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书茶楼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
而一帘之隔的茶楼里，故事已经从太子、皇子的婚事，又换到了两月之前的大将军搬师回朝病死半路。
外头的雪还没有停，迎面刮过来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一阵雪沫，林晚辞不自觉垂头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走吧。”
身后的茶楼不时有喧哗声响起，对于两月之前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的消息，直到现在依旧还是热度不减。
但这一切林晚辞都不想再听，但凡只要听上一次，她心底里的恨意就多生一分。
下过雪的地面湿滑，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
季棠知道林晚辞心里不开心，一路上也不多话，只默默跟在她身后。
结果不知是林晚辞心里存着事，还是怎么的，在转过街角的时候，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姑娘的身上。
林晚辞身上有功夫，勉强稳住身形，倒是那个姑娘，直接倒在了地上。
虽是雪地路滑，但也有自己的责任，要是她能专注走路，就能避开了。
这样的冰天雪地摔一跤肯定很疼，林晚辞十分愧疚，连忙弯腰想要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结果这一低头，刚刚没怎么注意到彼此的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认出了对方。
“徐小姐？”
偌大的京城，这么多人，但就是这么的巧，林晚辞这一撞，撞上的竟然就是明月郡主的侍女绿乔。
“真是对不住，摔疼了吧，赶紧起来。”
林晚辞连忙将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也许是摔的狠了，刚刚那一下，躺在地上没觉得有什么，结果慢慢往起来站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小腿上一阵的发疼。
绿乔没忍住闷哼出声，林晚辞见她眉间蹙起，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责任。
便语带关切道：“很疼吗？先在那边的檐下坐一会儿吧。”
绿乔疼的倒吸凉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点头。
扶着人在檐下休息了会儿，但是这样冷的天，也不能久坐，等到绿乔试着站了站，觉得腿没有那么疼了，便道：“也没什么事，回去休息两日就好了。”
毕竟是自己撞到了人，才害的人家如此，而且看着一瘸一拐的绿乔，林晚辞也不放心，便道：“这回去的路还远，你这样一个人不知道要走到几时，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绿乔想了想也没推辞，便道：“那就多谢徐小姐了。”
说着林晚辞就扶着人准备往五王爷的府邸而去，但是却被绿乔给阻止了。
“我如今已经没在王府了。”
林晚辞有些诧异，“可是明月郡主的事情迁怒到了你？”
绿乔却并未多说，只是道：“郡主死后，王爷和王妃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能走出来，后来就遣散了府里的一部分人。”
说的是遣散，但是林晚辞知道高门大户的那些规矩，只怕是被迁怒驱赶出府的。
但绿乔整个人的言语里倒没看出有所埋怨，只是轻轻笑了笑，“好在我在王府多年，郡主一向对我也好，这么些年攒了不少银子，加之年纪也到了，出府来也挺好的。”
林晚辞一边扶着她往前走，一边听着她说着话，脑子里不知怎的一时想到了李蕴初，于是道：“我听说李蕴初在牢里自杀了。”
绿乔本来的语气很平和，但是当林晚辞一提到李蕴初之后，绿乔整个人的语气都变了。
“那是她罪有应得！”
林晚辞看着本来还面目温和的人，现在满脸都是怒火，也不敢在贸然开口，只是听着她继续说道：“郡主这么多年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却在想着怎么要郡主的命。那裴远清的死如何就能怪郡主了？”
林晚辞敏锐的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而绿乔也没有让她等。
“李蕴初别看她的身份是鸿胪寺卿之女，可是她的那个父亲有还不如没有，继母是姨娘上位，她一个没了娘的人，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郡主的庇护，早就过的连个府里的下人都不如了。
偏偏她还看上的是个侍卫，那李大人一门心思都放在后母的身上，这么些年对她也是不闻不问。可即便如此，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侍卫。
别看郡主在京中名声不好，也确实干过许多荒唐事，但是郡主她对身边的人那是没话说的。
郡主看出来了李蕴初的苦处，恰好此时梧州那边闹起了匪患，郡主就说服了王爷，派了那裴远清去，目的是想着通过这一次，让他建立点功勋，还审一审官职，这样李大人也就不会那么势利了。
哪曾想那裴远清竟然死在了那边。
这李蕴初伤心了好一阵，后来又跟着没事人一样，我们都以为她将这事儿给放下了，结果竟然起了这心，可怜我们郡主……”
说着擦了擦脸庞的泪。
两人走了一路，绿乔就说了一路，林晚辞也不晓得绿乔对着她竟然话这么多。
这要是搁在明月郡主还活着的时候，绿乔肯定见着她就是满脸敌意，绝对不会想现在这样滔滔不绝。
这当然主要是因为明月郡主实在太喜欢宋言澈了，所以看不顺眼她这个宋言澈的未婚妻，也想的过来。
不过若是早一点让她知道自己其实对宋言澈一点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想着跟他赶紧解除婚约，是不是也就不会有那一次温泉之行，或许明月郡主现在好好活着。
不过这世间世事难料，谁也说不清。
耳边绿乔还在替明月郡主愤愤不平，“她如今死的活该，李大人也因为害怕王爷迁怒，直接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如今只怕死了也没人给她收尸。”
林晚辞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又想到了那份李蕴初临死前的请求信，看来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所以这才求到了她的头上啊。
还没有将绿乔送到地方，但是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年轻的汉子站在街口往这边张望。
而绿乔原本正在滔滔不绝，满脸愤怒，见到远处的那个汉子后，整个人面容也平和了下来。
汉子应当也是看到了他们，很快就赶到了跟前。
林晚辞看了眼绿乔面上悄悄爬上的红霞还有什么不明白，便将人交到汉子手里。
而一帘之隔的茶楼里，故事已经从太子、皇子的婚事，又换到了两月之前的大将军搬师回朝病死半路。
外头的雪还没有停，迎面刮过来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一阵雪沫，林晚辞不自觉垂头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走吧。”
身后的茶楼不时有喧哗声响起，对于两月之前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的消息，直到现在依旧还是热度不减。
但这一切林晚辞都不想再听，但凡只要听上一次，她心底里的恨意就多生一分。
下过雪的地面湿滑，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
季棠知道林晚辞心里不开心，一路上也不多话，只默默跟在她身后。
结果不知是林晚辞心里存着事，还是怎么的，在转过街角的时候，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姑娘的身上。
林晚辞身上有功夫，勉强稳住身形，倒是那个姑娘，直接倒在了地上。
虽是雪地路滑，但也有自己的责任，要是她能专注走路，就能避开了。
这样的冰天雪地摔一跤肯定很疼，林晚辞十分愧疚，连忙弯腰想要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结果这一低头，刚刚没怎么注意到彼此的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认出了对方。
“徐小姐？”
偌大的京城，这么多人，但就是这么的巧，林晚辞这一撞，撞上的竟然就是明月郡主的侍女绿乔。
“真是对不住，摔疼了吧，赶紧起来。”
林晚辞连忙将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也许是摔的狠了，刚刚那一下，躺在地上没觉得有什么，结果慢慢往起来站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小腿上一阵的发疼。
绿乔没忍住闷哼出声，林晚辞见她眉间蹙起，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责任。
便语带关切道：“很疼吗？先在那边的檐下坐一会儿吧。”
绿乔疼的倒吸凉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点头。
扶着人在檐下休息了会儿，但是这样冷的天，也不能久坐，等到绿乔试着站了站，觉得腿没有那么疼了，便道：“也没什么事，回去休息两日就好了。”
毕竟是自己撞到了人，才害的人家如此，而且看着一瘸一拐的绿乔，林晚辞也不放心，便道：“这回去的路还远，你这样一个人不知道要走到几时，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绿乔想了想也没推辞，便道：“那就多谢徐小姐了。”
说着林晚辞就扶着人准备往五王爷的府邸而去，但是却被绿乔给阻止了。
“我如今已经没在王府了。”
林晚辞有些诧异，“可是明月郡主的事情迁怒到了你？”
绿乔却并未多说，只是道：“郡主死后，王爷和王妃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能走出来，后来就遣散了府里的一部分人。”
说的是遣散，但是林晚辞知道高门大户的那些规矩，只怕是被迁怒驱赶出府的。
但绿乔整个人的言语里倒没看出有所埋怨，只是轻轻笑了笑，“好在我在王府多年，郡主一向对我也好，这么些年攒了不少银子，加之年纪也到了，出府来也挺好的。”
林晚辞一边扶着她往前走，一边听着她说着话，脑子里不知怎的一时想到了李蕴初，于是道：“我听说李蕴初在牢里自杀了。”
绿乔本来的语气很平和，但是当林晚辞一提到李蕴初之后，绿乔整个人的语气都变了。
“那是她罪有应得！”
林晚辞看着本来还面目温和的人，现在满脸都是怒火，也不敢在贸然开口，只是听着她继续说道：“郡主这么多年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却在想着怎么要郡主的命。那裴远清的死如何就能怪郡主了？”
林晚辞敏锐的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而绿乔也没有让她等。
“李蕴初别看她的身份是鸿胪寺卿之女，可是她的那个父亲有还不如没有，继母是姨娘上位，她一个没了娘的人，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郡主的庇护，早就过的连个府里的下人都不如了。
偏偏她还看上的是个侍卫，那李大人一门心思都放在后母的身上，这么些年对她也是不闻不问。可即便如此，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侍卫。
别看郡主在京中名声不好，也确实干过许多荒唐事，但是郡主她对身边的人那是没话说的。
郡主看出来了李蕴初的苦处，恰好此时梧州那边闹起了匪患，郡主就说服了王爷，派了那裴远清去，目的是想着通过这一次，让他建立点功勋，还审一审官职，这样李大人也就不会那么势利了。
哪曾想那裴远清竟然死在了那边。
这李蕴初伤心了好一阵，后来又跟着没事人一样，我们都以为她将这事儿给放下了，结果竟然起了这心，可怜我们郡主……”
说着擦了擦脸庞的泪。
两人走了一路，绿乔就说了一路，林晚辞也不晓得绿乔对着她竟然话这么多。
这要是搁在明月郡主还活着的时候，绿乔肯定见着她就是满脸敌意，绝对不会想现在这样滔滔不绝。
这当然主要是因为明月郡主实在太喜欢宋言澈了，所以看不顺眼她这个宋言澈的未婚妻，也想的过来。
不过若是早一点让她知道自己其实对宋言澈一点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想着跟他赶紧解除婚约，是不是也就不会有那一次温泉之行，或许明月郡主现在好好活着。
不过这世间世事难料，谁也说不清。
耳边绿乔还在替明月郡主愤愤不平，“她如今死的活该，李大人也因为害怕王爷迁怒，直接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如今只怕死了也没人给她收尸。”
林晚辞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又想到了那份李蕴初临死前的请求信，看来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所以这才求到了她的头上啊。
还没有将绿乔送到地方，但是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年轻的汉子站在街口往这边张望。
而绿乔原本正在滔滔不绝，满脸愤怒，见到远处的那个汉子后，整个人面容也平和了下来。
汉子应当也是看到了他们，很快就赶到了跟前。
林晚辞看了眼绿乔面上悄悄爬上的红霞还有什么不明白，便将人交到汉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