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吵得云一念头疼,她忍无可忍问道:

  “昨日下午,徐正源来的时候你去哪了?”

  马车外瞬间噤声,秦桑子支吾半天道:“我在远处看着你呢,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风光,说得我都想为你鼓掌了。”

  “所以,你若不怕我将你送给徐正源,你大可继续啰嗦。”云一念唇角微勾,话里满是威胁。

  秦桑子感觉自己后背一凉,她转身对着云一念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后,便转身认真赶着马车,不再有过多的废话。

  云一念的耳朵这才如获大赦,她懒懒地靠在马车角落,少顷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吩咐道:

  “去一趟酥合堂。”

  “得嘞!”秦桑子听着自己越来越顺溜的回答,愈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狗腿子奴才,就那种特别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当然,还是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