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该收网了-《嫡媳》

  大胤,汴京。

  八月初的汴京城中偶尔飘过一阵桂花香,待你嗅得认真的时候,好似刚刚飘过的花香只是幻境。

  今日朝堂之上一则勇毅侯身负重伤的消息震惊朝野。

  能八百里加急送到官家手中的消息,自然是大事,而那所谓的身负重伤,应该只是保住了性命。

  果然,在退朝之后,官家就下了旨,派人前往边境去接勇毅侯回到汴京养伤。

  此消息一出,满朝文武都在猜测勇毅侯是受了多重的伤。

  勇毅侯府,前厅。

  谢容瑛在郑氏身边的女使的催促下,来到了前厅中。

  虽说前阵子谢容瑛清点了蒋氏的嫁妆以及要求二房三房同样拿出嫁妆去填补侯府的亏空,让二房三房对谢容瑛的意见很大。

  不过在听到秦石渊出事的消息后,二房三房还是坐到了一起商议以后得事情。

  这勇毅侯府完全就是靠大房撑起,二房三房的差事也是因为秦石渊的关系才谋得了个差事,虽说没什么前程,但好捞油水且不累。

  但现在秦石渊身负重伤从边境回来,这就意味着勇毅侯府的功绩就暂停了。

  二房三房的人都知道大房有脑子有手段的是秦珺郴,但秦珺郴如今没了。

  而二房三房的人想到秦珺异,都是摇头。

  要是秦珺异有秦珺郴一半的脑子与魄力,如今这勇毅侯府也不会是这副光景。

  “容瑛,你来了。”依旧是郑氏起身相迎。

  秦沣渊与秦北渊脸上也是多了几分客气,这谢家如今如日中天,没准以后勇毅侯府还要靠谢家才能支撑起来,要是谢容瑛生下嫡长子,谢家还能看着自己的亲外孙家族落魄不成?

  谢容瑛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朝着郑氏与白氏看了一眼,又往另一边的秦沣渊兄弟二人看去。

  “不知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谢容瑛噙着淡笑:“难道是侯府欠朝廷的银子凑齐了?”

  几人闻言,脸上都有些不适。

  秦沣渊最先反应过来:“容瑛啊,你公公出事了,你可知道?”

  “公公出事了?”谢容瑛的神色凝重起来:“什么事?”

  “官家已经下旨派人前往边关要去把人接回来,说是身负重伤。”秦沣渊眼中满是复杂之意。

  “说是身负重伤,我怕只是保住了性命而已。”秦北渊略显丧气的说着。

  一群人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突然顶着头顶那片天的人垮了,怎会不着急?

  秦石渊要是没了,这勇毅侯府注定走向衰败。

  勇毅侯府衰败,他们的好日子自然到头。

  就算这勇毅侯的爵位还存在,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容瑛啊,你四叔不是在边关吗,此番谢家的商队也前往了边关,你要不要回谢家问问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郑氏略显着急的说道。

  谢容瑛眉梢微动,说:“好,我等下就回去问问。”

  “我看你还是现在去问吧。”白氏语气透着着急:“其实珺异该给家里来封信的,大哥出事,还要从官家那里得知。”

  谢容瑛起身,说:“那我现在回去看看,有没有边关来的信件。”

  她刚要起身,秦沣渊问起了谢敬:“容瑛,听说你父亲一直在告假,是一直病着吗?这段时间你怎么不回去看看?”

  谢容瑛朝着秦沣渊看去,说:“是病了,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反正是不能前往兵部了。”

  “我还听说之前你父亲一直流连在那幽情楼,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这次开口的是秦北渊:“是不是染了什么脏病?”

  这番话一出,郑氏与白氏脸上纷纷有些不适。

  倒是谢容瑛面色如常:“三叔,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可笑。”

  谢容瑛没有为谢敬正名,也不解释,好似默认了秦北渊的说法。

  此时郑氏开口:“容瑛啊,你先回谢家问问吧。”

  谢容瑛这才起身:“好的,二婶,那我就先走了。”

  郑氏颔首:“好。”

  谢容瑛从前厅走出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

  待厅中安静下来后,白氏白了一眼秦北渊:“你在人家女儿面前说什么胡话?”

  秦北渊不以为然:“这又怎么了,你没看到谢容瑛的态度?我看谢敬就是染了脏病。”

  “好了,管人家得了什么病,现在自家都火烧了眉毛。”秦沣渊大声呵斥,说完起身大袖一甩就走出了前厅。

  *

  谢容瑛回了一趟谢家,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的消息。

  谢容瑛在谢家待了一个时辰就离开,回到勇毅侯府后,没想到郑氏去了她东苑等。

  而郑氏在谢容瑛口中得知谢家也没有具体的消息后,匆匆从东苑离开。

  “二房三房如此着急,看来是真的很关心勇毅侯啊。”冬雪不由的吐槽道。

  谢容瑛轻笑:“是吗?”

  一群蛀虫只会关心侵蚀的大树会不会倒,才不会关心大树疼不疼。

  “从边关到汴京正常路程需要多久时日?”谢容瑛开口后朝着书案走去。

  冬雪沉吟片刻,说:“正常路程大概需要一月之久,要是带着身负重伤的勇毅侯的话,回到汴京怕是要初冬了。”

  “前往边关需要一个月之久,返回汴京需要两月,那就是勇毅侯抵达汴京得十一月份去了。”谢容瑛坐下后漫不经心说道。

  “差不多十一月。”冬雪说着,停顿片刻:“那个时候汴京应该都下雪了。”

  谢容瑛神色淡淡的盯着桌面,随即低低笑了一声。

  前世,十一月从边关传来秦珺异战死的消息,她便在这侯府做起了寡妇,这一做就是五十年。

  她记得,十一月的雪很大。

  很大。

  “姑娘,您笑什么。”冬雪走上前问道。

  谢容瑛回神,摇头算是回应。

  想到时候差不多了。

  她拿出一张宣纸,沉默片刻后,才提笔在宣纸上写起来。

  待写完后,放下笔,晾干,装入信封。

  她说:“拿给固珣,让他把这封信送去玉芙园。”

  冬雪双手接过信封,恭敬道:“是。”

  待冬雪走出房中,谢容瑛起身走出了厢房,来到院子中,她环视着周围,想着前世她腿脚不便的走出这院子,前往祠堂。

  这次,她同样朝着祠堂走去。

  她在跨出东苑的时候,嘴里呢喃着:“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