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如今的行情，杰安的网游还是可以投的，这周前二部尽快把市场调查报告做好交上来，三部选品列个单子也是这周前交，你们还有其他问题的话吗？”程弈南睨着一桌子面面相觑的员工，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有一位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程总，雷诺化工的童雷还是不死心，一直说想见你一面……”
童雷。
听到这个名字，程弈南挑了挑眉。
思绪了一阵，他指尖轻点桌面，淡道：“不必理会，再晾他一阵，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
“那就散会。”
等程弈南走了出会议室的门，众人才缓缓松了口气。
经过江淮的办公室，看见他靠在椅子上小憩着，正想进去跟他说两句话，很快又止住了步伐。
这厮昨晚跟合作商应酬到半夜，还是让他补补觉吧。
跟人喝酒吹牛这样的行为程弈南不喜去做，也因为不喜应酬，所以应酬的活基本上都是江淮包揽了。
众人都以为江淮在公司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其实私底下他不仅很关心公司的发展，还会四处奔波应酬寻找商机。
回到办公室，经过于敏敏的工位，程弈南吩咐着让信息部的人过来一趟。
于敏敏是程弈南跟江淮两人的秘书。
“好的。”于敏敏即刻就连接信息部的电话了。
没走两步，程弈南继续道：“对了，我记得江淮也很久没去零度那边了，你有空让那边的人把资料带过来审。”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门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缓至，程弈南手里正在看一个方案，他没抬头，嘴上却示意他坐。
“程总，您有什么事吗？”
程弈南哗哗的签完一份文件才缓缓抬眸，起身阔步到沙发面前坐下，尽管没说话，但是身上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林微容站在程弈南对面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林微容紧张的鼻尖渗出了汗珠，他舔了舔干涩的唇，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程弈南，只见他如雄鹰一般尖锐的眼神，就像是刺进了他的灵魂一般，绞的人不得安宁。
“记..记得。”
“从我在高利贷里把你保下来的那一刻，你的命运基本上就掌握在我的手里，我的耐心不多，要不你就把钱一五一十的还我，要不你就去撬开你父亲的嘴巴，懂？”尾音上扬，从始至终程弈南的语气都不曾有什么变化。
“为期一月。”程弈南嘀咕着。
这为期一月的期限不知道是给林微容的期限还是他局限给自己的期限。
林微容从程弈南办公室出来之后，他整个背都被汗染湿了，经过行政部门正好被出来的吴薇然撞到，吴薇然手上的文件哗啦啦的掉了一地，吴薇然正想斥责两句，没想到一抬头看见林微容大汗淋漓的脸，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味。
“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一身的汗。”吴薇然正好裤兜里有纸巾，连忙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林微容接过连忙道谢，“没事，刚才跑了一下，出了点汗。”
吴薇然作为行政部门自然清楚公司部门的位置，也看到了林微容过来的方向是哪里，只是林微容不主动说，她也没有理由戳破他。
林微容是被程弈南亲自招进来的，她琢磨不透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光靠林微容这一张脸，就胜过无数人了，他这张脸长的也算是清秀俊朗。再加上这两人的名字，一个是微容，一个是薇然，像得很有缘分，就冲着这两点，吴薇然也想跟这个人试着做个朋友。
吴薇然扎着一个高马尾，笑起来很有活力，“你入职的这个时机也巧，正好过一段时间就是我们公司一年一度出去旅游的日子，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推荐的地方吗？”
“我也没去过什么地方玩，看来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帮你了。”林微容被她的笑容感染了，笑着继续用手里的纸巾擦了擦汗。
“没关系。”
两人的背影逐渐走远，江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站在窗前隔着办公室看着这一幕，见两人的身影彻底不见，才揉了揉太阳穴，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转而走向旁边程弈南的办公室。
“那老匹夫，嘴皮子溜得跟什么似的，这一晚上把我喝的够呛。”
江淮一边吐槽着看程弈南心情还不错，悠悠道：“你说林家那老头子会开口吗？”
“要是想要他这两个儿子完好无损百年给他送终，会开口的。”
程弈南就定定的坐在那，那双狐狸眼中透着淡淡的绝然，江淮缓缓摇头叹气，轻描淡写得啧了一声。
“你又是怎么算计出来林微容会去借高利贷的？不仅算出林微容还真借了，还能算出他们还不上钱？”这是江淮想不通的地方。
“世人爱钱，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贪欲都是他们自己的，我只是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一番而已。都是金融界的，放点风出去也不难，只要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高利贷也可以利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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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不解，“这么大的坑，他能这么蠢往下跳？你怎么办到的。”
“这还得多亏了江砚呢。”
“江砚？你说清楚一些。”听到涉及到江家，江淮不可置否地皱了皱眉头。
“江砚跟任家的任曦之熟，任家做的都是医药生意，恰逢这段时间推出了一款全新的医疗设备，之前的那些旧款堆积在仓库里。任曦之为了偏远地区的那些人能用上设备托江砚把这些设备折价售出。”
程弈南走到了落地窗前，远远看去有两个身影从大厦中走到了马路边上，身影虽小但能看出来是林微容和吴薇然。
江淮听了后琢磨着，“你知道江砚一向懒散，不爱管这种生意上的事，多半会把它交给手下的人去干，所以你从中截断把设备都盘下来了？”
程弈南眉梢一动，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
“然后你再找人在林家兄弟俩面前吹嘘一番，设备低价买进来可以原价甚至高价卖出，这兄弟俩肯定会心动。”
江淮一副认真地样子肃然道：“可惜了。”
这一路走来，程弈南虽然心机颇深，但总是点到为止，作风也不轻易涉及到底线。按理说程弈南的做法他都会支持，只不过听他这么说完，心中有些不可名状的烦闷。
这些设备在青城这种大城市里或许不起眼，但很多贫困地区却是物资紧缺，这样的设备换个地方却能把它们发挥到极致。
程弈南跟江淮认识这么久，自然是明白他在担忧些什么，“我暗地里把设备收回来了，林家兄弟见这生意油水多想做大，找了别的渠道又收购了一批老款二手设备二次出售，我找人收了回来之后把货款给了他们。”
江淮听闻这才恢复往常的模样哼笑道：“这别的渠道也是你的手笔吧。”
程弈南顿了顿，没有否认。
“你就不怕玩砸了，他们钱到手了，也足够还清高利贷和给你的货款了。”
“我既然能把钱给他，自然不会让他有钱把这些钱还上，上至赌场荷官，下至停车小哥，给点钱打点，找份更体面的工作，有什么难的。”
程弈南话落，心中也百感交集，这样的算计让他自己也为之不齿。人性总是自私的，只要有利于自己，别人又与他们何干。
江淮也感叹，“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也歪了个彻底。”
程弈南仰头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突然问道：“宋立岩买了套房子明天是不是要办乔迁宴？”
小时候，程弈南跟江淮因为从幼儿园一起就在一个班，到了小学又是一个班，这缘分使得两人一下子就建立了革命友谊。
当年小学二年级，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宋立岩举家搬迁到宜州上小学，正好转进了程弈南江淮的那一个班。
那个年纪也挺中二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净学一些拉帮结派，一群小学生在那孤立宋立岩，宋立岩小时候性子又唯唯诺诺的，面对这样的事又不敢告诉家长老师。
背地里使坏这种行为看多了，性子跳脱冲动的江淮，忍不住替他出个头，也巧了那群中二的小学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江淮这种看起来痞凶痞凶的恶霸。
有江淮罩着，那些人也不敢再给宋立岩甩脸色了，小学生的仇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就不记得有这回事了，这阴差阳错的，三人就成朋友了。
再后来，好景不长。
江淮初中的时候因为各种因素被人送出国念书，程弈南家中突生变故，宋立岩也因为志愿的不同跟程弈南而相隔两地。那段时间，他孤身一人，日子过的可是艰难。
程弈南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掩下所有的情绪。
江淮眼珠子一转，“是啊，刚好趁这个机会你把钟意秦澄都叫来，兄弟帮你把把关。”
“你的目的好歹也掩饰一下。”程弈南稍稍无语。
江淮闷哼一声，“兄弟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程弈南淡道：“她去录综艺了，不在青城。”
“她回来啦？你不知道？”
江淮这两个问句把程弈南都给问住了，明明说好的录制四天，今天才第三天，她怎么可能提前回来呢？
程弈南突然扭头看向在办公桌上安静躺着的手机，阔步而去解锁手机点开微信，果然看到钟意发来说自己回来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他顿了两秒，神态中都带上了疑问。
看这不仅防着别人，还防着他呢，江淮不禁翻了个白眼，“大哥，微博新闻都出来了好吗？”
“……”
竟是如此。
-
钟意在船上失去意识后，被萧凇抱着下了船，坐着节目组备好的救护车直奔岛上唯一的一家小诊所。
打了点滴之后，温度降了一点，可还是维持在39度左右。
孟晚舟扮作粉丝加入了那些粉丝群，目的也为了装粉丝监督着其他粉丝让她们不要把视频外传。钟意用她的手机看粉丝分享刚才的视频，脸上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看。
竟然还是公主抱着出来了的人还觉得莫名很有cp感？而且她现在才知道她跟萧凇在微博上还有一个一年前开通的情侣超话。
看里面的粉丝发的东西好像有个别的粉丝真的知道自己跟萧凇谈恋爱的事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还知道两人已经分手，正因为分了手所以就连cp名都叫凇意难平。
每天还有人在微博上面打卡问：今天凇意cp在一起了没。
要命了。
钟意随手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觉得脑子更疼了。
孟晚舟见状把手机拿走了，一边回复工作信息一边道：“节目组让你好好休息，明天的录制你不参加也没事。不过这里的医疗没有外边的好，你是想在这里继续就医还是开车出岛就医？”
从孟晚舟的话，钟意听出来别墅那边大概是是回不去，节目组也估量了一下网友跟观众的尿性，就她这憔悴的模样出镜不知道又要怎么排挤人呢。
钟意缓了一会，心里惦记着事情也睡不着，想着她生病中止录制的消息估计也瞒不了多久，到时候回青城的还会引起记者的围堵，干脆跟孟晚舟提出马上出岛回青城。
孟晚舟手脚麻利的很，没多久就叫了剧组的分配的司机开车，踏上了回青城的飞机。
刚下飞机保姆车就已经在机场门口候着了，因为消息保密的还不错，出机场的时候除了一两个收到消息的记者在等着以外没多少粉丝，于是她绕路到另外一个出口上车。
刚上车，钟意还没说话，旁边的孟晚舟已经直接跟余成说去医院了。余成开车也很平稳，钟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医院到了。
也许是最近天气反常，又冷又热的特别容易感冒发烧，医院里等着看诊的人超级多，孟晚舟排队挂号一系列功夫后，钟意已经累得说不出来话了，只能靠在孟晚舟身上。
一进看诊室，医生常规的一套流程之后，开了个抽血化验缴费单，孟晚舟拿单子去缴费之后，钟意按照指引去抽血。
折腾下来，开了药回到凯帝公馆已经是三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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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雷。
听到这个名字，程弈南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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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
“那就散会。”
等程弈南走了出会议室的门，众人才缓缓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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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您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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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一身的汗。”吴薇然正好裤兜里有纸巾，连忙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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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弈南走到了落地窗前，远远看去有两个身影从大厦中走到了马路边上，身影虽小但能看出来是林微容和吴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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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弈南跟江淮认识这么久，自然是明白他在担忧些什么，“我暗地里把设备收回来了，林家兄弟见这生意油水多想做大，找了别的渠道又收购了一批老款二手设备二次出售，我找人收了回来之后把货款给了他们。”
江淮听闻这才恢复往常的模样哼笑道：“这别的渠道也是你的手笔吧。”
程弈南顿了顿，没有否认。
“你就不怕玩砸了，他们钱到手了，也足够还清高利贷和给你的货款了。”
“我既然能把钱给他，自然不会让他有钱把这些钱还上，上至赌场荷官，下至停车小哥，给点钱打点，找份更体面的工作，有什么难的。”
程弈南话落，心中也百感交集，这样的算计让他自己也为之不齿。人性总是自私的，只要有利于自己，别人又与他们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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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舟见状把手机拿走了，一边回复工作信息一边道：“节目组让你好好休息，明天的录制你不参加也没事。不过这里的医疗没有外边的好，你是想在这里继续就医还是开车出岛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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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车，钟意还没说话，旁边的孟晚舟已经直接跟余成说去医院了。余成开车也很平稳，钟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医院到了。
也许是最近天气反常，又冷又热的特别容易感冒发烧，医院里等着看诊的人超级多，孟晚舟排队挂号一系列功夫后，钟意已经累得说不出来话了，只能靠在孟晚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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