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龙陵续命灯-《大胤武圣》

  第118章 龙陵续命灯

  工部火器库那覆盖防火石的灰色高墙,从未像此刻这般,象徵著生的希望。

  “开门,八殿下在此,快开门!”

  赵恆的亲卫声嘶力竭地拍打著厚重的包铁木门,声音在身后那如同血海倒灌的恐怖粘稠声响中显得如此微弱。

  门內传来一阵急促的机括转动声和土兵的呼喝。

  沉重的门门被奋力抽离。

  “嘎吱—”

  巨大的库门猛地向內打开一条缝隙。

  “快进!”

  门內守卫看清赵恆染血的面容,以及身后那如同地狱潮汐般涌来的暗红菌丝洪流,骇然色变,

  拼命推开沉重的门扇。

  阿骨勒如同濒死的蛮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夹著昏迷的阿阑,扛著半晶半血的江临,一头撞了进去。

  巨大的衝力让他跟路著向前扑倒,却死死护住身上的两人,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赵恆紧隨其后闪身而入,反手一道凌厉的枪罡扫出,將几条追噬进来的菌丝触手斩断焚灭。

  “关门,封死!”

  “轰隆,眶当!”

  沉重的包铁木门被数名士兵合力猛地推回,粗壮的门门重新落下,厚重的铁製插销也死死扣住。

  几乎就在门缝合拢的剎那,粘稠的拍击声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声便如同暴雨般砸在门板外侧整个巨大的库门都在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缝边缘甚至开始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顶住,用东西堵死!”赵恆厉喝,额角青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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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迅速扫视火器库內部。

  这里並非存放大量火器的区域,更像是一个坚固的转运据点或小型工坊。

  空间不算特別巨大,但墙壁厚实,地面铺著防火石板,

  角落里堆放著一些木箱和备用器械,空气里瀰漫著硫磺和桐油的味道。

  库房深处还有另一道紧闭的厚重铁门,似乎是通往其他区域或地下的入口。

  暂时安全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掐灭。

  库门在菌丝洪流的衝击下剧烈晃动,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门外的粘稠拍打声越来越密集,如同亿万飢饿的蛆虫在啃噬。

  这扇门,撑不了太久。

  “殿下,门,门撑不住了。”

  守门的士兵看著门缝处不断渗出的暗红粘液和向內凸起的门板,声音带著绝望的颤抖。

  赵恆的目光落在库房深处那道紧闭的厚重铁门上。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

  工部火器库的秘密通道。

  这条通道,连接著京都地下复杂的部分旧引水渠和前朝遗留,后被皇家徵用改造的皇陵外围区域。

  而那里,正是他那位生前深居简出,对长生术之以鼻的皇祖父,太上皇赵元稷最终选择的安息之地。

  龙陵!

  “阿骨勒,带上他们,跟我来!”赵恆没有丝毫犹豫,指向那道铁门,“开那道门,快。”

  守库的士兵显然知道这条通道的存在,但脸上露出犹豫:“殿下,那是通往通往龙陵禁地的密道,没有陛下手諭—.“

  “现在京都就是最大的禁地,开门!”赵恆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疯狂的决绝,“所有罪责,本王一力承担!”

  土兵不敢多言,迅速找到机关。

  一阵沉重的机括转动声后,那道厚重的铁门缓缓向內打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通道。

  一股混合著尘土、石料和奇异防腐药味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走!”

  赵恆率先踏入通道。

  阿骨勒挣扎著爬起,再次將阿阑和江临扛起。

  阿阑手腕的伤口在顛簸中再次渗血,脸色苍白如雪。

  而江临,阿骨勒的心猛地一沉。

  扛在肩上的触感越发冰冷坚硬。

  那青金色的晶化纹路,似乎在他眉心血咒形成的微弱屏障周围,又开始有了缓慢侵蚀的跡象。

  左眼深处那点挣扎的血色,也变得极其黯淡,如同即將熄灭的余烬。

  “撑住啊,小子”阿骨勒低吼一声,迈开沉重的步伐,衝进通道。

  最后一名土兵冲入通道,反手奋力关上了厚重的铁门,落下同样沉重的门门。

  几乎就在铁门关死的瞬间。

  轰!

  外面火器库的巨大包铁木门,终於在那无穷无尽的血肉洪流衝击下,如同纸糊般彻底破碎。

  粘稠的暗红菌丝混合著破碎的木块铁屑,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流,瞬间淹没了整个库房空间。

  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土兵和堆放的器械,眨眼间就被蠕动的暗红彻底吞噬覆盖,连一点浪都未曾溅起。

  粘稠的菌丝拍打在刚刚关闭的密道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试图寻找缝隙钻入,但厚实的铁门暂时阻挡了它们。

  通道內一片死寂,只有眾人粗重的喘息和阿骨勒沉重如山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石阶上迴荡,

  空气冰冷刺骨,带著地下深处特有的阴湿和那股越来越浓郁的防腐香料气味,闻久了甚至让人有些微的感觉。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镶嵌在石龕里的长明灯,灯油似乎很特殊,燃烧著顏色偏青的冷焰,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石阶。

  黑暗压抑的未知笼罩著每一步,仿佛踏向幽冥。

  最前,灯光摇曳,將他凝重的侧脸映照得明灭不定。

  他紧握著点钢枪,警惕地感知著四周。

  这条通道並非直通龙陵核心,而是连接著皇陵外围庞大的守护迷宫和陪葬区域,曲折复杂,机关重重。

  即使是他,也只知晓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不知走了多久,向下、转折、再向下.——

  空气越来越冷,那股奇异的香料味也越来越浓。

  长明灯的青色冷焰在幽暗中如同鬼火。

  突然,前方豁然开朗。

  狭窄的通道尽头,连接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眼前,是一面高耸得几乎没入上方黑暗的石壁。

  巨大无比的石壁通体呈现一种深沉內敛的青黑色,表面光滑如镜,仿佛整块巨大的山岩被鬼斧神工般劈开。

  石壁之上,没有繁复的雕饰,唯有无数道古老沧桑交错深浅不一的巨大划痕。

  那些划痕古老而沧桑,带著难以言喻的锋锐和磅礴气势,仿佛不是人力雕刻,而是远古巨龙的利爪在愤怒或守护时留下的印记。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古老、威严、甚至带著一丝冰冷死寂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呼吸,

  从这面巨大的龙爪石壁上瀰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空间。

  正是这股气息,隔绝了外界那令人室息的腐败甜腥和菌丝意志的污染。

  这里,就是太上皇赵元稷龙陵的第一道门户。

  龙爪壁!

  “到了。”

  赵恆长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於稍稍放鬆,脸上第一次显露出深深的疲惫。

  他走到石壁前,伸出手,指尖拂过一道深达寸许的冰冷爪痕,神情复杂。

  阿骨勒也终於支撑不住,小心翼翼地將阿阑和江临放在冰冷的石壁下相对平坦的地面上。

  他魁梧的身躯靠著石壁滑坐下来,大口喘著粗气,汗水和血水浸透了衣衫。

  阿阑昏迷著,呼吸微弱,手腕的伤口虽然被阿骨勒撕下衣襟草草包扎,但渗出的血跡依旧刺目失血和强行催动血咒的反噬,让她如同风中残烛。

  而江临.

  青金色的晶化纹路,已经彻底覆盖了他的整个左脸,甚至蔓延到了额角。

  眉心的位置,阿阑鲜血涂抹留下的那道微弱的抵抗屏障,在冰冷晶体的侵蚀下,范围被压缩到了极限,只剩下黄豆大小的一点暗红印记还在顽强抵抗更让人心悸的是他的左眼。

  之前冰晶深处挣扎的那一点猩红血芒,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毫无生机的青金色。

  那眼睛空洞地睁开著,倒映著石壁上青色冷焰的幽光,却没有任何属於江临的情感或意识。

  锁心刃核心律动的光芒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隨时会熄灭。

  晶化的右半身散发著死寂的寒意,而左半身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血液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带著冰晶碎末的黑紫色。

  他躺在那里,如同一尊正在完成的青金石像。

  属於人的气息,正在被那结晶和锁心刃內部衝突的毁灭之力一点点抹去。

  “钥匙要碎了。”赵恆的声音乾涩沙哑,带著一种无力的沉重他缓缓蹲下身,手指探向江临的颈侧。

  触感刺骨冰冷,几乎感觉不到脉搏,只有锁心刃核心处那微弱到极致的律动,如同冰层下即將冻毙的鱼。

  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带来更深的绝望。

  他们逃出了菌巢,躲入了龙陵的庇护,但这把开启或关闭灾厄的钥匙却在他们眼前即將彻底崩毁。

  阿骨勒看著妹妹苍白的小脸,又看著江临那副半人半晶毫无生气的模样,这个契骨的汉子,猛地一拳砸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上,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低吼,指节瞬间血肉模糊。

  冰冷的龙爪壁沉默地聂立著,巨大的爪痕在青幽的灯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如同盘踞的巨龙,

  冷冷地注视著石壁下这三个伤痕累累的闯入者。

  陵墓的幽深死寂,如同无形的潮水,將他们缓缓淹没。

  龙爪壁前,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赵恆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龙爪壁深处那片深邃无光的黑暗。

  那里,是通往龙陵核心的唯一路径,也是他那位皇祖父最终沉眠之所。

  “不能再等了。”赵恆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孤注一掷的决绝,“阿骨勒,守住这里,看好他们,等我回来!”

  “殿下!里面是禁地。”旁边一名侥倖跟入的工部老兵脸色煞白,试图劝阻。

  龙陵核心,擅入者死。

  那是刻在工部秘典上的铁律。

  “禁地,京都已成魔域,这里就是唯一的生路!”赵恆厉声打断,“本王乃太祖血脉,太上皇嫡孙,若真有先祖英灵,当知我为何而来!”

  他不再理会旁人,大步走到龙爪壁前一处爪痕交错最密集的区域。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咬破右手拇指,將滚烫的鲜血用力按在一道深不见底的爪痕中心。

  喻一低沉、悠远、仿佛来自远古地脉深处的喻鸣声,自巨大的石壁內部隱隱传来。

  那道沾染了赵恆鲜血的爪痕,骤然亮起近乎透明的金红色光芒。

  光芒如同活水,沿著爪痕的脉络迅速流淌、扩散,瞬间点亮了周围数道交错的划痕。

  整个庞大石壁上的无数爪痕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沉睡的力量,散发出加古老威严得来带著审视意味的浩大气息。

  轰隆隆沉重的摩擦声在死寂中响起,令人牙酸。

  龙爪壁下方,一块与石壁浑然一体的巨大青黑条石,竟无声无息地向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甬道。

  一股远比通道里更加浓郁、冰冷、混合著奇异防腐香料与陈年石尘的气息,如同沉睡巨龙的吐息,猛地从甬道深处喷涌而出。

  那气息拂过身体,带著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沉重的歷史尘埃感,瞬间压制了在场所有人残存的疲惫与杂念,只剩下最纯粹的敬畏与悸动。

  “等我!”

  赵恆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江临和阿阑,眼神复杂,隨即毫不犹豫,擎著那盏摇曳的风灯,矮身钻入了那条通往龙陵核心的狭窄甬道。

  巨大的条石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沉重的摩擦声消失,巨大的龙爪壁前,只剩下阿骨勒、昏迷的阿阑、气息几近断绝的江临,以及两名惊魂未定的士兵。

  青幽的长明灯冷焰无声燃烧,將他们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布满古老爪痕的石壁上,如同被困在幽冥地府的囚徒。

  阿骨勒挪到阿阑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腕上早已被血浸透的布条。

  伤口很深,失血过多让她的脸白得像透明。

  他撕下自己还算乾净的里衣,重新用力包扎止血,动作笨拙却无比轻柔。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每一息都如同刀割。

  阿骨勒的目光几乎无法从江临身上移开。

  那眉心的最后一点暗红印记,在青金色晶体的无情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缩小。

  从黄豆大小,变成了米粒,又变成针尖—.

  “撑住啊”阿骨勒的声音嘶哑,带著绝望的祈求,像是在哀求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江临冰冷的脸颊,却在即將触及时猛地缩回。那晶化边缘散发的刺骨寒意和毁灭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就在那点针尖大小的血色印记即將彻底熄灭的剎那。

  异变陡生。

  並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江临体內。

  一声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剑鸣。

  江临胸口的衣物下,那几乎熄灭的锁心刃核心,猛地爆发出如同迴光返照般的强烈搏动,

  青金色的光芒透过破碎的布料透射出来,瞬间照亮了他胸前一片区域。

  但这光芒並非稳定,而是充满了剧烈的衝突。

  青金色光芒內部,一股异常纯粹的冰蓝色寒气,如同被囚禁万年的冰龙,在锁心刃核心的律动中猛地挣脱了一丝束缚。

  这股纯粹的冰蓝寒气,並非毁灭,而是带著一种极致的、冻结万物、凝固时空的绝对封禁意志它出现的瞬间,竟短暂地压制了那不断蔓延的青金色晶体。

  眉心那针尖大小的血色印记,如同被注入了最后一滴强心剂,猛地亮了一下,暂时停止被侵蚀。

  然而,这冰蓝寒气的爆发,也彻底引爆了锁心刃內部本就濒临崩溃的平衡。

  噗!

  江临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

  一口混杂著冰晶碎末和暗红菌丝残渣的黑紫色污血狂喷而出。

  这口血喷出后,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瘫软下去。

  眉心的血色印记並未扩大,但那点针尖大小的微光,在冰蓝寒气短暂压制的缝隙里,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保留了下来。

  代价是他身体的生命气息,如同退潮般急速消逝。

  晶化的速度虽然被冰蓝寒气强行阻滯,但代价是生命力的急速燃烧。

  锁心刃核心搏动的光芒,在刚才的爆发后,如同燃尽的蜡烛,彻底陷入了死寂的黑暗。

  此刻的江临,身体如同一个正在缓慢结晶的容器。

  左半边躯体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彻底凝固成黑紫色的冰晶,右半边青金色的晶体散发著死寂的光泽。

  眉心的针尖红点是他作为人存在的最后锚定物,而维持这锚定物的是那缕正在他体內肆虐衝突,加速消耗他最后生命本源的冰蓝寒气。

  他躺在那里,介於生与死,人与非人之间。

  阿骨勒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面对这诡异的状態,完全无能为力。

  只能徒劳地看著那粒微弱的火星在寒风中明灭不定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个时辰。

  “咔噠—轰隆隆—“

  沉重的摩擦声再次打破了死寂。

  龙爪壁下方,那块巨大的青黑条石,缓缓向內滑开。

  摇曳的昏黄灯光,率先从狭窄的甬道內透出。

  赵恆的身影出现在甬道口!

  他身上的玄黑鱼鳞甲沾染了更多灰尘,几处破损,气息有些紊乱,脸上带著深深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他的手中,紧紧著一物。

  那並非什么神兵利器或璀璨珍宝。

  而是一块拳头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的石头。

  石头通体呈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暗沉色泽,非金非玉,表面布满了如同星辰般的银白色光点,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光点仿佛在缓缓流动。

  更奇异的是,上面覆盖著一层近乎透明的冰蓝色光晕,散发出一种与锁心刃寒气同源,却更加浩瀚、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封禁气息。

  这股气息出现的瞬间,整个龙爪壁空间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几分。

  石壁上青幽的长明灯焰猛地摇曳了一下。

  阿骨勒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似乎被这股无形的寒意冻结了一瞬。

  赵恆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地上气息几近断绝的江临,和他眉心那一点微弱如风中残烛的血色印记。他没有任何犹豫,大步上前,单膝跪在江临身侧。

  “希望太上皇的选择没有错。”赵恆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將手中那块散发著奇异冰蓝光晕的星辰石,小心翼翼地按在江临的胸口。

  正是锁心刃核心所在的位置。

  冰冷的星辰石与江临冰冷的胸膛接触的剎那,一股磅礴的冰寒波动,以星辰石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整个龙爪壁空间內,所有的声音仿佛瞬间被冻结抽离。

  时间流速似乎都变得粘稠缓慢。

  江临胸口的锁心刃核心位置,那陷入死寂的黑暗深处,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冰蓝色光芒。

  这光芒不再是之前爆发时的混乱衝突,而是被星辰石的力量引导、梳理,变得稳定、纯粹、浩大。

  其表面那层微弱的冰蓝光晕瞬间大盛,如同活水般流淌而下,迅速覆盖了江临的整个胸膛,並沿著他身体的脉络急速蔓延,

  所过之处,那疯狂蔓延的青金色晶化纹路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蔓延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遏制。

  眉心那点针尖大小的血色印记,在这股纯净的冰蓝寒流滋养和护持下,如同乾涸河床里注入了一股清泉。

  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摇曳欲熄,而是稳定地亮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江临的识海深处一片仿佛连思维都能冻结的冰蓝极寒中,一点微弱如豆却顽强燃烧的血色火光,被这突如其来的浩瀚寒流包裹护持。

  火光周围,那试图將其彻底冰封湮灭的混乱青金色力量,被这股更古老更纯粹的封禁之力强行推开凝固。

  一点却纯粹无比的意识灵光,在那点被护持的血色火光深处,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种子,第一次极其轻微跳动了一下。

  江临的身体不再抽搐,眉宇间那极致的痛苦似乎被这浩瀚的冰寒暂时冻结抚平。

  他依旧冰冷,依旧僵硬,依旧半身晶化,但眉心的那点血色,在星辰石散发的冰蓝光晕笼罩下,如同冰封万古的琥珀中,一点不灭的魂火,终於暂时稳住了那崩毁的边缘。

  冰魄残灯,於龙陵绝境之中,暂时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