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
云一念话音刚落便听到浑厚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声音中透着岁月的沧桑。
他们齐齐回头，便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媪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媪妪穿着粗布的衣衫，花白的头发高高束着，上面系了一根和衣服同色的麻布条，臂弯间垮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掉落的芍药花瓣。
年纪看着已过半百，眉眼弯弯的笑着，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十分想去亲近。
“老夫人。”云一念笑着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笑着问道，“老夫人可是住在这里？”
那媪妪似乎没想到她会行礼，忙摆手打断她，笑着说：“姑娘看着气度不凡，老媪不过一介山村野妇，怎担的姑娘一礼？”
云一念还欲说什么，余光便看到了一旁脸色煞白，呆呆看着面前媪妪的黑羽，她转向黑羽：“怎么了黑羽？”
黑羽忙收回目光别过头去，说了句没事。
可他话音还没落，那边闻声望过来的媪妪却惊掉了手中的竹篮，她向前急急走了两步，却又在黑羽五步之遥停住了脚步，满脸的惊诧又不敢确认的模样，试探地问道：
“你，你可是，诸根？”
云一念记得这诸根是黑羽的本名，她看了看眼中已经蓄满泪水的媪妪，又转头看着低头矢口否认的黑羽，再加上兔羽说这是他们娘亲生前一直念叨想来看的地方，心中瞬间明了大半。
看来这里很有可能是黑羽娘亲的母家，眼前人应该是他们的外祖母。
“你就是诸根！”那媪妪不听他的否认，只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他的手，嘴唇微微颤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两行热泪已经潸然流下，呢喃道，“你和你娘，长得太像了。”
黑羽低下头，唇角亦是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
“根儿，你，你娘呢？”那媪妪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努力地弯唇笑着问她，“她已经许久没有给我们消息了，她还好吗？我听说，你娘给你生了个妹妹，你妹妹呢？”
云一念见黑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便悄悄走到兔羽身后，将一脸懵的兔羽往前一推，笑着说：“老夫人，这位便是诸根的妹妹，诸曼昕，我们都是朋友，曼昕说她听她娘亲说过这里很好看，正好我们就在这附近，便寻来了，不曾想……”
兔羽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媪妪，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亲切感，她哑了哑，没说什么。
“曼昕……真是好名字，好孩子，让外祖母看看你。”媪妪伸手想触摸兔羽的脸，兔羽也微弯了身子配合她。
一旁远远立着的商怀玉听到这个名字眸光微闪了闪，微抿着唇角。
“眉眼几乎和你娘亲一模一样，好孩子，告诉我，你们娘亲如今在哪？”媪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兔羽下意识回道：“娘亲已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云一念掐了一下，云一念顺势接过话茬，笑着说：
“老夫人见谅，诸夫人染了风寒，所以没有跟我们一起来。”
媪妪眼中的眸光在听到这话后淡了淡，随后关切道：“现在怎么样了？没大碍吧？”
“如今想来已然大好了，您放心。”云一念笑容得体大方。
媪妪闻言点点头，手仍紧紧拉着黑羽和兔羽：“你们若不嫌寒舍粗陋，可以来这小住一晚。”
云一念侧头和顾宴对视了一眼，没有推辞，笑道：“那，便叨扰了。”
“怎会？多谢多谢。”媪妪接过秦桑子递上来的竹篮挎回臂弯，连连道谢，随后看着云一念道，“诸位请随我来。”
媪妪拉着兔羽和黑羽走在最前面。
宅院建在了芍药花丛东边三里路外，由东西南北四面房子合围起来的内院式住宅，木制房屋，建造虽不华丽精巧，但内里布置得十分温馨。
但只有一个人住未免有些冷清了。
“老夫人平日里就一个人住这？”云一念试探性地问道。
“还有我外人，他得了病，不愿出来走动，”媪妪一边给他们煮茶一边答道，“这房子，便是他建的，只可惜……”
后面的话语悉数掩在了一声叹息中。
黑羽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外祖父他，是生了什么病？怎么……”
媪妪摇了摇头，叹道：“是个怪病，请了几个郎中都瞧不好，如今看来也就这两天了。”
“怪病？”云一念出言道，“老夫人莫怪，可否说说怪在哪？”
“起先两年是手举不起东西，再后来便不能行走，如今连吃东西下咽都困难，请来的郎中都说是到不了夏天了。”她说着话目光落在了被自己放在一旁的竹篮上，“听说芍药花瓣煮水可以治疗这种怪病，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云一念听完她的描述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她余光中看到了一旁兔羽乞求的目光，旋即追问：“若老夫人信得过我，不妨要我去看看吧，小女不才只略学过些医术。”
“是啊，”黑羽忙点头，看着云一念的神情里也充满了感激，“外祖母，她很厉害的，是月岭国的神医……”
“只略懂些，属实称不上神医二字。”云一念即刻道。
“如此也好，老媪在这多谢姑娘了。”
媪妪作势便要行礼，被云一念拉住：“话不多说，我们去看看吧。”
顾宴看向云一念的眼神里带着担忧，但他也并未出言阻止，只默默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外祖父的房间在正屋后，刚推开门便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像极了喘不过气一般嘶哑，面上表情有些怪异，能看出来其中的痛苦。
云一念行至床边并未即刻把脉，而是先捏了捏他手臂和大腿的几处肌肉，虽没有精确的仪器辅助检查，但凭借着她夯实的医学基础再加上媪妪的描述，基本能确定这是渐冻症，而且，坏消息是，已经是晚期了。
她还未伸手搭上脉搏，便看见自身后伸出一只瘦白骨节分明的手，回头一瞧，果然是商怀玉。
云一念自觉后退一步，这个病症早期发现尚且难治，更何况已行至晚期，凭着她基本是药石无医。
但商怀玉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人，渐冻症也只是她那个世界的名词，况且他还是名医之后，说不准会有办法……
云一念话音刚落便听到浑厚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声音中透着岁月的沧桑。
他们齐齐回头，便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媪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媪妪穿着粗布的衣衫，花白的头发高高束着，上面系了一根和衣服同色的麻布条，臂弯间垮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掉落的芍药花瓣。
年纪看着已过半百，眉眼弯弯的笑着，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十分想去亲近。
“老夫人。”云一念笑着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笑着问道，“老夫人可是住在这里？”
那媪妪似乎没想到她会行礼，忙摆手打断她，笑着说：“姑娘看着气度不凡，老媪不过一介山村野妇，怎担的姑娘一礼？”
云一念还欲说什么，余光便看到了一旁脸色煞白，呆呆看着面前媪妪的黑羽，她转向黑羽：“怎么了黑羽？”
黑羽忙收回目光别过头去，说了句没事。
可他话音还没落，那边闻声望过来的媪妪却惊掉了手中的竹篮，她向前急急走了两步，却又在黑羽五步之遥停住了脚步，满脸的惊诧又不敢确认的模样，试探地问道：
“你，你可是，诸根？”
云一念记得这诸根是黑羽的本名，她看了看眼中已经蓄满泪水的媪妪，又转头看着低头矢口否认的黑羽，再加上兔羽说这是他们娘亲生前一直念叨想来看的地方，心中瞬间明了大半。
看来这里很有可能是黑羽娘亲的母家，眼前人应该是他们的外祖母。
“你就是诸根！”那媪妪不听他的否认，只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他的手，嘴唇微微颤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两行热泪已经潸然流下，呢喃道，“你和你娘，长得太像了。”
黑羽低下头，唇角亦是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
“根儿，你，你娘呢？”那媪妪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努力地弯唇笑着问她，“她已经许久没有给我们消息了，她还好吗？我听说，你娘给你生了个妹妹，你妹妹呢？”
云一念见黑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便悄悄走到兔羽身后，将一脸懵的兔羽往前一推，笑着说：“老夫人，这位便是诸根的妹妹，诸曼昕，我们都是朋友，曼昕说她听她娘亲说过这里很好看，正好我们就在这附近，便寻来了，不曾想……”
兔羽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媪妪，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亲切感，她哑了哑，没说什么。
“曼昕……真是好名字，好孩子，让外祖母看看你。”媪妪伸手想触摸兔羽的脸，兔羽也微弯了身子配合她。
一旁远远立着的商怀玉听到这个名字眸光微闪了闪，微抿着唇角。
“眉眼几乎和你娘亲一模一样，好孩子，告诉我，你们娘亲如今在哪？”媪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兔羽下意识回道：“娘亲已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云一念掐了一下，云一念顺势接过话茬，笑着说：
“老夫人见谅，诸夫人染了风寒，所以没有跟我们一起来。”
媪妪眼中的眸光在听到这话后淡了淡，随后关切道：“现在怎么样了？没大碍吧？”
“如今想来已然大好了，您放心。”云一念笑容得体大方。
媪妪闻言点点头，手仍紧紧拉着黑羽和兔羽：“你们若不嫌寒舍粗陋，可以来这小住一晚。”
云一念侧头和顾宴对视了一眼，没有推辞，笑道：“那，便叨扰了。”
“怎会？多谢多谢。”媪妪接过秦桑子递上来的竹篮挎回臂弯，连连道谢，随后看着云一念道，“诸位请随我来。”
媪妪拉着兔羽和黑羽走在最前面。
宅院建在了芍药花丛东边三里路外，由东西南北四面房子合围起来的内院式住宅，木制房屋，建造虽不华丽精巧，但内里布置得十分温馨。
但只有一个人住未免有些冷清了。
“老夫人平日里就一个人住这？”云一念试探性地问道。
“还有我外人，他得了病，不愿出来走动，”媪妪一边给他们煮茶一边答道，“这房子，便是他建的，只可惜……”
后面的话语悉数掩在了一声叹息中。
黑羽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外祖父他，是生了什么病？怎么……”
媪妪摇了摇头，叹道：“是个怪病，请了几个郎中都瞧不好，如今看来也就这两天了。”
“怪病？”云一念出言道，“老夫人莫怪，可否说说怪在哪？”
“起先两年是手举不起东西，再后来便不能行走，如今连吃东西下咽都困难，请来的郎中都说是到不了夏天了。”她说着话目光落在了被自己放在一旁的竹篮上，“听说芍药花瓣煮水可以治疗这种怪病，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云一念听完她的描述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她余光中看到了一旁兔羽乞求的目光，旋即追问：“若老夫人信得过我，不妨要我去看看吧，小女不才只略学过些医术。”
“是啊，”黑羽忙点头，看着云一念的神情里也充满了感激，“外祖母，她很厉害的，是月岭国的神医……”
“只略懂些，属实称不上神医二字。”云一念即刻道。
“如此也好，老媪在这多谢姑娘了。”
媪妪作势便要行礼，被云一念拉住：“话不多说，我们去看看吧。”
顾宴看向云一念的眼神里带着担忧，但他也并未出言阻止，只默默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外祖父的房间在正屋后，刚推开门便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像极了喘不过气一般嘶哑，面上表情有些怪异，能看出来其中的痛苦。
云一念行至床边并未即刻把脉，而是先捏了捏他手臂和大腿的几处肌肉，虽没有精确的仪器辅助检查，但凭借着她夯实的医学基础再加上媪妪的描述，基本能确定这是渐冻症，而且，坏消息是，已经是晚期了。
她还未伸手搭上脉搏，便看见自身后伸出一只瘦白骨节分明的手，回头一瞧，果然是商怀玉。
云一念自觉后退一步，这个病症早期发现尚且难治，更何况已行至晚期，凭着她基本是药石无医。
但商怀玉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人，渐冻症也只是她那个世界的名词，况且他还是名医之后，说不准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