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昕谢君安番外:真相的暴风眼(七)-《惟愿年年君不安》

  谢君安突然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的一段经历。那时候,他突然发起了高烧,身体非常不舒服,嘴里也没有什么味道。

  尽管保姆给他送来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但他都完全没有食欲,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刚刚从家乡回来的保姆出现了。

  她看到谢君安那被高烧折磨得红彤彤的小脸,心疼地说道:“小少爷,哎呀,你这小脸烧得跟红苹果似的,身体里的热气得吃点凉的来刺激一下才行啊。我这儿正好有从老家带过来的黄桃罐头,在我们老家,发烧的孩子吃点这个就能退烧呢。”

  说着,保姆小心翼翼地从她随身携带的玻璃罐里挖出了几个黄桃,放进了一只昂贵的骨瓷碗里。

  然后,她轻轻地将碗递给了躺在床上,一脸病色的谢君安。

  由于高烧的缘故,谢君安原本白嫩的脸庞此刻就像被烧红的烙铁一样,热得发烫。

  他有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颤抖着接过那只小碗,慢慢地将里面的黄桃放进嘴里咀嚼。

  当那甜滋滋的黄桃在他口中化开时,他那多日来一直萎靡不振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这种久违的美味让他食欲大增,竟然难得地把碗里的食物都吃得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谢君安就深深地爱上了这种黄桃罐头的味道。

  保姆也会定期托人给他送过来,但好景不长没多久,那位保姆就因乡下有事辞职回家了。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吃不到这样子的美味。

  当他再次因突然骤降的温度而发烧时,这一次他对黄桃罐头的执念更深了。

  “哎呦,小少爷已经快两天没吃一口正经东西了。人还在生病,不吃东西怎么能比好起来呢?”

  年长的保姆是从小带大的谢君安,对他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去对待。

  见到如今脸蛋红扑扑的,又不吃东西的谢君安,眼里满是心疼。

  这时,谢怀礼下班回到家,感到全身都被疲惫所笼罩,

  他缓慢地走着,保姆虽然知道他不喜欢谢君安,但还是壮起胆子急切地上前说道:“先生,小少爷已经病了两天了,一直不肯吃东西。我想请您给我放半天假,我想去买点东西给他吃。”

  谢怀礼听了保姆的话,眉头紧紧皱起,有些不满地问道:“买什么东西需要这么久?家里不是有超市定期送物资吗?”

  保姆连忙解释道:“先生,主要是小少爷他一生病就只想吃黄桃罐头,可是咱们这个地区这个季节很难买到了。我可能需要去乡下周边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卖,可能也未必能买到。”

  谢怀礼听了保姆的解释,不耐烦地拉扯着领带,径直朝谢君安的床边走去,想去看看是不是他故意在这里耍脾气。

  当他走到床边,看到谢君安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孩子虽然是自己的骨肉,但他却并不喜欢他。

  然而,那张像自己的脸却又让他无法完全忽视这个孩子的存在。

  谢怀礼的目光落在谢君安的眼睛上,那是一双与妻子赵慕姩如出一辙的眼睛。

  每当他看到这双眼睛,心中就会泛起一丝对妻子的思念。

  那个曾经被自己视为白月光的妻子,如今却成了被自己关在后院里的疯女人。

  他不禁皱了皱眉,连带着刚对谢君安产生的那点爱意也荡然无存。

  刚准备转身走人,自己的手指突然被发烫的小手勾住。

  “爸爸……”病中的谢君安声音有些沙哑,稚嫩的嗓音像被糊住似的。

  这称呼让谢怀礼愣了一下,却还是狠心将手甩开,稚嫩的手被这股蛮力一抛,撞击到了桌子后面。

  保姆连忙上前小心询问道:“哎呦,小少爷手没事吧。”

  谢怀没有犹豫直接走出门,保姆见他那个态度,更不敢出门了,只能想办法哄着谢君安喝了点米汤。

  到了半夜出门的谢怀礼也没有回来,保姆守在谢君安的身边正睡着。

  突然间,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突兀。

  她心中一动,连忙快步走向门口。当她打开门时,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借着门外的灯光,她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谢怀礼。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旅程。

  谢怀礼看到她面无表情,转身走进了厨房。径直走到水龙头前,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保姆看到他放在桌子旁边的那个用老式油纸包裹着的玻璃罐子,好奇地走过去。

  打开一看,顿时惊喜地叫道:“哎呀!这是黄桃罐头啊。这附近可买不到这么好吃的黄桃罐头呢,先生您这是从哪里买来的呀?”

  谢怀礼手中拿着水杯,听到保姆的话,动作微微一顿。

  他随意地回答道:“哦,是客户送的。我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你拿给谢君安吃吧。”

  那天晚上,睡梦中的谢君安被保姆轻轻地摇醒。

  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到保姆手中端着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着黄澄澄的黄桃,还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

  “这是……”谢君安有些迷糊地问道。

  “这是黄桃罐头呀,先生特意给你带回来的。快尝尝吧,可甜啦!”保姆笑着说道。

  谢君安接过罐子,用勺子挖了一块黄桃放进嘴里。

  那冰凉可口的滋味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不禁赞叹道:“哇,真好吃!”

  那可能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黄桃罐头了,他也说不清到底和后来吃的有什么区别。

  只记得当时自己躺在床上,努力想要看清谢怀礼的样子,但最终却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在那个背影的后面,是一片尘土飞扬,还有那罐黄桃罐头留下的汤汁,仿佛在诉说着谢怀礼一路的奔波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