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午休-《灾年逃荒,我在山里独养娃》

  日头爬到中天,暖融融的光线透过白星脂粉铺雕花木窗,在青石板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最后一位客人是城西绸缎庄的王夫人,她捏着刚包好的两盒玫瑰口脂,

  脸上堆着满意的笑,脚步轻快地跨出店门:“白掌柜,你这口脂颜色正,明日我再带几位姐妹来。”

  白星站在门口,微微屈膝颔首,声音温和:“多谢王夫人捧场,明日我备好新调的茉莉香膏,您要是不嫌弃,正好来试试。”

  目送王夫人的马车转过街角,白星才转身,抬手将两扇朱漆木门轻轻合上,

  门楣上“玉颜”的鎏金招牌在阳光下晃了晃,映得她鬓边的银蝶簪子闪着微光。

  “小白怎么关门了?”坐在柜台旁整理账本的李秋猛地抬起头,手里的算盘还停在半空中,脸上满是疑惑,

  “方才王夫人走的时候,还有好几位太太在巷口探头探脑呢,这生意正好的时候,怎么说关就关了?”

  白星走到柜台边,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笑着:“秋嫂子,钱是赚不完的。

  从清晨开门到现在,大家忙了快三个时辰,李兰的手都给客人试口脂试得发红了,人该累坏了。”

  她转头看向里间,只见李兰正揉着胳膊,指尖还沾着些许脂粉的淡粉痕迹,听见这话,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沾了粉的手指往围裙上蹭了蹭。

  “我已经点了饭,一会就送来,大家休息一会吧。”

  熟悉的男声从后院传来,季思渊抱季阳走了进来,孩子的小脑袋靠在他肩头,眼睛半眯着,显然是困了。

  季思渊把季阳往怀里又拢了拢,声音放得轻柔:“方才去聚福楼订了午餐。”

  白星见状,连忙起身:“快坐,箬竹,你去把里间的小桌子搬出来,再给大家倒杯柠檬茶。

  招待客人一个上午,想必大家都口渴了。”箬竹应了声“好”,

  快步往后院的储物间走,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白瓷托盘出来,托盘上摆着四个竹茶杯,

  杯里盛着琥珀色的茶水,刚放在桌上,就有淡淡的茶香混着果香飘了出来。

  众人围坐在中间的沙发上,铺着柔软的青绸垫子,坐上去比硬木椅子舒服多了。

  李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这是什么茶啊?酸酸甜甜的,还带着股子红茶的醇厚,喝着真爽口,比街上卖的酸梅汤还对胃口。”

  “这叫柠檬红茶,是我自己琢磨着做的。”白星端着茶杯,指尖抵着温热的杯壁,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既解腻又解渴。好喝就多喝,别的地方可喝不到这个,”

  陈萍是第一次喝这种茶,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满是新奇:“怪不得喝着这么特别,”

  几人正说着话,后院的后门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小二的声音:

  “店家在吗?我是聚福楼的,来送餐了。”

  张红离侧门最近,她连忙起身走过去开门:“有人在,快拿进来吧。”

  门口的小二肩上扛着一个朱红食盒,手里还提着两个小食盒,脚步麻利地走进来,把食盒放在刚搬出来的小桌上:“您订的四菜一汤,都在这儿了。”

  说着,他打开食盒,热气瞬间冒了出来,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油焖大虾红亮诱人,清蒸鲈鱼躺在白瓷盘里,

  鱼身上撒着翠绿的葱丝,还有一盘炒时蔬和一碗菌菇鸡汤,最后端出来的蛋羹嫩得像布丁,上面淋了一层薄薄的香油。

  “客人您先吃着,吃完后把空碗放食盒里就行,我晚些再来收。”

  小二麻利地摆好碗筷,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来,“这是您的菜单和账单,您核对一下。”

  白星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从钱袋里拿出碎银子递给他:

  “辛苦了,两个时辰以后再来收食盒吧。我们歇午起来自会开门。”

  小二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脸上堆着笑:“好嘞!您放心,我两个时辰后准时来,绝不耽误您的事。”

  说完,他又鞠了一躬,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帮他们把后门轻轻关上。

  季思渊没在铺子里吃饭,他抱着已经快睡着的季阳,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我带阳阳回学堂,他得睡午觉,这里人多,怕吵着他。”

  等季思渊走后,大家才围着小桌子坐下吃饭。李秋夹了一筷子油焖大虾,嚼着虾肉,忍不住赞叹:“聚福楼的菜就是地道,这虾焖得入味,虾肉还嫩得很。”

  陈萍给张红夹了一筷子鲈鱼:“老三,你多吃点鱼,你早上招呼客人,说话说得最多,补补身子。”

  张红笑着接过来:“你也吃,你帮着打包脂粉,手都没停过。”

  白星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夹了一口时蔬,刚咽下,就看见箬竹正盯着蛋羹看,

  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怎么不吃蛋羹?”白星把装蛋羹的碗往她那边推了推,

  “这蛋羹软和,你要是喜欢,剩下的都给你。”

  箬竹连忙摆手:“夫人,我不是想吃,就是觉得这蛋羹做得真好看,像豆腐一样嫩。”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白星开始安排午休的地方:

  “二楼我放了两张美容床,铺了干净的褥子,三嫂和李兰姐要是不嫌弃,就去二楼睡,那里安静。

  一楼有两张沙发,秋嫂和二嫂睡沙发正好,铺盖我都放在柜台下面的柜子里了。”

  李秋连忙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沙发就挺好,软乎乎的,比家里的硬板床舒服多了。”

  陈萍也跟着点头:“是啊,我坐着试口脂的时候就觉得这沙发好,躺着肯定舒服。”

  张红和李兰提着铺盖往二楼走,楼梯是实木做的,踩上去没什么声音。

  “这地方真不错,”李兰坐在美容床上,摸了摸褥子,

  楼下,李秋和陈萍已经把沙发铺好了,两人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白星收拾好碗筷,把空盘子空碗都放进食盒里,又把桌子擦干净,

  才对箬竹说:“咱们去胡同口的驴车上睡吧,秋风还在那儿等着呢,有它守着,也安全。”

  箬竹点点头,跟着白星往后院走。此刻,秋风正低着头啃着地上的干草,看见白星过来,抬起头“嗷”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白星笑着摸了摸它的耳朵:“秋风,今天又要辛苦你守着了。”说着,她把驴车上的枕头,又拿出两床薄被,

  递给箬竹一床:“快躺下吧,下午两点半咱们就得起来开门,能睡一个多时辰呢。”

  箬竹钻进被子里,躺在柔软的棉垫上,看着头顶的车棚,心里满是踏实。

  白星躺在旁边,听着秋风啃草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零星叫卖声,嘴角微微上扬:“会的,只要咱们用心做脂粉,不糊弄客人,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了上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两点半。阳光渐渐西斜,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响,把白星和箬竹吵醒了。

  白星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她知道,肯定是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连忙推了推身边的箬竹:“快起来,该开门了。”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巷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唉,这新家的铺子还真是奇怪,刚开业就关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青布衫的妇人踮着脚,往铺子门口张望,脸上满是疑惑,

  “我早上路过的时候,看见里面人挤人,还以为是卖什么稀罕玩意儿呢,没想到中午就关门了。”

  旁边一个提着篮子的姑娘接话:“听说是卖脂粉的,还卖得挺贵,都是些新奇玩意。我早上来的时候,看见有位太太买了一盒香膏,”

  “贵有贵的道理啊!”站在最前面的妇人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激动,“我表姐今天早上来买了这的口脂,刚才派人给我送了一盒,你猜怎么着?

  那颜色涂在嘴上,又嫩又显白,比我去年在京城买的胭脂纸还好看!我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就怕来晚了卖完了。”

  另一个穿着绸缎的丫鬟也跟着点头,手里:“我早上来给我家小姐买了一盒口脂,我家小姐涂了之后,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说这颜色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刚才特意让我再过来买两盒,还说要趁其他家的千金没发现这个好东西,多囤几盒,免得以后断货了。”

  “真有这么好吗?”刚才疑惑的妇人皱着眉,显然有些不相信,

  “我之前买过不少脂粉,有的涂在脸上显假,有的还掉渣,这铺子的脂粉就这么好用?”

  “当然好用了!”拿着空脂粉盒的丫鬟立刻说,“他们家的脂粉可以试的,你一会开门了进去试试就知道了。

  我早上给小姐试的时候,那口脂涂在手上,又滋润又不沾杯,比那些胭脂纸好多了。”

  众人正说着,就看见白星和箬竹走了过来。“让大家久等了。”

  白星笑着走上前,伸手推开木门,“早上大家忙得没歇着,所以中午关店让大家歇了会儿,耽误大家买脂粉了,实在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