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福晋的奇思妙想(244)-《综清穿:下岗咸鱼再就业》

  胤誐将最后一块烧鹅咽下肚,慢悠悠地收了手。

  王德立马上前替他擦干净双手。

  等王德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还仰着下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万安。

  感受到他目光的万安:“???”

  怎么回事?看他干什么?

  胤誐看着纳福,“你皇玛法这几日可有说什么?”

  纳福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闻言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杯和桌面接触的一瞬间发出一声轻响。

  纳福有些疑惑地说道:“阿玛?”

  胤誐见纳福不理解他的话,于是将话掰碎来说:

  “老十四回京,德妃便活不成了,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罪名还不知道你皇玛法心里是怎么想的?”

  胤誐抬眸看向纳福,饱含深意地说道:“若是按照她所做的事情来定罪名,那十四这次也就完了,对你来说便是少了一个劲敌。”

  纳福沉默片刻,方才叹了一声说道:“阿玛,十四叔终究也是皇玛法的儿子,只要十四叔没做错事,皇玛法不会因此放弃他的。”

  胤誐眉头紧皱,他明白纳福的意思。

  这是不想他动手逼康熙表态的意思。

  胤誐心里涌起一抹烦躁之感,他猛地站起身,一挥袖摔了桌上的茶盏。

  压低声音吼道:“你是被那些仁孝的大道理糊了脑子不成?德妃害你,那她儿子自然要承受后果。”

  胤誐眼中闪烁着冷意,沉声道:

  “我可没那么大度,你额娘因为你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活生生瘦了一大圈,她本来也是一个气性大的,若是让她知道她的好儿子竟然那么大度的原谅了害他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活活气出病来。”

  纳福闻言有些焦急地问道:“额娘怎么了?”

  胤誐冷哼一声,坐回原位,“吃不好睡不好,每日操心你中的毒,都写信去了你两个舅舅那里,你说她怎么了?”

  纳福看着真情实感的胤誐,眨巴眨巴眼,这才知道原来他额娘连他阿玛也一起瞒着。

  虽然他也不清楚额娘到底是怎么弄的,但是他脉象是险象环生,然而他实际上确实没感觉浑身上下有什么毛病。

  能吃能睡,练武时气血通畅,没有任何凝滞之处。

  况且额娘还特意嘱咐他要背着人将药给倒了,别没病吃出什么毛病来。

  所以他能肯定额娘那什么茶不思饭不想都是装的。

  额娘第一个骗的就是阿玛,他也没办法啊?!

  但是皇玛法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了,他肯定不能逼着皇玛法下决定的。

  因此纳福直接支支吾吾地说道:“儿子会写信去宽慰一番的。”

  “不过,”

  纳福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或许这是有小秘密的人的通病吧?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额娘要瞒着阿玛,但是他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去挑破这件事情,或许是额娘有什么考量呢?

  “儿子还是觉得十四叔的事情还是交给皇玛法来解决吧。”

  胤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纳福,随后一言不发气呼呼地走了。

  纳福看着胤誐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嘴里喃喃道:

  “额娘,你可得救儿子。”

  若是皇玛法的身体没问题,那他定然是要乘胜追击的。

  但是偏偏此刻就是这么尴尬,若是德妃成功谋害他并且没有被人发现,那十四叔便是既得利益者。

  如今明面上德妃的谋害是成功了的,这就显得他轻易放过十四叔过于懦弱。

  但是,纳福烦躁地挠着头。

  他如今就在乾清宫偏殿住着,正殿有什么动静他这里很容易便知道。

  知道能知道御医时不时会到正殿走几遭,若只是皇玛法担忧他的情况也未免太过于频繁了些。

  只能是皇玛法的身体也出了问题。

  他如今没什么事,他自然是不想皇玛法为此忧心的。

  “啾、啾、啾……”

  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

  万安推开窗子,从窗边捧来一只小黄鸟,通体是鹅黄色,头顶上一撮白毛,圆滚滚的身子看着很是可爱。

  万安从小黄鸟的腿上取下腿环信件,递给了纳福。

  纳福伸手接过,便见上面短短两行字,

  ——药已寻到,随心所欲。

  前面是说已经找到了‘解药’。后面便是说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来,他想要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纳福嘴角微微上扬,亲手将其放在烛火处将其点燃。

  他看向万安,“随我去正殿,我要给皇玛法请安。”

  ………………

  乾清宫正殿,

  康熙今日一起来便感觉头眼昏沉,勉强支着去上朝之后更是感觉胸闷气短,哪怕屋内的窗户都打开了他还是感觉不适。

  “梁九功,将殿内的熏香都去了。”

  梁九功:“是。”

  梁九功连忙指挥着宫人将摆放在角落的四脚金龙黄铜香炉给搬出去。

  纳福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是这样一幅忙乱的场景。

  纳福上前躬身行礼,康熙看见了抬手示意免礼。

  纳福起身,好奇地说道:

  “皇玛法,这是做什么?”

  康熙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没什么,只是殿里熏香太重,扰人心烦。”

  康熙很快止住了话头看向纳福,面上露出几分关切,“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跑过来了?”

  纳福苦着脸说道:“孙儿都感觉腰都躺酥了,若是再不动弹一番,怕是要废了。”

  康熙笑出声,“你啊!可真是应了那句生在福中不知福。”

  康熙微微颔首,“既然你闲不住,那便过来给朕念奏折吧。”

  要不是说习惯成自然呢?

  这十多年来康熙习惯了身边有纳福给他念奏折的声音,断了几天便感觉浑身不自在。

  因此哪怕康熙还记得眼前之人是一个病人,还是因为纳福那一番闲不住的言论给刺激到了。

  他一个六旬老人还要瞒着病情风雨无阻的上朝、商议国事、批阅奏折……

  康熙斜了纳福一眼,舒舒服服地窝在一旁听纳福念奏折。

  就在刚刚,他又改了主意,直接让纳福去批阅奏折。

  康熙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品了起来,然而嘴唇刚接触到茶水的那一刻,眉头轻蹙,将茶盖掀起来一看,红彤彤的几个枸杞在上面浮着。

  康熙:“……”

  康熙阴森森地剐了梁九功一眼,他的碧螺春呢?

  怎么又是这玩意?

  梁九功不明所以地看着瞪着他的康熙,有些想挠头,皇上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样看着他?

  康熙将茶盏放到桌上,推着轮椅去拿了一份纳福批改过的奏折,翻看几下确认纳福的脑子没有因为中毒而突然出现什么问题之后满意地将其放了回去。

  *

  五天之后,

  一枚解毒丸千里迢迢地被送进了乾清宫。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太孙的毒已经解了!”

  康熙闻言大喜,“好!好!好!”

  他大手一挥,御医每人赏赐十两金,乾清宫上下伺候的人月例翻了三倍。

  纳福毒解的消息飞快地传到了各个角落。

  不少府上又是接连摔碎了几套瓷瓶让人默默处理了。

  自从纳福在明面上病愈之后,康熙便将禁足在府上的诚亲王和十四贝勒都放了出来。

  只是两人都降了一等爵位。

  诚郡王和十四贝子。

  因为德妃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的缘故,十四贝子那本来就有些不符合规格的大将军王的封号也被撤了。

  德妃更是直接废了位分,以庶人之礼下葬,连妃陵都没入,直接扯了一卷草席不知道送到那个乱葬岗去了。

  十四贝子府上没什么动静。

  倒是雍亲王病了,断断续续病了三四个月。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雍亲王病好的时候,康熙下旨南巡。

  雍亲王监国,恒亲王辅助。

  康熙带着纳福以及胤誐、胤禟、胤祥、胤祯几人下江南。

  此次南巡不管是去还是回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折。

  纳福很顺利在江南官场上露了脸,

  ——作为一个之前从来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孙,却又以夸张的速度突然成为皇太孙。

  江南文风盛行,读书人聚在一起,便容易被人利用。

  再加上文人学士若是要谈论皇位的继承,在他们心里还是嫡长子那一套好使。

  废太子甚至有一段时间在江南的名望超过康熙。

  全然因为他是嫡长子。

  大清名正言顺的储君。

  然而如今纳福想要同样获得这样的尊重自然是困难的。

  毕竟胤誐只是敦亲王,并不是太子。

  但是他偏偏又是开了挂的存在。

  康熙对他向来偏爱,根本不会心生疑虑。

  反而尽心尽力地将路上的障碍替他扫除,偶尔抛出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磨难让纳福去解决。

  看得懂康熙动作含义的一些人都默默低着头,将所有的惊讶都藏在自己的心里。

  当然免不了有人难过。

  这些人便是雍亲王等人了。

  作为没体会过自己亲生阿玛偏爱的几人,看着那茂林修竹的侄儿,纷纷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皇阿玛这也太偏心了!

  好像他们是被捡来的一样!!!

  康熙一回京,便有钦天监的人来报说是发现明年春雨多,恐怕会有洪涝的危险。

  康熙一脸麻木让户部出银子,让工部去维修、增修各项水利设施。

  胤誐忙的飞起,他其他地方去不了,但是京城这一圈却是要转悠一圈的,各种水渠、堰塘、河堤……

  所有东西看一圈下来,回京的时候,京中已经是大雪纷飞。

  胤誐进宫复命之后,马不停蹄地回府。

  以见到慕瑶的面便委屈地脱了外衫,拉着慕瑶进寝殿说是要让她看看他瘦了多少,劳累了一个多月,可得弄些滋补的东西。

  慕瑶:“……”

  慕瑶在胤誐期待的眼光中,故意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一番之后说道:

  “嗯,黑了,瘦了,老了。”

  胤誐听见前两个评价还没什么感觉。

  毕竟他从来就没白过。

  他和嘎尔迪两人都是小麦色的肤色,想来嘎尔迪也不喜欢那种小白脸。

  胤誐自得地想着,然而他便看着慕瑶嘴边扬起一抹古怪的笑,

  “……老了。”

  老了???

  老了!!!

  胤誐宛如晴天霹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慕瑶,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说道:“……什么?”

  他这几年非常接受不了别人说他老了、憔悴了的话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嘎尔迪也就差了一两岁,但是嘎尔迪依旧美得和他们当年初见时一模一样。

  他呢?

  胤誐有些心酸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眼角。

  他都不敢和福晋两人独自上街去逛花灯会了。

  生怕别人说是阿玛带女儿。

  慕瑶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那小神情像是不忍心伤害他。

  胤誐拉着慕瑶的手,让她再看一眼。

  “嘎尔迪,你看错了,爷来帮你。”

  “不要。”

  “要的,你在看一眼。”

  “不要。”

  “要嘛,要嘛……”

  阿依莲端着茶盘就要往里走,听见这诡异的动静,面色古怪地让身后的人都离开,自己也默默退了出去。

  慕瑶安抚住小心眼的老男人,将他不在京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

  胤誐眼中满是迷茫,有些纠结地说道:“嘎尔迪,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你来吧。”

  他还是更适合去嘲讽人或者是直接动手。

  慕瑶白他一眼,“这不是和你说一声吗?省得你什么时候无意间嘲讽了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慕瑶拿着纱布按在他脖颈处的伤痕上,“身边那么多的侍卫,还能被伤着了?”

  胤誐笑呵呵地仰着头,“谁能想到那林子里被人藏了透明的引线?若不是我骑马的时候速度没那么快,估计脑袋都能被人割下来。”

  慕瑶不满地瞪他一眼,“那人呢?杀了?”

  胤誐漫不经心地说道:“牙中藏了毒,被抓到的时候直接服毒自尽了。”

  胤誐说完又感觉到了不爽,“可惜了,就慢了那么一点点。”

  慕瑶将药膏放回原位,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反正想你死的估计也就那两个。每一个都不放过就好了。”

  胤誐摸着下巴,一脸认同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

  胤誐笑得贼兮兮地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儿子替我报仇呢?”

  慕瑶手一顿,然后抬眸看着他,“那他们估计会被气死。”

  两人对视一眼,忽的同时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