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秦瑟又自己否决道：
“这样不行。只要那位楼主打定主意不露面，这大概只能让明月楼手忙脚乱一阵，最后玉嫣多半还是要找个冒牌货来充当她夫君。反正也没人见过他，即便是皇城司也没法断定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也就任由她们折腾了。”
殷殊听着沉默了半晌，忽而道，“一个从未出现的人——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他压根就不存在？”
秦瑟愣住。
“可是，明月楼不是二十年前就在京城开业了吗？而玉嫣是三年前才嫁给的楼主……”
殷殊道，“这并不矛盾。如果说这位从未露面的大盛第一香师只是明月楼放出的噱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那么玉嫣也不过是受真正的幕后之人操纵的傀儡。三年前她会以楼主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京中，是因为那个幕后之人，需要这么一位能和权贵家的夫人小姐们打交道的女人。”
秦瑟听懂了。
从不露面的第一香师的传闻，是为了抬高-明月楼的名声，以这种神秘的方式吸引更多出手阔绰的贵客，让他们觉得明月楼是大雅之地，值得他们常来光顾一掷千金。
而玉嫣的存在，就是为了和权贵之家的女眷产生交集。
这些女人之间私下的交情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却可以用来做成很多事。
尤其是那些身份尊贵的女人，她们只要对丈夫吹点枕边风，或是对儿子随便说几句话，可能就在无形之中影响了朝局的走向。
“所以，我们一定要弄清明月楼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秦瑟沉声道，“一是为了返魂香，二来也是为了我们的家族能走到最后。我会想办法再和玉嫣接触，兴许蛊王能帮我撬开她的嘴。”
殷殊点头，想了想又对她道，“这些还是放在皇后娘娘的宫宴之后再去做。”
“我明白。”
后日就是开设宫宴的日子，到时各房势力齐聚，康王妃和田贵妃定然不会闲着。
秦瑟很想知道，她们又备了什么好戏给她看。
……
两日后，秦瑟随殷家女眷一齐进宫赴宴。
林霜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脸上有淡淡的喜悦之色。
马车停在宫门前，秦瑟在林霜之后由青棠和阿曼搀扶着，一步步踏进宫门。
恰好康王妃也被人簇拥着朝宫门走来，她转眸冷冷地瞥了眼林霜，语气倨傲，“侯夫人，别来无恙。”
林霜朝她点头算作示意，两人面上都是淡淡的，眼神之间的交锋却暗流涌动。
琉璃郡主跟在康王妃身后，她今日穿了身金丝织锦烟月裙，披着七彩霞云罗缎，一身奢靡，华美至极。只是在她俏丽如紫娇花的脸上，却是一副恨不得要将秦瑟推下万丈深渊的阴狠表情，让秦瑟颇为惋惜。
好好的一位漂亮妹妹，非要跟着作死。
殷云安小声在秦瑟耳边道，“这个琉璃郡主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秦瑟淡淡一笑，“谁知道她有什么毛病。”
众人被女官引着去了坤宁宫，宫宴的一切事务都已备好，只等贵客到齐便要开场。
“姐姐，你听说了吗，今日说是皇后娘娘请我们进宫一赏晚春初夏交替之景，但几位皇子也会来。”
“太子和敬王也会来吗？”
“是啊。太子妃去年因难产病逝，东宫也该迎来新的女主人了，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在私下物色新太子妃的人选了，这次的宫宴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
“还有敬王，他虽已有了正妃，但侧妃之位可还空着呢。你们看罗家赵家的小姐在康王妃和琉璃郡主面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摆出那副谄媚的嘴脸，不就是为了敬王的侧妃之位吗？”
“她们想当敬王侧妃，为何不去讨好敬王妃和田家人，偏要择远道而行之？”
“你傻呀，康王妃是田贵妃的妹妹，敬王选侧妃的事是这两位娘娘说的算，眼下田贵妃还没来，她们不去奉承康王妃，去田家那几位夫人有用吗？她们说话又不算数。”
秦瑟站在廊下，听着外面那几位贵女私下的交谈，嘴角含笑。
她们并未看到躲在柱子后的秦瑟，又说起熏香的事来：
“皇后娘娘不是让我们每人进宫时都带一种香吗，你们带的是什么？”
“我在明月楼选了一款名为照殿红的香。这种香主要是由扶桑花制成的，而扶桑就是夏日开的花，又是红红火火的样子，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喜欢的。”
“秀儿妹妹怕是不知道，扶桑的别名叫假牡丹，而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只有国色天香的真牡丹才配得上，你弄个假牡丹做的香，这不是埋汰娘娘吗？”
“我，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从哪儿听说的扶桑还有假牡丹这个别名？我怎么从没听人说过。”
“妹妹，臻姐姐说得对，这扶桑花的寓意确实不好，这不只是什么真假牡丹的事。你想想看，扶桑的谐音是什么？”
秦瑟在心里道：
服丧。
那名说要献给皇后扶桑花香的贵女也想到了，脸色瞬间惨白，“糟了，我怎么如此糊涂，竟没想到这一层。都怪那明月楼的玉娘，我让她推荐一款香，她就给我推荐这个，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故意要害我？要不是你们提醒我，到时我真在皇后娘娘献上这晦气东西，我岂不是把我爹娘都给坑惨了？”
“玉夫人一个生意人，她平白无故地害你做什么？她多半也是一时没想起扶桑的谐音是什么吧。”
其他贵女都说她想多了，可秦瑟却觉得玉嫣未必不是有意如此。
根据殷殊已经掌握的情报，再加上这几日她让阿曼盯着明月楼观察到的，玉嫣表面上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好像对待京中所有支持明月楼生意的贵客都是一视同仁，但实际上玉嫣是有偏向的。
玉嫣和以康王妃为首的这一派女眷交情更好，私下的往来也更频繁。
秦瑟怀疑，这一次皇后设宴，众女都从明月楼购香，玉嫣背后的那个神秘老板一定会趁此机会，让玉嫣在选香上大做文章。
“这样不行。只要那位楼主打定主意不露面，这大概只能让明月楼手忙脚乱一阵，最后玉嫣多半还是要找个冒牌货来充当她夫君。反正也没人见过他，即便是皇城司也没法断定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也就任由她们折腾了。”
殷殊听着沉默了半晌，忽而道，“一个从未出现的人——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他压根就不存在？”
秦瑟愣住。
“可是，明月楼不是二十年前就在京城开业了吗？而玉嫣是三年前才嫁给的楼主……”
殷殊道，“这并不矛盾。如果说这位从未露面的大盛第一香师只是明月楼放出的噱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那么玉嫣也不过是受真正的幕后之人操纵的傀儡。三年前她会以楼主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京中，是因为那个幕后之人，需要这么一位能和权贵家的夫人小姐们打交道的女人。”
秦瑟听懂了。
从不露面的第一香师的传闻，是为了抬高-明月楼的名声，以这种神秘的方式吸引更多出手阔绰的贵客，让他们觉得明月楼是大雅之地，值得他们常来光顾一掷千金。
而玉嫣的存在，就是为了和权贵之家的女眷产生交集。
这些女人之间私下的交情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却可以用来做成很多事。
尤其是那些身份尊贵的女人，她们只要对丈夫吹点枕边风，或是对儿子随便说几句话，可能就在无形之中影响了朝局的走向。
“所以，我们一定要弄清明月楼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秦瑟沉声道，“一是为了返魂香，二来也是为了我们的家族能走到最后。我会想办法再和玉嫣接触，兴许蛊王能帮我撬开她的嘴。”
殷殊点头，想了想又对她道，“这些还是放在皇后娘娘的宫宴之后再去做。”
“我明白。”
后日就是开设宫宴的日子，到时各房势力齐聚，康王妃和田贵妃定然不会闲着。
秦瑟很想知道，她们又备了什么好戏给她看。
……
两日后，秦瑟随殷家女眷一齐进宫赴宴。
林霜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脸上有淡淡的喜悦之色。
马车停在宫门前，秦瑟在林霜之后由青棠和阿曼搀扶着，一步步踏进宫门。
恰好康王妃也被人簇拥着朝宫门走来，她转眸冷冷地瞥了眼林霜，语气倨傲，“侯夫人，别来无恙。”
林霜朝她点头算作示意，两人面上都是淡淡的，眼神之间的交锋却暗流涌动。
琉璃郡主跟在康王妃身后，她今日穿了身金丝织锦烟月裙，披着七彩霞云罗缎，一身奢靡，华美至极。只是在她俏丽如紫娇花的脸上，却是一副恨不得要将秦瑟推下万丈深渊的阴狠表情，让秦瑟颇为惋惜。
好好的一位漂亮妹妹，非要跟着作死。
殷云安小声在秦瑟耳边道，“这个琉璃郡主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秦瑟淡淡一笑，“谁知道她有什么毛病。”
众人被女官引着去了坤宁宫，宫宴的一切事务都已备好，只等贵客到齐便要开场。
“姐姐，你听说了吗，今日说是皇后娘娘请我们进宫一赏晚春初夏交替之景，但几位皇子也会来。”
“太子和敬王也会来吗？”
“是啊。太子妃去年因难产病逝，东宫也该迎来新的女主人了，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在私下物色新太子妃的人选了，这次的宫宴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
“还有敬王，他虽已有了正妃，但侧妃之位可还空着呢。你们看罗家赵家的小姐在康王妃和琉璃郡主面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摆出那副谄媚的嘴脸，不就是为了敬王的侧妃之位吗？”
“她们想当敬王侧妃，为何不去讨好敬王妃和田家人，偏要择远道而行之？”
“你傻呀，康王妃是田贵妃的妹妹，敬王选侧妃的事是这两位娘娘说的算，眼下田贵妃还没来，她们不去奉承康王妃，去田家那几位夫人有用吗？她们说话又不算数。”
秦瑟站在廊下，听着外面那几位贵女私下的交谈，嘴角含笑。
她们并未看到躲在柱子后的秦瑟，又说起熏香的事来：
“皇后娘娘不是让我们每人进宫时都带一种香吗，你们带的是什么？”
“我在明月楼选了一款名为照殿红的香。这种香主要是由扶桑花制成的，而扶桑就是夏日开的花，又是红红火火的样子，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喜欢的。”
“秀儿妹妹怕是不知道，扶桑的别名叫假牡丹，而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只有国色天香的真牡丹才配得上，你弄个假牡丹做的香，这不是埋汰娘娘吗？”
“我，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从哪儿听说的扶桑还有假牡丹这个别名？我怎么从没听人说过。”
“妹妹，臻姐姐说得对，这扶桑花的寓意确实不好，这不只是什么真假牡丹的事。你想想看，扶桑的谐音是什么？”
秦瑟在心里道：
服丧。
那名说要献给皇后扶桑花香的贵女也想到了，脸色瞬间惨白，“糟了，我怎么如此糊涂，竟没想到这一层。都怪那明月楼的玉娘，我让她推荐一款香，她就给我推荐这个，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故意要害我？要不是你们提醒我，到时我真在皇后娘娘献上这晦气东西，我岂不是把我爹娘都给坑惨了？”
“玉夫人一个生意人，她平白无故地害你做什么？她多半也是一时没想起扶桑的谐音是什么吧。”
其他贵女都说她想多了，可秦瑟却觉得玉嫣未必不是有意如此。
根据殷殊已经掌握的情报，再加上这几日她让阿曼盯着明月楼观察到的，玉嫣表面上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好像对待京中所有支持明月楼生意的贵客都是一视同仁，但实际上玉嫣是有偏向的。
玉嫣和以康王妃为首的这一派女眷交情更好，私下的往来也更频繁。
秦瑟怀疑，这一次皇后设宴，众女都从明月楼购香，玉嫣背后的那个神秘老板一定会趁此机会，让玉嫣在选香上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