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这不是正想着怎么解决吗?-《厉总跪求复合:萌宝他喊别人爹》

  一番话,给左棠棠说得沉默片刻,想张张嘴说些什么安慰她,偏偏又想不出来怎么安慰,又陷入一片沉默。

  她没有切身体会过看不见听不见的时候,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地理解宁鱼当时究竟有多么绝望。

  但,只让左棠棠光想想她有一天可能听不见所有声音,看不见所有的画面,她都觉得可怕至极。

  更何况宁鱼一个真真切切感受过的人,而且她是个画家啊!

  画家的双眼看不见颜色,看不见景色,也听不见这个世界的声音,几乎就失去了能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

  那对一个画家,才是致命的打击。

  而且那时候,宁鱼固执地推开了厉时雁,亲手解开了那匹孤狼身上的枷锁,把他赶走。

  确实让厉时雁没了包袱,没了压力,可也让她自己没了精神支柱,没有求生欲望。

  更何况,她的病是国内外都还没有明确办法能够医治的。

  这换成谁,都能很难还有求生欲望。

  曾经连求生欲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在意别人的喜欢和不喜欢。

  要不是言言被强行带走,就宁家一家人加起来都挑不起宁鱼半点的情绪变化。

  左棠棠突然就懂了。

  说白了,她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都跟着厉时雁一起走了,也跟着宁时言一起回不来了。

  左棠棠看着宁鱼脸上挂着的浅淡笑容,“小鱼,我有时候宁愿把你推向厉时雁,宁愿你和他亲近些。”

  宁鱼闻言,笑着摇头:“那不行,我和厉时雁在一个空间里容易吵架三分钟一小吵,十分钟一大吵。”

  “那你可会那么认真地和别人吵架?”左棠棠反问。

  宁鱼睁眼,又沉默了片刻,才明白了左棠棠的意思。

  “就连吵架,都只有厉时雁能让你生气。你的喜怒哀乐不是消失了,是全在厉时雁身上了。”

  左棠棠说着:“只有他在的时候,活着跟他有关的事情,你才像个有情绪的正常人,比你平时生动活泼多了,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会笑会哭会闹会生气的女孩子。”

  宁鱼撑头想了想,认真想了想左棠棠的话,没说话。

  正在这时,手边的手机响起来。

  左棠棠看着宁鱼接了个电话,神色一顿,脸上浮现出久违的惊喜和期待。

  等宁鱼挂了电话,左棠棠才问:“怎么了?有什么大喜事儿?”

  宁鱼攥着手机,深呼吸两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言言,言言回来了!!明天,明天早上九点就能去机场接他了。”

  左棠棠也大喜过望,她是看着宁鱼这一路走过来的:“好,明天九点,我陪着你去,我请假都绝对陪你去,毕竟那可是我的干儿子,咱俩一早就说好了的!”

  “好,我们一起去。”

  ——

  病房里。

  厉时雁穿着那一身西装,坐在沙发上,眸光落在手腕上那一串浑圆的紫檀木佛珠上。

  厉柔站在旁边。

  厉时雁没看她:“不用待一周了。”

  “雁哥哥…”厉柔嘴唇动了动,只喊出一个雁哥哥。

  没等她说话,厉时雁丝毫不给她机会,毫不留情:“最迟三天之后,我要接到你已经回了厉家的消息。”

  “三天…三天会不会太短了,我还有好多景点没去过。”厉柔捏着自己的手,还想要再挣扎一下,心里已经难过的不行。

  厉时雁没说话,只是抬眼,凌厉凉薄的目光落在厉柔身上,就好像是呼吸之间就能够把她整个人都看穿。

  厉柔攥紧了手,大气都不敢出,硬着头皮挤出两滴泪水:“好…我都听雁哥哥的,只要雁哥哥开心就好了。”

  “还有,既然你要在京城玩两天,那就好好玩,专心地玩。”

  厉时雁说着,话锋急转直下:“不要再出现这个病房,也不要在我眼前晃荡。”

  厉柔面色发白,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厉时雁:“雁哥哥…是因为今天让宁鱼姐姐看见了么?是因为我们来看雁哥哥,让宁鱼姐姐不开心了吗?我可以给宁鱼姐姐解释的,我们就只是兄妹,什么别的关系都没有的。”

  厉时雁眉眼越发冷下来,笑得讥诮:“你还威胁不到她。但你的出现,你的行为,让我很不高兴。”

  “我…”厉柔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厉时雁,虽说从前厉时雁除了会出手护着她,但说话从来都是冷淡的。

  她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可厉柔还是没有想到,厉时雁会这么直接这么残酷地说出来。

  她…连威胁都威胁不到宁鱼……

  她在厉时雁心里,到底是什么?到底算什么??

  厉柔几近隐忍地咬紧了下唇,咬得下唇发白,才扯出一抹笑容,乖巧道:“是柔儿错了,是柔儿不知分寸了。柔儿愿意三天之后就回到厉家,也绝对不会再来病房打扰雁哥哥的。”

  说着,厉柔低眉顺眼地在他身边蹲下,手搭在厉时雁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那今天就是柔儿和雁哥哥暂时最后一面了,柔儿错了,雁哥哥不要不开心。柔儿本来是想要过来照顾雁哥哥的,没想到让雁哥哥不开心了。那接下来的几个月,雁哥哥带着这串佛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只要雁哥哥平安,就不枉费柔儿去西山寺前跪一天一夜求来的佛珠了。”

  跪了一天一夜,听着怪可怜的。

  终究是受了她几分情。

  厉时雁捏了捏眉心,看向她神色稍微柔和一些:“你好自为之,去吧。”

  厉柔红着眼起身,一步一转身地看厉时雁。

  但直到厉柔走出病房,厉时雁都没有再抬眼看她一眼。

  是夜。

  程修明好不容易得了空,从妇产科到了厉时雁的病房。

  他进去的时候,厉时雁正捏了颗冬枣嚼着。

  程修明啧了一声:“这都两三天了,您老还没吃完啊?”

  厉时雁没抬眼,像是在想些什么:“你懂什么?左棠棠要是给你送一盒,你恨不得在家里墙上凿出一个神龛给供起来,当传家宝。”

  程修明:“……行行行,知道是宁鱼送你的,你舍不得吃了。”

  “不过,你今天可真让人看见了,说不定她就真误会了,你不打算跟人家去解释解释??”

  厉时雁目光望向窗外,神色如临大敌:“这不是真想着该怎么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