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我自己就不一样了-《搬空家产!资本家小姐随军东北》

  床头放点燃的油灯,本就是极大的安全隐患。

  这屋子逼仄狭小,尸体又悬在房梁正中间,门口偏偏还挨着床,这意味着,人一进门,下意识就会往床边靠。

  而村长要查看情况,又得刻意避开尸体,必然会离床头更近。

  没人愿意跟尸体凑得太近,这是人之常情。

  加上屋里昏暗,一盏油灯根本照不亮头顶,肯定得靠手电筒。

  刚才村长腰上就别着一个,说明他进门时是带着光源的。

  更关键的是,村长是左撇子,而油灯恰好就放在床头的左侧。

  他要在避开尸体的同时活动,碰倒油灯的概率确实很高。

  同时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

  村长说床上铺的是稻草,所以火势才很快燃起来。

  可江凛川注意到,地上的灰烬明显分了层。

  布料燃烧后的灰烬都集中在床尾,像是被人特意掀开的。

  一个决意寻短见的人,怎么会特意掀开铺盖,露出

  这根本不合常理。

  听完江凛川的分析,王政委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个关键疑点,但……光凭这个还成不了证据。”

  谁能保证二赖子爹不是习惯掀开铺盖,直接坐在稻草上?

  农村人常有这样的习惯,干了一天活回来,累得不想动,身上又脏,怕把被子弄脏,就会特意掀开布料,直接坐在铺底的稻草上歇着。

  更何况这屋子是临时修缮的,二赖子家又穷,不烧炕,本就靠厚厚的稻草保暖,这种可能性就更高了。

  说到底,这疑点看似扎眼,却总能找到合理解释。

  再往周围细看,居然再也找不到其他反常之处。

  王政委心里沉了沉,若真的是他杀,那幕后黑手也太厉害了。

  他不仅摸透了村长是左撇子,出事后会第一时间进屋查看的习惯,还摸清了二赖子家的房屋情况,利用这些现成的条件制造火灾,把一切都伪装成意外,最大限度地抹去了人为痕迹。

  “现在就看能不能找到证据了……”王政委看向江凛川,眼神里满是苦恼。

  找不到证据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二赖子一口咬定他爹是江凛川害死的,再加上村民听到的遗言,军部门口鸡肚子里的金子,这些都会变成指向江凛川的罪证。

  到最后,就算没法定他的罪,也洗不清他身上的嫌疑。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若是没牵扯人命,这事不难解决。

  可一旦沾了人命,人死为大这四个字,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

  再大的道理,都不可能比得过人命。

  真到了那一步,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江凛川被停职甚至降职,再给二赖子一大笔补偿,等个三五年风波过去,才能慢慢重新起步。

  想到这里,王政委气得一拳砸在焦黑的墙壁上,灰屑簌簌往下掉。

  “要是真有人在背后搞鬼,我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揪出来!”

  勘察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几人才从熏得漆黑的屋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抬着尸体的士兵。

  尸体虽已焦黑碳化,却还勉强维持着人形。

  村长见状,悄悄松了口气,至少还能入棺下葬,总比烧成骨头和灰烬强。

  他盘算着回头找木匠打副棺材,风光下葬,至于寿衣就免了,这般模样,就算是负责白事的老杨,恐怕也无从下手。

  “爹啊,你死得好惨啊!”二赖子扑到尸体旁,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他偷摸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眼眶瞬间红了,哭声也掺了几分真意,“就算传家宝没了,你也不该寻短见啊,儿子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村长早前已经从村民嘴里,听说了军部门口的闹剧,打心底里不信江凛川会收受贿赂,多半是场误会。

  说不定是鸡自己啄了金子吞下去,又碰巧被送了过去呢?

  他悄悄凑到王政委身边,压低声音道:“政委,查得咋样了?咱村人绝对干不出杀人的事,之前有人路过二赖子家,听见他爹哭着说把传家宝送出去了,没脸见列祖列宗,估摸着就是自己上吊的。”

  王政委没接话,若是应了,岂不是默认江凛川有责任?

  “现在还没查清楚,不能断定是自杀。”哪怕只有一丝他杀的可能,也必须查到底。

  而且二赖子这边是关键突破口,绝不能让尸体太早下葬,得先拖着争取调查时间。

  村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连忙补救,“您看我这嘴,江指挥是什么人,怎么会要那玩意?再说了,二赖子家要是真有家传宝,能穷得叮当响几十年?咱们一个村的谁不知道,真有金子,早被他打牌输光了,哪能留到现在!”

  王政委眯起眼,“那你觉得,那金子是谁给他的?”

  “这……这我就说不清了。”村长眼神有些闪躲,他家其实藏着个祖传金锭,是早年当官的祖辈留下的,一直当宝贝似的捂着,哪敢往外说?

  保不齐其他人家也有类似的私藏。

  “你把村里的情况详细跟我说说。”王政委话锋一转,“还有,是谁听见二赖子爹哭的?把今天路过他家的人都叫过来,我要挨个问。”

  既然找不到物证,就只能从人证下手了。

  那些所谓的目击者,说不定藏着关键线索。

  调查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要不停抽丝剥茧,才有可能找到真相。

  他们军部连间谍都能揪出来,就不信查不出这背后搞鬼的人!

  “哎,我这就去办!”村长连连点头,又犹豫着补充,“就是二赖子刚没了爹,您问话的时候……能不能别太严厉?”

  “我有分寸。”王政委语气冷淡,他做事,用不到外人来教。

  也就是他脾气太好,才会让人三番两次去军部门口胡闹!

  村长识趣地闭了嘴,转身去召集人了。

  这边二赖子还在哭天抢地,村民们围在一旁长吁短叹。

  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就没了,难免让人感觉有些唏嘘,当真是世事无常。

  知青点里。

  叶文舒听说江凛川来了,难受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她不想见那个拒绝了自己的男人,更不想面对和他站在一起的许星禾。

  而且她一出去,又会让人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又要议论一番。

  想到这里,叶文舒又狠狠瞪了一眼林晚秋。

  林晚秋却只当没看见,头几天她还为外人的态度难受,如今时间久了,倒也慢慢的觉得没什么了。

  她也习惯了自己独来独往,甚至还主动跑出去看热闹。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死人呢!

  许星禾瞥了眼林晚秋的身影,很快收回目光。

  自己不能光站在这里,必须要做点什么帮助江凛川。

  这事太过蹊跷,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而是人为设计!

  那场火,绝对是有人故意放的!

  正好她之前雪灾积累下了好人缘,可以去村子里打听打听。

  老百姓未必敢跟穿军装的人说实话,却可能愿意跟她唠几句。

  她快步跑到江凛川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我去村里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和事。”

  江凛川心里一暖,他就喜欢许星禾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模样,哪怕再难,也不会选择独自离开,“我让廉骁和张辞书陪你一起。”

  “不用。”许星禾摆了摆手,“在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他们陪着我,人家一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肯定不敢说实话,我自己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