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望舒与蜚蠊-《黑心女修,债主都在反派修罗场》

  与法照对打的是一位来自太息仙宗的女修。

  女修手中持一青幡,她单手掐诀念咒,青幡泛起层层青光,里面传来不同妖兽的吼叫。

  随着青幡越转越快,在繁杂的吼叫声中,一声狮吼逐渐占据主要地位,而后从幡中跃出一头高大的金毛雄狮。

  雄狮抖动着身上的皮毛,眼睛如炬,它宽厚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动,呲嘴露出里面锋利的獠牙。

  女修一声令下,这头威慑力十足的狮子快速的向法照攻去。

  法照并不慌乱,他手中成串的佛珠中,脱出一颗黑色的珠子。

  这颗珠子油的发亮,它静静的悬停在法照的手心上空。

  法照手指向回,环绕半圈,将中指压在拇指下方,手指呈莲花状。

  狮子亮出闪着寒光的爪子,一掌向他拍来。

  法照中指向前一弹,那枚黑色的圆润佛珠立刻消失不见。

  待佛珠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雄狮的身后,这枚珠子带着与其颜色不相符的金光,停在那里。

  反观那只狮子,已经轰然倒地,直接消散成烟雾,重新回到青幡中。

  法照单手掐诀,那枚佛珠,一变十,十成百,直接将女修围住,逐渐缩小范围。

  女修害怕的举起手:“我认输!”

  裁判立刻举手:“九号胜!”

  法照收起佛珠,单手行礼,转身下了台阶,闪身回到队伍中坐下。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穿这身真好看。”

  法照回头向灵偃仙宗所在地扫去,很快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呲牙向他乐的雍望舒。

  雍望舒耳边响起法照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雍道友,好巧。”

  “啧,不是说好了叫名?”雍望舒不满道,她又笑起来:“晚上有空吗?”

  法照回道:“晚些时候还要诵经。”

  雍望舒心想,就是不得空,她思维灵活,嘿嘿一笑:“那就是诵完经后有空喽?”

  对方没有再回复她,她看见坐在他旁边的弟子好奇的回头看她。

  雍望舒笑着向这位弟子摆摆手,这位弟子,脸立刻变红,看她看呆了。

  法照注意到旁边弟子的变化,看了眼雍望舒,神情严肃的跟旁边的弟子说了什么。

  那么弟子立刻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双手合十。

  宋合节把刚才的事情尽收眼底:“别逗这些禅宗弟子了。”

  “好玩嘛。”雍望舒抱臂挑眉。

  宋合节与她传音:“你和这佛子怎么回事?”

  雍望舒耸耸肩:“没什么,就是打了个赌。”

  宋合节难得正经起来:“我警告你啊,你怎么玩都行,别碰无量禅院的佛子。”

  “为什么?”雍望舒不明所以。

  宋合节横了她一眼:“谁不知道无量禅院的这位佛子被宝贝的跟眼珠子一样,你要是让这位佛子染了尘,那些秃驴能跟你拼命。”

  他用眼神看了主座那边一眼:“到时候师傅都保不住你!”

  “这么严重吗?”雍望舒挠了挠头:“好吧,我知道了。”

  “真知道了?”宋合节不放心的敲她脑袋。

  雍望舒吃痛:“你轻点!”

  对于宋合节的忠告,雍望舒一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觉得她需要问问本人意见,再决定。

  第一天的比试在天黑前结束,雍望舒与宋合节皆顺利进入下一轮。

  宋合节嘱咐了雍望舒两句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雍望舒无聊的自己回到暂住的别院,天色渐暗,她研究了半天的咒法,便觉得索然无味。

  旁边是太息仙宗的暂住别院,再旁边便是无量禅院的地方了。

  雍望舒抬头看向窗外朦胧的月亮,起身开门跑了出去。

  无量禅院的院子布局和她住的地方一样,根据猜测,也能猜出他的院子在哪。

  一般像他们这般的亲传弟子,都是有自己单独的院子住的,这倒是省了不少事。

  法照的屋子里亮着灯,雍望舒飞身至屋顶,自己自顾自坐了下来,并从储物袋里开始掏东西吃。

  她没有隐藏气息,这让屋子里的人很容易便发现了她。

  法照警觉屋顶有人,便隐匿了身形和气息,前来查看。

  雍望舒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啦,坐!”

  “你怎么来了?”法照见是她,放松下来,他显出身形坐下。

  “还不是我孤独,找你陪陪我。”雍望舒递给他一颗酥糖。

  法照接过那颗酥糖,没有吃,只是在手里拿着。

  “据说一会有烟火大会,坐在这里应该能看见。”雍望舒眺望着远处的天空,她手指虚虚的指着远方:“看,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法照错愕的看向远方,又看见她憋笑的脸,终于笑了:“那贫僧倒是要谢谢道友了。”

  “哎呀,叫道友多生分,来,跟我读,望~舒~”雍望舒举着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几下:“雍~望~舒~”

  “雍…雍…望舒…”法照有些不自然,他还没这么叫过姑娘的名字。

  雍望舒满意的点头:“一回生二回熟,习惯就好了,没事你就多叫叫,我肯定每句都会应你的。”

  “好。”法照温和的应着:“你的名字是有什么含义吗?”

  雍望舒眨眨眼睛,她不知道望舒在这个世界的意思是什么,她只知道他父母是根据什么起的名字。

  “是来自一首诗。”雍望舒抬起头看朦胧的月亮:“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注】”

  她指向高空的月:“呐,它的别名就叫望舒,望舒就是月亮的意思。”

  她开玩笑的看向他:“法照,不然你改个名字吧,我叫望舒,你叫飞廉,是个情侣名呢。”

  法照不解:“何为情侣?”

  雍望舒促狭的回看他:“情侣就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喽。”

  法照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他表情平静:“那贫僧还不值得这个名字,况且,贫僧的法号无法更改。”

  “那就先留着,不急。”雍望舒又扒了一颗糖放进嘴里:“不是让你改法号,是改你自己本来的名字嘛。”

  法照摇了摇头:“贫僧没有本名。”

  雍望舒这才想起他从小便在无量禅院长大,自是没有本名的。

  她认真的想了想:“那不正好?飞廉,蜚蠊,是不是蜚蠊霸气一点?名字写起来又复杂,显得高级。”

  她突然想起宋合节的话,便直接问他:“我与你打的赌,对你在宗门有不好的影响吗?”

  法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外来的眼光并不重要,贫僧以为,你我赌约利多于贫僧,贫僧自知佛心未满,皆因情之缺失,道友是在帮贫僧修行。”

  雍望舒拿出腰间的弟子令牌,笑道:“那我便放心了,师傅找我,今日烟花看来是看不成了。”

  法照嘴角噙笑:“道友…”

  雍望舒抱臂身体前倾,瞪着他,法照被迫后倾,改了口:“望舒你先忙。”

  雍望舒点点头:“这才对嘛,行了,走了,回见。”

  她起身跃到墙壁上,几个跳跃跑远了。

  烟花“嘭”的一声在空中绽放,照亮法照的脸,法照低头看向手中的酥糖,不知道在想什么。

  【注】“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取自《楚辞·离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