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太子入军营-《奈何女配千娇百媚》

  云一念给周茺扎完针出来的时候,秦桑子正在和那个肿了半边脸的人热火朝天地争论“牙疼还是腮帮子疼”的问题。

  争论间,秦桑子余光瞥到了那一抹水绿,宛若见到救兵般哀嚎道:

  “大小姐!这活我真干不了了,你看他,明明这脸都快肿成猪……那啥了,他还坚持说自己是牙疼。”

  说话间将记得密密麻麻的一沓纸塞到云一念怀里,云一念闻言挑眉:

  “干不了?干不了就在我身后站着看好了。”

  秦桑子唯唯诺诺地退到云一念身后,云一念走到那人面前,只见他的半边脸带着眼睛都肿得凸了出来,嘴巴闭不紧,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您先请坐下。”云一念安置他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随后掰开他的嘴,左右瞧了瞧,嘀咕道,“智齿发炎了。”

  “医西,够够我,我过想西。”

  秦桑子听得一头雾水,可云一念就像没有交流障碍一样,对答如流。

  “你死不了,放心吧。”云一念用手帕擦擦手,随后走到桌后拿起纸笔开了一贴药递给秦桑子,“带他去抓药,你一会就留在马车那里吧,腿还没好利索,少走动。”

  “哦哦。”秦桑子点点头,引着那人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下一个。”云一念扬声道,后面的人应声走到云一念面前,她示意她坐下,然后问道:“哪不舒服?”

  “医师啊,我就……”那女生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左右环顾了一下,一张脸憋得通红,半晌道,“我一直在流血。”

  云一念心下明了:“我给你把个脉。”

  那女生伸出手,云一念略搭了搭脉,心下了然,问道:“你娘亲呢?”

  “娘亲……我很小的时候她便走了,我一直跟着父亲生活,医师,我还有的治吗?”那女生支支吾吾道。

  “你没病。”云一念收回手,看着她,柔声道:“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所有女生都会有的,这只能证明……你长大了。”

  “啊……那,有什么办法让它不要有吗?”

  云一念眼神有些疑惑。

  “每次都很疼很疼,疼得下不了床……下不了床就不能去做衣服,不能做衣服就没有钱吃饭。”

  云一念心疼地瞧着面前的女生,想了想提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她,道:“去那个马车那边按着这个方子抓药,每月不流血的时候就每天熬着喝,流血的时候就不要喝,这样坚持下去就不会疼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钱。”那女生捏着方子的手交错着,头低得很低,压低声音说。

  “不要钱,去吧。”

  那女生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感激:“谢,谢谢!”

  话罢便起身向马车跑去。

  “下一个。”

  ……

  待云一念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给周茺施针,婉拒了周大娘热情地留饭后,已近黄昏。

  她坐在马车后面摘下帷帽昏昏欲睡。

  马车也因今日草药被抓殆尽而轻了许多,两匹马儿一扫来时的阴霾,都跑得更加快些了。

  “诶,散财童子。”秦桑子玩味地看向马车内撑着脑袋的云一念。

  “这又是什么称呼?”云一念秀眉微皱。

  “说真的,你绝对是我见过花钱如流水第一人。”

  “哦?”云一念弯唇调侃道,“那我是不是你偷盗的重点关注对象啊?”

  “不,”秦桑子一脸认真地说道,“因为你是个好人。”

  云一念睁开眼,眼中满是玩味:“你怕是整个上京城第一个将云一念和好人二字放在一起的。”

  “真的,传闻都是假的,你真的是个大好人,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澄清。”

  “你怎么澄清?在街上帮我喊?还是帮我贴公告?”云一念低头自嘲,“不了解你的人多了,他们听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当所有人都认为你不是好人,突然有个人站出来说不,他是个好人,你猜人们会觉得什么?”

  “什么?”

  “要么会觉得他疯了,要么就是他被收买了,要么就是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秦桑子语塞,半天才憋道:“那怎么办?你就这样?等着清者自清?”

  “若真能清者自清,那我这么些天在做什么呢?”云一念摆弄着腕间的袖箭无奈道:“我从不相信什么清者自清的托辞,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秦桑子注意到她腕间的袖箭,问道:“我早便注意到了,你手腕间那个是什么?像手镯又大了些,像袖箭,也过于精巧了些。”

  云一念拉了拉袖子,盖住了腕间的袖箭,语气中带着点傲娇,道:“好好赶你的路,不告诉你!”

  秦桑子感觉自己的火气又要上来了,她就不该去心疼这个女人。

  “对了,前面遇到卖糖葫芦的停一下。”云一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桑子懒声应道:

  “知道了。”

  军营——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叶玄瑜的人马刚行至军营前,便看见顾宴带着一队人马在门口迎接。

  “顾将军免礼。”叶玄瑜从马上翻身下来,很享受这种凌驾一切的优越感。

  顾宴依言起身,又听叶玄瑜道:“顾将军又为咱月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啊,待本宫回去定上报陛下,好好嘉奖顾将军。”

  “谢太子。”顾宴微微点头,随后引着叶玄瑜进入军营。

  “本宫听说,顾将军军营藏娇。”叶玄瑜玩味地试探道。

  “算不得是娇罢,若要真说,确实有。”顾宴拍拍手,雾羽应声出现,半跪在他们二人面前,朗声道:

  “雾羽参见太子殿下。”

  “殿下认识的,雾羽几乎每次都会在我身边。”顾宴眼眸半垂,藏住了眼底的情绪。

  叶玄瑜被堵得一时无言,半晌道:“本宫近期听到些传言。”

  “殿下,谣言止于智者。”顾宴对答如流。

  “可本宫觉着传得有理有据,说是云家小姐与……”

  “殿下,”顾宴打断叶玄瑜的话,状似恭敬道,“女子的声名比性命都重要,望殿下慎言。”

  叶玄瑜还欲开口,又被顾宴堵道:“殿下,您的寝帐到了,荒郊野岭无法为殿下设宴,还望殿下见谅,若有需要,直接吩咐翎羽便可。”

  叶玄瑜虽有不快可也不得不作罢,毕竟顾宴手握兵权,加上现在还在他的地盘,他一时也得罪不得。

  “微臣还有一些军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顾宴礼数周全,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顾宴行至自己的帐中,眼角瞥见那一只熟悉的胖白鸽,便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白鸽极通人性地展着羽翼飞到他的手臂上,顾宴顺了顺它的毛,才将它腿上的信件取下,展开,上面画着三幅画——

  一幅是一只糖葫芦的图画后面标注着“云赠”二字、一幅是云一念带着帷帽在给人把脉看病,后面排着一长串人,还有一副是云一念掀开帘子再与一个男子打扮的人交流,而后兔羽还在那个男子身上画了个圈,写了个“女”。

  顾宴轻笑,笑意直达眼底,面容柔和,他的指腹在云一念的面容上摩挲了一瞬,而后将它折好,细心地放在书中夹了起来。

  还有三天,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