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议和-《皇叔且慢》

  赵德昭不喜诗词,眾所周知的事,就算跟著薛居正学了段日子,於诗词文章上也只能算能看而已。

  此时听他说有诗,连何承矩也起了兴趣。

  赵德昭咳了一声,背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清朝郑燮的《竹石》,赵德昭觉得很是適合用来形容吕蒙正。

  他经歷了多少磨难,最后成为薛居正的学生,还能堂堂正正的,眼下外头流言漫天,他却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专心做自己,便如山上青竹一般。

  吕蒙正听了这诗,眼睛一下子亮了,激动得抓著赵德昭的胳膊道:“殿下这诗是你作的可是太妙了!老师看过不曾有何评论”

  赵德昭“啊”了一声,忙摇头道:“不不不,圣功误会了,你也知道我本事,哪里是能作出这等诗作的人,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叫...叫郑燮的人写的,我觉得好就背了下来。”

  “郑燮能写出如此好诗,为何没有听过他名號”吕蒙正不解,看向赵德昭问道:“可否將古籍借我看看”

  “啊”赵德昭眼神飘忽,“那个,你也知道我看书一向不將就,那书也不知被我放哪儿去了,我先回去找找,若找到定给你送来!”

  “好!多谢殿下!”吕蒙正是一点也没发现赵德昭的心虚,听他应下高兴得只点头,过了片刻才想起殿下用这首诗来夸讚自己,瞬间又谦虚起来。

  “依圣功看,殿下才是如青竹一般的人物,从前殿下隱忍,也是受了不少苦,如今殿下还能保持初心,更以皇子千金之躯上战场磨练,让我等佩服至极!”

  赵德昭脸皮虽然厚,但听吕蒙正的夸奖,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耳朵,哈哈笑著说了几句谦虚的话,看著窗外天色暗了下来,也不再多留。

  “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你也要劳逸结合才是!”赵德昭嘱咐了几句,便同何承矩一同出了门,同吕夫人告辞后回府去。

  刚出门,甄平就朝赵德昭说道:“殿下,刚吕夫人同我说了一件事,许是同考生闹事有关!”

  “哦”赵德昭停下脚步,朝身后看了一眼,继续朝前走,待远离屋子后,才继续道:“是什么”

  何承矩也朝甄平看了过去,眼神中透露出疑惑来,这件事难道不是意外闹起来的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吕夫人前些日子收到过洛阳来的信,吕老爷...那个吕龟图写来的,不知从哪里知道吕郎君做了薛参政的学生,给他们寄来了些银钱,说给吕郎君走动用的,別太寒酸,丟了他们吕家的脸!”

  赵德昭听到这儿,忍不住气得哼笑一声,“丟脸到底是谁丟了吕家的脸吕龟图老糊涂了吧,现在想起来是父子了”

  何承矩也是像听到了个笑话一般,心中对吕蒙正又同情了几分,这样的爹可真是世间少有。

  “吕夫人怕影响吕郎君备考,就没同吕郎君说这个事,后来把钱给让人给退回去了,许是因为如此,吕家...”

  “恼羞成怒所以想了这么个齷齪的法子”赵德昭抚了抚胸口,“牛bi,出了这么个儿子是祖坟冒青烟,他这是要亲手灭了这烟啊!”

  “吕夫人担心,是她那番行为惹怒了吕家,才让他们使了手段,散播流言总是很简单的事,再说事关科考,那帮考生又最是激不得的。”甄平看著赵德昭说道。

  “想来,或许是担心吕郎君高中后也不认他这个爹,届时就更不好对付了吧!”何承矩道。

  赵德昭也算开了眼了,哂笑一声道:“小人之心!”

  赵德昭想了想,隨后对何承矩道:“你手底下可还有信得过的兄弟离科考还有一个月,这段时间不要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母子二人,考试后,我们再同吕家好好算算帐!”

  “是,殿下放心,我会让人盯著些!”

  ......

  与此同时,一封文书也到了枢密院,是辽国送来的议和文书,曹彬看后立即送入了政事堂,而后宫中传出旨意,接待辽国来使一事,交由曹彬负责。

  这个消息,也被传进了关押著辽国俘虏的小院中。

  “总算是来了!”萧思温舒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不久就能离开这座小院回到辽国,但还是觉得有些落寞。

  回去后,他这个宰相,怕是也没有顏面再担任了。

  院墙后传来说话声,“萧相!”是韩匡嗣的声音。

  “郡公!”萧思温看了一眼守卫,见他们一脸淡然,起身走到墙边,用契丹话问道:“如何”

  “宋国豫王说他眼下没有什么需要咱们做的,待使臣来了之后再说!”

  “如此也好,”萧思温点头道:“如今说话也不方便,待使臣来后,宋国对我们的看守想来也不会如此严密。”

  “正是这个意思。”韩匡嗣在那一头道。

  “对了,可知是何人出使”萧思温问道。

  “豫王说,文书上写的是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啊!”萧思温不由沉思,是个將才,可於谈判一道上,却不如萧討古,陛下竟然没有派萧討古来吗

  想到这里,萧思温面容苦涩,嘆了一声,萧家,是不是不得陛下信任了

  宫中,赵匡嗣和赵光义兄弟俩对坐下棋,赵匡嗣执黑,赵光义执白。

  二人看著棋盘没有说话,待赵匡嗣落下一子,赵光义笑著丟了手中白子,摇头道:“臣弟输了!”

  赵匡嗣却是哼了一声,“如今你也学那些人,什么输了,明明是故意的,当我看不出来”

  赵光义一愣,將棋盘上的棋子收拾好才道:“二哥慧眼,是臣弟错了!”

  赵匡嗣听了这话,却是嘆了一声,道:“你我兄弟,什么时候也这么生分了。”

  “臣弟不敢!”

  “是因为二郎吧!”赵匡嗣看向赵光义,见他收拾棋子的手顿了顿,知道自己说中了,便继续道:“他还小,难免衝撞,你这个做长辈的,何必同他计较再说了,他提的建议,可都十分精妙,却是替我解决了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