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6章 总也化解不开的情绪-《行商坐医》

  在边沐看来,那位老先生童年时光可能是独自一人度过的,内心比较缺乏相应的关爱,可能父母工作忙,顾不上他,他自己呢,个性多少也有些内向,不懂得向外寻求属于自己的快乐,各种情绪习惯性地全都存在心底了。

  成家之后,情况变得还能稍微好点,大概率,老先生的老伴儿是个特别贤惠的人,生活方面安排得非常恰当,眼前这位老先生一切随缘,算是被照顾得很好,身上的体味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另外,老两口都是特别注意卫生那种人,有些体味无形中也被忽略了。

  老伴过世后,老先生的生活就彻底乱套了,儿女们打小跟老爷子就不怎么亲近,性格原因应该占了大头,孙子辈更是隔了代,亲情方面就更为淡薄了,无形中,就有些照顾不周,比如说,老爷子过生日,从来没谁想得起来。

  慢慢的,好多情绪沉淀在心脉某处,渐渐开始发酵!各种因素最终耦合在一起也就臭了。

  化解不开的特殊情绪,只能心想不能对外人说的无言的情绪,渐浓渐深,直到有一天再也化解不开了……

  严格讲,老头挺可怜的。

  忽然,不知怎么搞的,边沐突然想起老妈来了。

  在边沐看来,老妈眼神里时不时就会浮现某种奇怪的念头,她也不跟谁交流一下,强自按压在心头,为此,边沐懂事后一直非常担心。

  类似这种总也化解不开的东西,将来都是麻烦,比如说,癌症!

  油耳朵就是明证之一,老先生骨子里有些毒气是化解不开的,边沐得帮帮他。

  “您老腋下时不时会发麻,麻劲过去后,它就会发炎,红肿红肿的,既不是蚊虫叮咬,也不是什么意外擦伤,甭管您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方法,就是啥作用不起,后来,搞得您老也有些烦了,索性不管了,嘿!天气一凉快喽!它还就自愈了,来年呢!只要雨水渐多,它又旧病复发了,这么多年,您这边一直也没能断根,我说的对吗?”边沐笑着说道。

  “哎呦!你说的这些跟那位道医先生说的差不多哩!他说不用管,心情好了病气自然也就消了。”老先生眼露神奇的神色,再次提及那位道医老先生,听得出来,他们关系处得应该还不错。

  “那他给您是怎么治的?”心里挺好奇,边沐笑着问道。

  “他叫我成药!逍遥散!挺常见那种药,颗粒,一冲就成!好像疗效不是很明显,再后来我也就忘了。”

  “这样子啊……您老头油也比同龄其他人出得厉害,尤其夏天,甭管怎么洗头也整不利索,一出汗特不舒服,对吗?”

  “这都是通过号脉发现的?小伙子!你挺不简单呐!好多症状跟你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好治吗?我不能总这么臭大街吧!上哪儿人家都嫌弃我,本来就不大出门,这下好了,上那儿都得小心翼翼的,唉!人老了活着真受罪!”说到这儿,老先生不由地叹了口长气。

  “您老先别着急,您这病由来已久,咱得慢慢来,今天先扎两针试试看,另外,当着社区工作人员的面,我得给您老提几条建议,首先,厨房那些药酒再也别喝了,咱也不能说人家道医先生开的方子不对,但是,确实不适合您;第二,所有滋补佳品全都停了吧,以后也不用吃了,别人咱不清楚,您老这特殊的体质吃了不仅没用,而且还把体内好多关窍给‘糊’住了,就跟涂抹了浆糊似的,怎么也化解不开,真的!第三,您老平时还得上社区食堂吃饭去,两位大姐,这方面您二位得受受累,轮班陪着老先生去那儿吃,实在不行,帮他打回来吃,必须按时按点,而且,只能选吃那种非常清淡的饭菜,大鱼大肉什么的,一概禁绝,您老放心,别看您老都这么瘦弱了,没事的!有些东西东西积攒得太久再不调用它就腐烂不堪了,现在咱得通过这种食疗的方法‘逼迫’着体内肾气、胃气变废为宝,从人体垃圾堆里提取求生能量源,慢慢就调养过来了。”边沐拿出相当大的耐心详细解释了一番。

  听到这儿,那三位总算长舒一口气。

  后脖梗扎了一根,小针,右耳朵耳廓上扎了一针,小小的毫针,平时很少见的那种针灸针。

  醒针的时候,边沐把那位年纪稍为年长些的女社工叫到阳台耳语了一阵子。

  “老先生算是儿女双全吧?”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一个好象还被罚过款,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脉像上看,老爷子当年受过惊吓,就是那种往心里去的惊吓,具体言之,也就是说,儿媳、女婿背着家人给老爷子气受,老爷子天生胆气不是很高,因为极其意外,做梦也没想到儿媳或者女婿背地里那么整治他,一时接受不了就往心上走了,他应该读过很多书,慢慢也就调节过来了,但是,那只是明面上的自我调节,根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老伴还在世的时候,日子凑凑乎乎还能过,老奶奶这一过世,他的生活就有些塌架子了,一见着儿媳、女婿什么的他就紧张,耳朵、腋下、头皮就会不停地泛油,那是一种人体体内的情绪垃圾,他平时好静不好动,肾气有些提不上来,所以,虽说有排泄渠道,但是,量能不够,要出又出来了,时间一长,整个人就臭了,所以……我把你约到这儿跟你讲明一下,一方面,你帮我暗中验证一下,看我猜得准不准,另外,平时你也注意点,尽量让他们别单独相处,刚才我也看过了,老人家这套房子得卖不少钱吧?”

  “前年才评估过,得六百多万吧!地段值钱,面积也大,三个半卧室呢!”那位女社工悄声回应道。

  “怪不得了,人家这是惦记上他的房子了,唉!老爷子的心境不难想象,简直了……人家的家务事原本不归咱们管,但是,这事儿直接影响到老人家将来能不能善终,作为社区工作员人和医务工作者,你我不得不联手帮衬一下了。”边沐表情严肃地解释道。

  “哦……怪不得小区里一直有类似传闻,原来确有其事啊!边大夫放心,回去之后我立马跟领导汇报一下,这事儿正好归我们管呢!”

  听到这儿,边沐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可算是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