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摇头道：
“事发之前奴婢并不知情，但这都是三皇子算计好的。事后六皇子殿下也是被他的人关了起来，就连奴婢都不知道他被关在了哪里。其实奴婢在六皇子殿下出宫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奴婢为此还偷偷出宫去温柔乡提醒他，让他小心行事，不要让皇上厌恶，但这件事被三皇子发现了。”
霍诀道，“就是为了这个，三皇子要杀你。”
素雪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浓烈恨意，沉声道：
“别人看他光风霁月，实则他心狠手辣。
他手下还有很多像奴婢这样的人，各宫皇子身边，怕是都有他的人。
这次他盯上六皇子殿下，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六皇子殿下和吴家嫡女成婚，因为他害怕吴家和杨家会走到一起，这样就会坏了他的布局，坏了他夺嫡的大业。”
“你可有证据，证明指使你的人就是三皇子？”霍诀沉着眼眸问。
素雪对他凄惨一笑，“三皇子行事向来万分谨慎，怎么可能会让奴婢掌控对他不利的证据？奴婢所言都是事实，但奴婢没办法证明什么。”
霍诀微微眯起眼，“那我怎知你说的是实话？而不是有人授意你这么说的？”
素雪神情平静从容，镇定又决绝道：
“奴婢说的都是事实，若是督主不信，奴婢也没办法。横竖奴婢只有这一条命，督主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奴婢去死。但奴婢希望督主能不受三皇子蒙骗。您是皇城司督主，若是连您都被他骗过去了，那怕是再无人能揭穿他了。”
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下场都好不了，所以她并不怕死，她怕的是死的没意义。
从梅楚夜那里逃出来，她为的就是活着揭发他，而不是一个人躲起来，苟延残喘地活。
这一次逃跑，她是早有预谋。
今日下午她在温柔乡遇见了一个少年，他自称是定波侯之子，给她指了这条路：
皇城司，霍诀。
“霍督主，您应该明白，奴婢不是被您的手下抓到，而是自投罗网。奴婢就是冲着您来的。”
霍诀对素雪的话并不意外。
他很清楚她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
若不是她自己跑到了皇城司的暗桩处，他的人根本就抓不到她。
“奴婢身份卑微，只知道这些。但督主您一定要去查三皇子。凭您的手段和皇城司无孔不入的渗透力，只要您愿意查他，就一定能查到证据。”
素雪越说越平静，她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是您打算查他，那就从温柔乡查起。这座京城最奢华的销金窟销魂地，幕后真正的掌控者便是三皇子。”
霍诀的眼睛一亮，原本冷峻的神情中隐隐透出兴奋来，“温柔乡里的老·鸨和姑娘，还有那些伙计，都是他的人？”
素雪如实道：
“有些是，有些不是。除了花娘和云姬等少数几个红牌外，别的姑娘并不知道温柔乡背后的秘密。那些伙计中也有一部分知情，是他豢养的死士。”
霍诀听到死士这两个字，脸色一沉。
朝廷有令，不允许私人豢养死士。
从太宗立国的那一日起，豢养死士就和谋反紧密联系在一起。
如果这个女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三皇子可是把该犯的律条都犯了一遍。
“督主，温柔乡的花魁名唤云姬，她和我一样，都是从小被控制，身不由己。你若要调查温柔乡，请一定保全她的性命。她比我知道更多三皇子的事，她很有用的。”素雪想到昔日和云姬的姐妹情谊，对着霍诀苦苦哀求。
“本督知道了。”霍诀冷冷看她，“但若你敢骗我——”
他的话并未说完，外面就传来手下的声音，“督主，皇上有请。”
霍诀微微一顿。
而素雪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紧张起来。
她知道梅楚夜有多受宠，莫非梅楚夜在她逃跑后这么快就先发制人，已经把皇上都给搞定了？
不，不会这么快的。
她相信老天爷不会如此偏爱这个冷血冷心的无情人，这一次她要让他也尝尝受制于人的滋味。
……
两日后，安国公府，明樽苑。
一大早上，戚婉凝就把秦瑟和秦离都请到自己房里来，秦淳也在此，一家几口围着桌子一处用早膳。
秦瑟感到戚婉凝有话要说，都没动几下筷子，倒是秦离吃得很香，没心没肺似的。
戚婉凝瞪着秦离，越看他越生气。
秦淳见状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秦离一下，然后咳嗽一声道，“离儿，你母亲都把筷子放下了。”
秦离赶忙也把筷子放下，正襟危坐地低着头，十分孝顺恭敬的模样。
戚婉凝仍旧瞪着他，“你胃口倒是好。”
秦离抬起头赔笑，“母亲，其实儿子这几日一直都没吃好睡好。但昨夜忽然有了好消息，六皇子殿下安然回宫，一切尘埃落定，儿子今早起来才胃口大开。”
戚婉凝冷笑，“谁告诉你这就尘埃落定了？”
秦离眸子微沉，脸上没了轻快的笑意，低声道，“难道这么快就生出别的事端了？”
秦淳叹息道：
“朝堂上什么时候太平过？从来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六皇子殿下是回宫了，但皇上也知道了他之前失踪的事，对淑妃娘娘之前的瞒而不报十分生气。就是今日早上从宫里传出的信儿，淑妃娘娘被罚闭宫思过一个月，连带着六皇子殿下也被禁足了。”
秦瑟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想了很多。
皇上处罚杨淑妃和六皇子，这不只是后宫的事，也会波及到前朝。
眼下杨家的处境势必就变得尴尬了。
别的世家也会闻风而动，是落井下石还是雪中送炭，亦或是冷眼旁观静待其变，这都不好说。
而六皇子和吴家嫡女的婚事能否成真，也暂时没有下文。
此时各方势力都在等着皇上做最终的定夺。
秦瑟有预感，六皇子的婚事乃至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朝局变动，将会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
但她没猜到的是，这惊涛骇浪来得这么快，还浇了她一身。
说好了在这一日上门提亲的长乐公主并未如约前来。
长乐公主身边的亲信女官倒是来了，带着贵重的赔礼。
“事发之前奴婢并不知情，但这都是三皇子算计好的。事后六皇子殿下也是被他的人关了起来，就连奴婢都不知道他被关在了哪里。其实奴婢在六皇子殿下出宫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奴婢为此还偷偷出宫去温柔乡提醒他，让他小心行事，不要让皇上厌恶，但这件事被三皇子发现了。”
霍诀道，“就是为了这个，三皇子要杀你。”
素雪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浓烈恨意，沉声道：
“别人看他光风霁月，实则他心狠手辣。
他手下还有很多像奴婢这样的人，各宫皇子身边，怕是都有他的人。
这次他盯上六皇子殿下，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六皇子殿下和吴家嫡女成婚，因为他害怕吴家和杨家会走到一起，这样就会坏了他的布局，坏了他夺嫡的大业。”
“你可有证据，证明指使你的人就是三皇子？”霍诀沉着眼眸问。
素雪对他凄惨一笑，“三皇子行事向来万分谨慎，怎么可能会让奴婢掌控对他不利的证据？奴婢所言都是事实，但奴婢没办法证明什么。”
霍诀微微眯起眼，“那我怎知你说的是实话？而不是有人授意你这么说的？”
素雪神情平静从容，镇定又决绝道：
“奴婢说的都是事实，若是督主不信，奴婢也没办法。横竖奴婢只有这一条命，督主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奴婢去死。但奴婢希望督主能不受三皇子蒙骗。您是皇城司督主，若是连您都被他骗过去了，那怕是再无人能揭穿他了。”
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下场都好不了，所以她并不怕死，她怕的是死的没意义。
从梅楚夜那里逃出来，她为的就是活着揭发他，而不是一个人躲起来，苟延残喘地活。
这一次逃跑，她是早有预谋。
今日下午她在温柔乡遇见了一个少年，他自称是定波侯之子，给她指了这条路：
皇城司，霍诀。
“霍督主，您应该明白，奴婢不是被您的手下抓到，而是自投罗网。奴婢就是冲着您来的。”
霍诀对素雪的话并不意外。
他很清楚她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
若不是她自己跑到了皇城司的暗桩处，他的人根本就抓不到她。
“奴婢身份卑微，只知道这些。但督主您一定要去查三皇子。凭您的手段和皇城司无孔不入的渗透力，只要您愿意查他，就一定能查到证据。”
素雪越说越平静，她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是您打算查他，那就从温柔乡查起。这座京城最奢华的销金窟销魂地，幕后真正的掌控者便是三皇子。”
霍诀的眼睛一亮，原本冷峻的神情中隐隐透出兴奋来，“温柔乡里的老·鸨和姑娘，还有那些伙计，都是他的人？”
素雪如实道：
“有些是，有些不是。除了花娘和云姬等少数几个红牌外，别的姑娘并不知道温柔乡背后的秘密。那些伙计中也有一部分知情，是他豢养的死士。”
霍诀听到死士这两个字，脸色一沉。
朝廷有令，不允许私人豢养死士。
从太宗立国的那一日起，豢养死士就和谋反紧密联系在一起。
如果这个女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三皇子可是把该犯的律条都犯了一遍。
“督主，温柔乡的花魁名唤云姬，她和我一样，都是从小被控制，身不由己。你若要调查温柔乡，请一定保全她的性命。她比我知道更多三皇子的事，她很有用的。”素雪想到昔日和云姬的姐妹情谊，对着霍诀苦苦哀求。
“本督知道了。”霍诀冷冷看她，“但若你敢骗我——”
他的话并未说完，外面就传来手下的声音，“督主，皇上有请。”
霍诀微微一顿。
而素雪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紧张起来。
她知道梅楚夜有多受宠，莫非梅楚夜在她逃跑后这么快就先发制人，已经把皇上都给搞定了？
不，不会这么快的。
她相信老天爷不会如此偏爱这个冷血冷心的无情人，这一次她要让他也尝尝受制于人的滋味。
……
两日后，安国公府，明樽苑。
一大早上，戚婉凝就把秦瑟和秦离都请到自己房里来，秦淳也在此，一家几口围着桌子一处用早膳。
秦瑟感到戚婉凝有话要说，都没动几下筷子，倒是秦离吃得很香，没心没肺似的。
戚婉凝瞪着秦离，越看他越生气。
秦淳见状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秦离一下，然后咳嗽一声道，“离儿，你母亲都把筷子放下了。”
秦离赶忙也把筷子放下，正襟危坐地低着头，十分孝顺恭敬的模样。
戚婉凝仍旧瞪着他，“你胃口倒是好。”
秦离抬起头赔笑，“母亲，其实儿子这几日一直都没吃好睡好。但昨夜忽然有了好消息，六皇子殿下安然回宫，一切尘埃落定，儿子今早起来才胃口大开。”
戚婉凝冷笑，“谁告诉你这就尘埃落定了？”
秦离眸子微沉，脸上没了轻快的笑意，低声道，“难道这么快就生出别的事端了？”
秦淳叹息道：
“朝堂上什么时候太平过？从来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六皇子殿下是回宫了，但皇上也知道了他之前失踪的事，对淑妃娘娘之前的瞒而不报十分生气。就是今日早上从宫里传出的信儿，淑妃娘娘被罚闭宫思过一个月，连带着六皇子殿下也被禁足了。”
秦瑟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想了很多。
皇上处罚杨淑妃和六皇子，这不只是后宫的事，也会波及到前朝。
眼下杨家的处境势必就变得尴尬了。
别的世家也会闻风而动，是落井下石还是雪中送炭，亦或是冷眼旁观静待其变，这都不好说。
而六皇子和吴家嫡女的婚事能否成真，也暂时没有下文。
此时各方势力都在等着皇上做最终的定夺。
秦瑟有预感，六皇子的婚事乃至由此引发的一系列朝局变动，将会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
但她没猜到的是，这惊涛骇浪来得这么快，还浇了她一身。
说好了在这一日上门提亲的长乐公主并未如约前来。
长乐公主身边的亲信女官倒是来了，带着贵重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