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夜色渐浓-《夫人独占娇宠》

  还是今夜,巍峨的宫殿之中,宋郎之坐在龙榻上,问旁边低首的王奉忠。

  “开宴之前,你说杜若发生了什么事情,查清楚了吗?”

  王奉忠姿势不变地回复:“回陛下,查清楚了。在今日观礼时,杜若小姐和那个叫林妙宣的女子在茶馆发生了冲突,事后杜若小姐被杜府的家仆接了回去,听说是晕过去了。”

  “杜若晕倒了?”宋郎之有些疑惑,问,“那林妙宣呢?”

  王奉忠回复:“林姑娘在杜若小姐被接出去以后,过了片刻自行离开了茶馆,毫发无伤。”

  “哦?”宋郎之来了兴致,“是何冲突?”

  “是因为林府的公子林钰对林姑娘日常照顾有加,杜若小姐气恼而去找林姑娘发生的冲突。”

  宋郎之轻哼了一声,说:“自己去找人,自己还晕了过去,这又是为何?”

  王奉忠依旧用平静地腔调说着:“对于杜若小姐如何晕过去的这一点,奴婢还没有查清楚。”

  宋郎之皱眉,问:“为何?”

  王奉忠应声跪下,低首回复说:“奴婢该死,只因当时观礼,人员太过混杂,只知晓当时是高人出手才让杜若小姐晕了过去,至于是谁用了各种方式,还待深究。”

  “能让你这位大监花了一天也没有查出来的高手,当真是高手啊。”

  王奉忠依旧重复了一句:“奴婢该死。”

  “既然如此,那看来今日的宫宴上,杜若应该是想让林妙宣出丑而故意为林妙宣创造的机会,却聪明反被聪明误,直接送给了林妙宣扬名的最好的台面了。”

  王奉忠听着宋郎之说话,并没有回应。

  宋郎之问王奉忠:“你说,那个高手可能是赵临安吗?”

  王奉忠回复:“回陛下,奴婢不知。”

  宋郎之稍作思索,又问:“徐宝驹今日可有何线索。”

  “回陛下,徐宝驹今日接赵将军进府时,被一位名叫马龙威的将领拍伤,趴床榻上休息一天了。”

  “那是派去给镇国将军当管家的,什么叫拍伤了?因为什么?”宋郎之微微皱了皱眉头。

  “回陛下,因为徐宝驹夸马龙威将军英武非凡,马龙威将军一个高兴就下手重了,把徐宝驹给拍伤了。”

  宫殿内安静了片刻。

  宋郎之问:“有意的?”

  王奉忠回复:“回陛下,奴婢不知,但从线人的汇报来看,这位马龙威将军也确实是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的人,可有意的因素,也不能排除。”

  宋郎之扶额,轻轻叹了一口气。

  “逸飞的情况呢?”

  “回陛下,楚王殿下在送赵将军回府以后,走到将军府的前院后,就走了。”

  宋郎之抬头看向王奉忠,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就走到前院?朕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没有趁机和赵临安拉进拉进关系?”

  “回陛下,赵将军在离开皇宫以后就一直醉酒,没醒过,楚王殿下并没有与赵将军说话的机会。”

  “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呢?还是朕的酒,实在是太醉人了呢?”

  宋郎之自言自语道,眼神望向自己龙袍上的金龙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极了那些觊觎他的权势的人。

  宋郎之看向一直在跪着的王奉忠,扬了扬手指,让王奉忠站起来。

  这时,大殿门外有一个小内官向内行礼,是专门传递消息的。

  王奉忠向宋郎之示意,宋郎之闭目养神,说了一声:“去吧。”

  王奉忠摆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走到大殿门外听小内官的汇报,直到听完,睁大的眼睛都没有恢复。

  王奉忠斜眼看着汇报的小内官,吓得小内官立马跪地,抖抖索索地。

  王奉忠又是一挥拂尘,让小内官下去了,自己思量了一番,走进殿内,站在宋郎之的旁边。

  宋郎之闭目养神中,听见王奉忠回来的声音,问:“何事,竟然这般长的时间。”

  “回陛下,线人汇报,薛贵妃与杜丞相联手以皇后的名义想要在宫中杀了林姑娘。”

  听了王奉忠的话,宋郎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没有一丝神色,平静如水。

  “何时的事?”

  王奉忠依旧用一贯的语调回话,说:“回陛下,在陛下与宫门口辞别百官之后。”

  “哼,真是心急。”宋郎之依旧波澜不惊地说,“两个蠢货,不会是一听见林志的名字就吓得手足无措了吧。”

  王奉忠不语,等着宋郎之问话。

  “那林妙宣现在如何了?”

  “回陛下,奴婢不知。线人看见林姑娘进了沁香园后,就被打晕了,之后再去查看,沁香园内已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怎的,还有人在我岳国皇宫之中直接消失了?宫门防守将领可有反馈?”

  “回陛下,各个宫门并无反馈。”

  宋郎之嘲讽地笑了一声:“看来朕的皇宫对他人来说可如无人之境啊。”

  王奉忠不敢回话。

  宋郎之接着问:“那看来,这观礼时的高人应该和沁香园的高人为一人才对,还与林妙宣关系匪浅……”

  宋郎之看王奉忠一直没有回个话,就问:“奉忠啊,你说这个高人,会是赵临安吗?”

  “回陛下,奴婢不知。”

  王奉忠的声音从来都没有变过,一如既往地平静。

  过了片刻以后,宋郎之走到窗前,看着头顶上明亮的月色,感叹道:“夜色渐浓啊……”

  王奉忠低首跟在宋郎之的身后,听宋郎之问:“皇后在做什么?”

  “回陛下,皇后娘娘在送完太后娘娘回宝相宫以后,就回了凤鸾宫。”

  “今儿是初一吧……”

  “回陛下,是。”

  “摆驾凤鸾宫。”宋郎之说完就向殿外走去。

  王奉忠在后面跟着,小声提醒道:“方才内官来报,皇后娘娘已经歇息了。”

  “无妨,摆驾。”

  “是。”

  等凤鸾宫的值夜宫女在宫殿门口看见宋郎之往这边来的时候,惊得困意全都飞了,赶紧趴在地上,慌了神地说:“婢子……婢子给陛下见礼,婢子这就去叫……”

  “不用了,老实待着吧。”宋郎之直接越过了值夜宫女,向寝宫走去。

  宫女愣了神看向旁边的王奉忠,王奉忠一挥拂尘,让值夜宫女闭了嘴,自己则在宫殿之外和值夜宫女一样地守着夜。

  今夜虽然是月初,但是月光明亮,云彩在月光周边了铺就了一片斑驳的云墙,有月光从中透出来,看起来有别一番的风味。

  值夜宫女没想到自己能和宫内的大监一起值夜,战战兢兢地直立着身子,却又忍不住地用眼睛偷偷看着旁边的王奉忠。

  就见平时一直是低着头的王奉忠在保持着抬着头老天的姿势,边看边在微微笑着。

  值夜宫女看见王奉忠的笑,瞬间低下了头,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原来宫内说奉忠大监只有看着天的时候才笑的传闻是真的。

  凤鸾宫殿内,冯皇后听见了身边索索的声音,悠悠地转醒,就看见了宋郎之坐在床榻边脱衣。

  冯皇后微惊,说:“陛下,臣妾给您宽衣吧……”

  冯皇后还没起身,宋郎之压了压手,示意冯皇后躺下,然后自己脱下了鞋子上床,躺在了冯皇后身边。

  “朕吵醒皇后了?”

  “没,臣妾本就没睡着……”冯皇后柔声说着,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见橱窗透进来的清冷的月色,也知道时间已晚。

  “那就再睡吧。”宋郎之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端躺在床榻上。

  “是。”冯皇后随后也侧身对着宋郎之躺了下去,过了会,等宋郎之的呼吸逐渐平稳以后,冯皇后又将头靠近了宋郎之一些。

  在鼻子能闻到对方身上特有的温热气息以后,渐睡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