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刺客之王?-《我乃文弱书生,被迫权倾朝野》

  于神子一边将滚烫的药汤灌进靖无狄嘴里,一边心疼得直抽抽,嘴里更是絮絮叨叨,满腹牢骚。

  “范道友,你是不知道啊,玄天门这帮穷鬼到底有多穷!”

  他长吁短叹,仿佛自己亏了几个亿的灵石。

  “你说他们祖师爷荆轲,干的也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暗杀、情报,听着多来钱啊……跟我这苍云观救死扶伤一样,都是暴利行当!”

  于神子干咳一声,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当然,医者仁心,人命无价,多收点诊金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这玄天门,一千年来,愣是一代比一代穷,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老道士越说越气,鄙夷地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靖无狄。

  “归根结底,就是死脑筋,没生意头脑!”

  “我苍云观,选址深山,图的是清净,便于采药炼丹。他们玄天门倒好,也学着我们隐世千年,跟外界断了联系,这不也把财路给断了吗?”

  于神子比划着手,痛心疾首。

  “你想想,这年头,谁会为了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这南岭深处来下单?没生意,就没钱,恶性循环啊!”

  范立静静听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老道士,不去当太医院院长,改去户部当尚书,怕也是一把好手。

  吕凤超忍不住插话:“玄天门就没想过搬出深山吗?他们当初是为了躲避大秦追杀,可大秦都亡了多少年了。”

  这话一出,于神子那张老脸瞬间涨红,神情尴尬起来。

  “咳……这个嘛……还不是因为那具荆轲遗体……”

  老道士支支吾吾,在恩人面前,终究是没好意思撒谎。

  这个答案,范立早已料到。

  他不动声色,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前辈,荆轲遗体对贵观真有那么重要?若晚辈想买下此物,不知贵观可愿割爱?”

  “当真?!”

  于神子浑浊的老眼瞬间迸发出精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买卖,能做!

  当年荆轲刺秦失败,尸身被始皇御医夏无且扣下研究,想弄明白一个修为、底蕴、气运皆不如始皇的刺客,为何能将千古一帝逼入绝境。

  夏无且研究了一辈子,毛都没研究出来。

  他苍云观接手后,又研究了上千年,同样一无所获。

  说白了,这玩意儿就是个烫手山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非祖宗遗物,他早拿去喂狗了。

  之前玄天门上门讨要,空口白牙就想拿走,他于神子当然不干。

  但现在,是范立要“买”!

  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咳咳!”于神子清了清嗓子,一脸正气凛然,“范道友对我观有再造之恩,区区一具祖宗遗物,道友若用得上,我苍云观岂能敝帚自珍!”

  好一只老狐狸。

  范立心中失笑。

  这话术,滴水不漏。既还了人情,又把价格的决定权牢牢抓在手里,还顺道把荆轲遗体的重要性往上抬了一抬。

  一具祖宗传下来的遗物,价格能低吗?

  一石二鸟,算盘打得真精。

  ‘日后组建大晋太医院,这院长之位非他莫属,或许……还能兼个商务部部长?’

  范立收敛思绪,微微颔首:“如此,便多谢前辈成全。既然前辈爽快,那我们……谈谈价钱?”

  ……

  靖无狄感觉自己坠入了无间炼狱。

  耳边是挥之不去的魔音筝鸣,那声音化作万千利刃,一遍遍凌迟着他的神魂。

  玄天门七百一十一口……

  长老,弟子,一个个在他面前神魂崩碎,七窍流血而亡。

  败了,一败涂地。

  他拼尽全力,催动祖传的刺杀秘术《风萧萧》,最终也仅仅是在那女人的裙摆上,划开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口子。

  该死!

  该死!

  先祖荆轲,号称万古第一刺客,创下《风萧萧》、《易水寒》两大绝学。

  可偏偏,只将《风萧萧》传了下来。

  那号称能弑神的《易水寒》,因当年刺秦时尚未完善,竟成了绝响!

  传说,先祖入秦宫后,于生死之间顿悟,将刺杀之道与自身神意完美融合,才真正补全了《易水寒》。

  可他,已经死在了秦宫之内!

  “若我习得《易水寒》,岂容那妙音圣主安然离去!”

  “先祖啊!你为何不等功法大成,传承后世,再行刺秦之事?就因太子丹的几句催促,便慷慨赴死,却让我等后人,困于这神游九重巅峰的桎梏中,苦熬千年!”

  “只有《风萧萧》,刺杀之道终究不全,何谈合一!”

  七百门人的惨死,让靖无狄心中第一次,对那位被传颂千年的先祖,生出了滔天怨恨!

  “啊——!”

  无尽的黑暗轰然破碎。

  眼前是尸山血海,七百门人的鲜血染红了玄天门的山门。

  靖无狄站在尸骸之间,发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悲鸣。

  下一刻,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汗水浸透了衣衫与床榻,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陋的道观客房内。

  “醒了?”

  一个俊美得不像话的年轻人负手立于门边,脸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你是谁?”

  靖无狄声音冰冷,暗自凝聚起体内仅存的一丝灵力,杀机毕露。

  “我?”

  范立玩味地打量着他,缓缓开口。

  “朕,大晋皇帝,范立。”

  一瞬间,靖无狄愣住了。

  玄天门虽隐世千年,却并非不闻窗外事,他自然知道汉室倾颓,天下已成魏、汉、吴三国鼎立之势。

  大晋?

  “一派胡言!”

  靖无狄眼神锐利如刀,敌意不减。

  “天下,何来大晋?”

  范立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国都,就建在云梦泽以南。”

  面对范立那不容置疑的语气,靖无狄竟一时语塞。

  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试探着问:“是你……救了我?”

  “准确说,是苍云观的于神子救了你。”

  范立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容愈发玩味。

  “朕,只是替你付了诊金。”

  靖无狄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于神子?

  那个与他斗了半辈子的死对头?

  他无法接受,但理智告诉他,自己伤重垂死,普天之下,能从妙音圣主手下救回他性命的,恐怕也只有那个贪财的老道士。

  “此恩,我靖无狄记下了!日后但有差遣,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告辞!”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双脚刚一沾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便传遍全身,整个人又重重摔回床上。

  范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刚醒过来,伤都没好,这么急着去哪儿?”

  靖无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愤欲绝地躺了回去。

  “总之,你的恩情,我一定会还!”

  “还?”

  范立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轻笑道:

  “诊金的事,不急着谈。”

  “从今天起,你和你玄天门剩下的所有人……”

  “都是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