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飞升之机-《副职业满级后我穿了》

  聂崖舟眉头微动,略带审视地看向时俞:“怎么?”

  在这等强者跟前,找托辞借口怕是会被一眼看穿,时俞沉默半晌,如实答道:“若那天骄赛的奖赏只是去往问心宗求道……”

  “我自在惯了,并不愿去。”

  她这话一出,议事厅内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不愿去?

  萧无许对她向来欣赏,闻言只当时俞出身东洲,并不清楚位于五洲界心的问心宗是何等地位,急忙道:“你可知前往问心宗求道是何等的造化机缘!我说句冒犯之言,莫看师衍学院是东洲第一学院,在东洲有赫赫威名,内中学子前途无量,可到了问心宗跟前,却——”

  萧无许说到此处,才想起在场还有师衍的诸位师长在,顿了顿,轻咳一声,声音放缓了几分,改变了原想冒出口的措辞:“却还是远远不如。”

  在场诸位师长倒也不觉得冒犯,反而赞同点头,纷纷出言。

  “萧执事说的不错,比起底蕴,我师衍确实还差得远。”

  “那问心宗的问道峰可照见本心、助破瓶颈,哪怕是元婴境也有所助益啊。”

  “小俞儿,可莫要任性,这等机会实在难得。”

  ……

  时俞看着那枚浮在眼前的苍青色令牌,灵纹浮光掠动,其上隐约可见一缕细不可察的金印,印记虽隐,却熟悉得让她指尖微颤。

  那是玄清仙尊的惯用印记,她曾无数次抄写于日课玉册之上。

  闭了闭眼,时俞压下翻涌的情绪。

  问心宗。

  前尘旧梦,她曾背满冤屈,换来逐出宗门的冷令、灵脉被抽的痛苦,今日倒要她手持这枚令牌,再一次踏入山门、以“参赛者”的身份归去?

  在旁人眼中,那是修仙圣地,可于她而言,那地方却是是非不分、冷漠残忍的修罗场。

  聂崖舟看着她,眉宇间流转出一丝意味莫名的沉思。

  他不怒,也未显讶色,只是淡淡一笑,道:“那问心宗道貌岸然的迂腐老家伙一堆,不愿去也就罢了。”

  这话一出,倒是令时俞有些意外,眨巴眨巴眼,内心十分赞同。

  江亭川在旁听着聂崖舟这话,心里却是一急,心想别小的不懂事,聂崖舟还真随了她去啊。

  但聂崖舟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你若不去,中洲那处秘境,将永无缘得见。”

  秘境?

  这世间之大,秘境纵然难得,放眼整片大陆也堪称不胜数,但能被聂崖舟这等前辈单独拎出来强调的,怕是很有些特殊。

  “依我看来,这天骄赛不过是个契机,真正值得你去走这一遭的,不是问心宗,不是中洲诸天骄,而恰恰是这处秘境。”

  时俞有些讶异,想知道这秘境究竟有何特殊,当得聂崖舟如此评价。

  就连师衍诸位师长也不禁讶异,竖起了耳朵。

  聂崖舟并未立即满足众人的好奇,反而陷入一种罕见的沉重,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元界源质缺失,飞升已断。”

  这句话,犹如巨石坠海。

  厅中诸人神色皆变,一时静得连风声都压下几分。

  时俞怔了怔。

  以她的修为,谈及“飞升”二字实在颇为遥远,且此事恐怕涉及不少隐秘,底层修士难以得知,至少她听到“源质”二字时十分陌生,并不解其为何物。

  而看师衍诸位师长变化的神色……对此事恐怕也是一知半解。

  果然,江亭川忍不住开口:“难道那秘境中……”

  他这话问出,便说明他也知道飞升已断一事,却并不清楚聂崖舟口中秘境如何。

  许也是为了报答师衍的支援之恩,聂崖舟并不藏着掖着,点头:“那秘境怕是五洲目前唯一可以窥得飞升之机的地方。”

  飞升。

  众人的目光都因这两个字而有些波动。

  于修士而言,飞升是亘古不变的追求。

  那是跨越凡世、证道长生的终极门槛,是历代修者穷尽一生所望企及的彼岸。

  可除却上古传说中的大能,又有谁真正成功飞升了?

  多少天骄英才,多少元婴老祖,苦修数百上千年,最终无一例外止步于天地界限之下,困囿于五洲灵脉、天道法则之中,眼睁睁看着肉身枯朽、神魂消散。

  道在天穹上,路却无门开。

  因为元界源质缺失,飞升已断。如此,即便修至天人之境,也不过是困兽犹斗。

  但现在聂崖舟说,有一处秘境,其中可以窥得飞升之机。

  此刻,时俞敏锐察觉到厅内众人的气息都有所波动变化,哪怕是几位已然年迈的师长、长老,此时目中也浮出熠熠火光。

  飞升离界、证道长生,对于修士而言,便是不可割舍的念想。

  时俞眼底亦有波澜,等着聂崖舟接下来的话。

  “那处秘境,名为‘上垣遗界’,中洲天骄赛参赛者皆有机会入内。至于那飞升之机——我也所知不多,还得你亲自入了秘境才有机会知晓了。”

  议事厅内,所有目光都落在那一人一令牌之间。

  时俞注视着眼前的苍青色令牌,终于伸出手,轻轻将它握入掌中。

  她确实是要去中洲一趟的,了却那些前尘,不是这次,也是下次。

  眼下只是比她想的要早些,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指腹触及令牌上那道金印时,灵纹轻颤,竟发出一丝极细微的嗡鸣,似感应到了什么。

  时俞深吸一口气,将令牌收入袖中,抬眼看向聂崖舟:“……多谢三长老。”

  “你既接了,便要明白一事。”聂崖舟点头,视线从她身上又移到接下另一枚令牌的江亭川身上,“这令牌虽由我等交出,可它一落入你们之手,便成无主之物。”

  “此物万象相感,气机牵引之下,若有修士擅卜占,或精通寻踪溯源之术,可感应令牌动向。你们若是不慎,稍有走漏,便极可能遭人夺取。”

  “这世间并非所有修士都以正道行事,且此令牌着实令人眼红,为争得这等名额,有人不惜斩人夺令也是常事,千万谨慎小心。”

  闻言,时俞同江亭川神色皆郑重了几分:“多谢三长老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