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琛并没有因为她的称赞而沾沾自喜，眸光越发冷戾，“她是不是叫佟婉？”
雪儿睁着眼睛，看到沈霆琛本人，她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看来哪怕是魔鬼，只要他有一副好的皮囊也会让人心生好感，不由自主靠近他。
她说话都没有那样胆怯，利索好多了，“我不知道，靖阮是少帅给她起的名字，因为她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后来她还被叫做青鸾，是少帅让这么叫的，她好像还得了健忘症，很容易就将之前的事做过，她和少帅还争吵过，然后少帅似乎对她做了什么，她就百依百顺了，好像变成了青鸾小姐。”
雪儿说得逻辑有些混乱，又一再提到青鸾这个名字。
沈霆琛恍惚记起，一年前，他和莫泠风在平城那一战，他的枪口原本是对准莫泠风的，结果有个女人为他挡了子弹，很快莫泠风的面前就筑起了一道人墙，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好作罢。
那时，他听到莫泠风在人墙内爆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凄叫，天地动摇，万物都为之失色。
他叫的似乎也是这个名字“青鸾”。
他其实是不想杀女人的，只不过当时看到了肖似佟婉面容的女人，恨意登时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毫不犹豫就扣动了扳机，真是天意弄人，他现在最爱的女人又回到了莫泠风的手里，他又要受制肘。
这样他就更不能放任佟婉在莫泠风身边，他摆明了就是报复她。
她既然说佟婉肖似青鸾，那就是她无疑了。
“你说佟婉失忆了？”他的心暗然揪起。
她怎么会失忆？看来当时她经历了一些很惨烈的事情，一定是撞击到了头部。
“嗯，少夫人的确失忆了，少帅将她捡回来，并不是因为喜欢她，不过把她当作青鸾小姐的替身罢了。”雪儿还是不愿意相信莫泠风对她动情了。
沈霆琛更是痛心疾首，他最珍视的女人竟然被别人当作替身？
原来佟婉真不是心甘情愿和莫泠风在一起的，不过是她失忆了，他暗自庆幸自己终于相信了她一回，他来了，来得没有遗憾，验证了佟婉不是他人口中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按捺下激动，看起来依旧倨然冷傲，“你说佟婉不是被莫泠风真心喜欢的，何以见得？”
雪儿的嘴立刻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开始说起来。“就像她啊，明明一点不像青鸾小姐，却不知道被大帅做了什么，变得跟青鸾小姐如出一辙，好像青鸾小姐附体似的，如果少帅爱她，怎么会这样对待她？还对她称呼为青鸾。就像这次啊，少帅明明是设局，压根不是要带少夫人出来逛街，只不过是使出苦肉计，为了抓住你……”雪儿的话嘎然而止，觉得自己说过头了，天呐，她是不是昏头了，怎么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了？
她怎么可以说出真相？
莫泠风知道一定会打死她的。
沈霆琛眸光微凝，“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因为我是少帅贴身伺候的婢女，还有……”她惶然了一下，“这是我偷听到的。”
她发觉佟婉得了健忘症，很容易忘掉事情，对什么都格外注意起来。
她都已经偷听好几回了，只不过莫泠风都没有发觉。
下属顿觉得有些乐，没想到自己一抓一个准，竟然将莫泠风的贴身婢女抓来了，套出这么多情报。
沈霆琛继续盘问:“既然是苦肉计，为了逼我现身，佟婉为什么又真的受了伤？她现在又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据说真的混进了杀手。”
沈霆琛的心剧烈疼痛，既然是真的杀手，受伤也就是真的，他的佟婉还好吗？
“她现在在哪里？”
雪儿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胆战心惊地说:“中医大夫无法救治，已经送到仁爱洋人医院去了。”
说罢她还不忘求饶:“求军爷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招了。”
沈霆琛当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这样一个好情报媒介，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他朝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然后单手掐住雪儿的下颌，将那颗药丸直接就灌到了她的嘴里，又捏了一下她的咽喉，强迫她咽下去。
沈霆琛冷酷道:“这是一颗毒药，你不好好听话就等着暴毙身亡吧。”
雪儿用力咳嗽了几下，洞悉说:“你来这里其实是来找少夫人的吧，她是你的女人？你要将她夺回去？”
她心中嫉妒，佟婉可真是命好啊，竟然得到两个人的宠爱，哪怕莫泠风不是真心的，可面前这样男人绝对是真心的，不然他怎么会孤身涉险？
她冷笑了一声，“其实你不用灌我毒药，我也会乖乖配合你的，除了我不想死之外，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
下属微微讶异，这样两人倒是一拍即合了。
“这样自然最好。”沈霆琛阴鹜地说。
……
“你们几个去守着莫府，至于其他人跟我去仁爱医院。”
“是，大帅。”
下属最后又恶狠狠警告了雪儿一番，“不准告诉别人，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雪儿身体自觉一抖。
她的确很怕死。
……
仁爱医院，历经几个小时的抢救，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史密斯先生打开手术室的门，走出来，摘下口罩。
莫泠风不用来到他的跟前，他已经走到了莫泠风的面前，语气客气又礼貌，用着蹩脚的中文说:“莫先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子弹取出来了，胸腔积压的血液也已经被清理掉了，待会她转到重症病房再观察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去看她了。”
莫泠风听到喜讯，整个人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瘫软下来。
还好，还好她平安无事，不是跟青鸾一样在他的怀里就死掉了。
“谢谢医生。”一向凌然高傲的他是第一次这样发自肺腑对人说出感谢，他第一次洋人入侵也并非全然都是坏的一面，起码文化冲撞，加速了文化的融合和进步。
若是没有西医，若是没有开刀，只怕佟婉已经死了。
“不用谢。”史密斯微笑着说。
紧接着，佟婉就被推了出来，她的脸上戴着呼吸器，身上也被纱布重重包裹。
莫泠风可以说，他是第一次这样不介意医生看了佟婉的身体，觉得这是一种高尚的行为，若是他还那样迂腐固执，等来的就是佟婉冰冷的尸体了。
佟婉脸上很苍白，可是起伏的胸膛说明她已经有了生命迹象。
雪儿睁着眼睛，看到沈霆琛本人，她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看来哪怕是魔鬼，只要他有一副好的皮囊也会让人心生好感，不由自主靠近他。
她说话都没有那样胆怯，利索好多了，“我不知道，靖阮是少帅给她起的名字，因为她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后来她还被叫做青鸾，是少帅让这么叫的，她好像还得了健忘症，很容易就将之前的事做过，她和少帅还争吵过，然后少帅似乎对她做了什么，她就百依百顺了，好像变成了青鸾小姐。”
雪儿说得逻辑有些混乱，又一再提到青鸾这个名字。
沈霆琛恍惚记起，一年前，他和莫泠风在平城那一战，他的枪口原本是对准莫泠风的，结果有个女人为他挡了子弹，很快莫泠风的面前就筑起了一道人墙，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好作罢。
那时，他听到莫泠风在人墙内爆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凄叫，天地动摇，万物都为之失色。
他叫的似乎也是这个名字“青鸾”。
他其实是不想杀女人的，只不过当时看到了肖似佟婉面容的女人，恨意登时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毫不犹豫就扣动了扳机，真是天意弄人，他现在最爱的女人又回到了莫泠风的手里，他又要受制肘。
这样他就更不能放任佟婉在莫泠风身边，他摆明了就是报复她。
她既然说佟婉肖似青鸾，那就是她无疑了。
“你说佟婉失忆了？”他的心暗然揪起。
她怎么会失忆？看来当时她经历了一些很惨烈的事情，一定是撞击到了头部。
“嗯，少夫人的确失忆了，少帅将她捡回来，并不是因为喜欢她，不过把她当作青鸾小姐的替身罢了。”雪儿还是不愿意相信莫泠风对她动情了。
沈霆琛更是痛心疾首，他最珍视的女人竟然被别人当作替身？
原来佟婉真不是心甘情愿和莫泠风在一起的，不过是她失忆了，他暗自庆幸自己终于相信了她一回，他来了，来得没有遗憾，验证了佟婉不是他人口中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按捺下激动，看起来依旧倨然冷傲，“你说佟婉不是被莫泠风真心喜欢的，何以见得？”
雪儿的嘴立刻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开始说起来。“就像她啊，明明一点不像青鸾小姐，却不知道被大帅做了什么，变得跟青鸾小姐如出一辙，好像青鸾小姐附体似的，如果少帅爱她，怎么会这样对待她？还对她称呼为青鸾。就像这次啊，少帅明明是设局，压根不是要带少夫人出来逛街，只不过是使出苦肉计，为了抓住你……”雪儿的话嘎然而止，觉得自己说过头了，天呐，她是不是昏头了，怎么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了？
她怎么可以说出真相？
莫泠风知道一定会打死她的。
沈霆琛眸光微凝，“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因为我是少帅贴身伺候的婢女，还有……”她惶然了一下，“这是我偷听到的。”
她发觉佟婉得了健忘症，很容易忘掉事情，对什么都格外注意起来。
她都已经偷听好几回了，只不过莫泠风都没有发觉。
下属顿觉得有些乐，没想到自己一抓一个准，竟然将莫泠风的贴身婢女抓来了，套出这么多情报。
沈霆琛继续盘问:“既然是苦肉计，为了逼我现身，佟婉为什么又真的受了伤？她现在又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据说真的混进了杀手。”
沈霆琛的心剧烈疼痛，既然是真的杀手，受伤也就是真的，他的佟婉还好吗？
“她现在在哪里？”
雪儿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胆战心惊地说:“中医大夫无法救治，已经送到仁爱洋人医院去了。”
说罢她还不忘求饶:“求军爷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招了。”
沈霆琛当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这样一个好情报媒介，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他朝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然后单手掐住雪儿的下颌，将那颗药丸直接就灌到了她的嘴里，又捏了一下她的咽喉，强迫她咽下去。
沈霆琛冷酷道:“这是一颗毒药，你不好好听话就等着暴毙身亡吧。”
雪儿用力咳嗽了几下，洞悉说:“你来这里其实是来找少夫人的吧，她是你的女人？你要将她夺回去？”
她心中嫉妒，佟婉可真是命好啊，竟然得到两个人的宠爱，哪怕莫泠风不是真心的，可面前这样男人绝对是真心的，不然他怎么会孤身涉险？
她冷笑了一声，“其实你不用灌我毒药，我也会乖乖配合你的，除了我不想死之外，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我心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
下属微微讶异，这样两人倒是一拍即合了。
“这样自然最好。”沈霆琛阴鹜地说。
……
“你们几个去守着莫府，至于其他人跟我去仁爱医院。”
“是，大帅。”
下属最后又恶狠狠警告了雪儿一番，“不准告诉别人，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雪儿身体自觉一抖。
她的确很怕死。
……
仁爱医院，历经几个小时的抢救，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史密斯先生打开手术室的门，走出来，摘下口罩。
莫泠风不用来到他的跟前，他已经走到了莫泠风的面前，语气客气又礼貌，用着蹩脚的中文说:“莫先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子弹取出来了，胸腔积压的血液也已经被清理掉了，待会她转到重症病房再观察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去看她了。”
莫泠风听到喜讯，整个人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瘫软下来。
还好，还好她平安无事，不是跟青鸾一样在他的怀里就死掉了。
“谢谢医生。”一向凌然高傲的他是第一次这样发自肺腑对人说出感谢，他第一次洋人入侵也并非全然都是坏的一面，起码文化冲撞，加速了文化的融合和进步。
若是没有西医，若是没有开刀，只怕佟婉已经死了。
“不用谢。”史密斯微笑着说。
紧接着，佟婉就被推了出来，她的脸上戴着呼吸器，身上也被纱布重重包裹。
莫泠风可以说，他是第一次这样不介意医生看了佟婉的身体，觉得这是一种高尚的行为，若是他还那样迂腐固执，等来的就是佟婉冰冷的尸体了。
佟婉脸上很苍白，可是起伏的胸膛说明她已经有了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