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发乎情-《夫人独占娇宠》

  白光散去,黄昏再来。

  睡了一天的林妙宣,唤秀禾江漓进来喝了一碗热粥,就坐在主屋寝室桌子前继续捣鼓她要做的手腕束带。

  抬头,透过窗纸看了一眼外面昏黄的天色,天色将晚,林妙宣轻叹一口气。

  秀禾和江漓那两个丫头,把她的窗户关得紧紧的,刚刚她想开窗透个气都不行。

  江漓严厉地说着:“小姐,你风寒未好,绝对不能开窗吹风,若是有些闷热,婢子拿蒲扇给你稍微扇一扇就是。”

  这是赵临安特意嘱咐她的,江漓一点都不敢懈怠。

  “倒也没有热到那种程度,那就先不开了吧。”

  估摸着还没有到往常的时间,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做护腕束带,林妙宣起身向偏房走去,先去沐浴。

  睡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确实不好受。

  等洗浴好,去倒水的江漓去而复返。

  “小姐,婢子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让人绞干头发,可你现如今病了,自己绞头发受累干得还慢,万一再受风寒就不好了,还是婢子来帮你吧。”

  林妙宣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她不喜欢让别人帮她绞头发,是因为自小就是母亲帮她的。

  母亲病重后,就换成了她给母亲绞干头发。

  “头发,是女子的宝。”母亲总这样对她说,也就养成了她如今不太愿意让别人碰她头发的习惯。

  特别是男子。

  感受着头后传来的力道,林妙宣转念一想,也不对,赵临安就碰过她的头发。

  灯会那日!

  林妙宣扶额轻叹:林妙宣,你要争气一点啊,别每次脑子都转得这么慢啊!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才反应过来!

  江漓看林妙宣挣了一下,赶紧松了手中的力道,只用软巾包裹着林妙宣的头发,问:“小姐,可是力道太重,拽疼了?”

  林妙宣半捂着脸,说:“没事,你做得很好,府中的事务你也都能上手,很不错。”

  “多谢小姐。”

  林妙宣转身,让江漓再换一条干的软巾来:“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你下去吧。”

  “小姐……”

  “无事,我自会看顾好自己的身子,你下去休息吧。”

  “是。”

  江漓下去后,林妙宣向主屋寝室走去,洗浴花了些时间,如今外面已经通黑了。

  边用软巾擦着头发,林妙宣边走着,猛然发现原本收拾好的桌面上,多了一株新鲜的油桐花。

  和原先从宫宴上回来的那一株是一样的,只不过开得更好,应是刚采下来的。

  林妙宣赶紧走过去,看紧闭的窗户并没有什么异样,想了想,伸手试探着去推开半扇窗。

  “将军?”

  窗户还没被推开,外面就有东西堵住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县主莫要开窗了,当心身子。我说话大声着,让县主能听见就是。”

  这声音明明才两天没听到,林妙宣却觉得仿佛已经隔了许久。

  相别一日,如隔三秋兮,莫非就是如此感受?

  “也好。”林妙宣没有再推窗户,捻着新油桐坐下。

  两相沉默许久,只有林妙宣桌面上点燃的烛光,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妙宣拿了剪刀,轻轻剪去多出来的烛芯。

  现在全窗关闭,天色黑蒙,窗纸上没有印出如往常一样的身影。

  林妙宣试探着叫了一声:“将军?”

  “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林妙宣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昨夜,将军可是来过我的房间?

  林妙宣摇摇头,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昨夜,将军可在做什么?

  林妙宣又摇摇头,这样的话,和上面一句有什么区别?意味也太明显了。

  万一是自己的错觉,那可是比自己说亲还要尴尬的事情。

  林妙宣心中默念:发乎情,当止乎礼也。发乎情,当止乎礼也。发乎情,当止乎礼也。

  “如今,尚且霜重,将军还请千万保重身体。”林妙宣还是没忍住开头了。

  “县主放心,我自会保重。”

  林妙宣觉得心中有些不平,拿了油桐花在手中把玩。

  也是,人家是身强体壮的堂堂大将军,体质自然是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可以比的。

  看来,强身健体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正好有了大将军在这,林妙宣觉得自己真倒巧。

  刚要开口,窗台上传来一声手指扣窗的声音,然后就是赵临安说了话:“有人来了。”

  有人?

  突然,主屋房门被扣响,是秀禾的声音。

  “小姐,睡下了吗?”

  林妙宣惊喜地在房门和窗台方向转了两圈。

  这男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隔了一间房子都能注意到这么细小的声音。

  林妙宣咳咳嗓子,扬声问:“何事?”

  秀禾回:“小姐,大公子在房外,来看望小姐。”

  林钰?

  林妙宣皱眉想,林钰重礼,应该是不会在夜里来房间看她的。

  看着紧闭的窗台,林妙宣起身向房门口走去,站在房门里问:“林钰?”

  房门外的林钰听见了林妙宣回答的气力正常,放心了些,就说:“白日听秀禾说你在休息没有来打扰,方才听秀禾说你醒了就来问问,如今身子可好些?”

  林妙宣点头,回:“睡了一天,已经好了。”

  “就算这次好了,也不能够再不爱惜身体,听大夫说你体弱,是不是在余杭是落下的毛病?当更加注意。”

  林妙宣觉得,林钰真的有些当爹的特质,就说:“我懂得了,倒是你,会试没有两天了,你该准备准备东西,切莫有什么遗漏。”

  “我的事,你自当放心。”林钰看夜风又要起了,就说,“我先走了,雪娘,你好好休息。”

  “好。”

  等林钰离开,林妙宣再次坐回到桌子前,看着依旧看不出来的窗台,叫到:“将军?”

  “嗯。”

  还好,人还在。

  窗外的赵临安,确定林钰已经走远,就说:“县主与林大公子,当真是关系甚笃。”

  林妙宣没有听出来赵临安声音含有的淡淡的酸意,回想着说:“自小林钰就伴我玩耍,纵然相隔十年,可我爹娘的事情与他无关,所以我俩还是要与别人不同些。”

  想着从第一次从宫中出来,林钰看他的眼神,赵临安暗笑:再不同又如何,终究还是亲堂哥。

  只不过,那一声声的“雪娘”,真的……很让人不爽。

  又无言了片刻,赵临安轻扣一下窗台,说:“时辰不早,县主早些休息,莫开窗台,盖好被褥,风寒不能小看。”

  林妙宣无奈,这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好像把她当小孩子看一样。

  “我懂的。”

  等安置好花枝,林妙宣收拾好又躺回了**,虽说睡了一天,可身子还是有些累,没有好彻底。

  躺了一会儿,就困意袭来,睡过去了。

  睡衣正浓时,林妙宣觉得身上的被子又掖紧了一些。

  错觉吧……

  夜半,将军府内的主屋院子里,欧阳淳一看刚进门的赵临安,就八卦地走了上去。

  “临安啊,这是去哪里练武了啊?”

  赵临安没有理他,问:“事情查好了?”

  “自然,公文放你桌子上了。”

  “嗯。”

  欧阳淳看赵临安一个眼神也不给地闷头走路,心里捧腹:这么冷漠,以后成亲了可怎么办?

  这些天他可是查探到了,这小子一到半夜就没影儿,奈何武功太高,查不到他去了哪里,真是让人心急。

  “唉,临安啊……”

  欧阳淳还没说出口,就被赵临安打断了:“欧阳,你科考时看的经史呢?”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过欧阳淳还是认真想了想,说:“那些书多少年没看过了,应该是被我娘收到了府内书库去。”

  赵临安点点头:“嗯,有就行,明天去给林钰送个三十斤,当你对他的关心。”

  欧阳淳蒙了:我关心林钰干嘛?

  同样蒙的,还有一大早就看见小厮搬书进院子的林钰:这欧阳淳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