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乱棍狠打-《全家忘恩负义,重生我挂帅回朝》

  “……怎么会?!”宋氏瞪大了眼睛,忽而头晕目眩,几欲昏倒。

  “娘!”

  “夫人!”

  几人急急忙忙将宋氏扶到榻上。

  阮芸筝替她一番施针,宋氏苍白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许红润。

  “娘,您好些了吗?”阮芸筝问。

  宋氏一滴泪垂落。

  “有什么好不好的?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只是……芸筝,你本不是我阮家人,趁着现在快些离开吧!”

  “我不走!”阮芸筝坚定地说:“就算死,我也要跟父亲母亲哥哥死在一块!”

  宋氏心中很是动容。

  亲女儿为了区区军功不顾她的性命,养女却愿意甘愿陪全家赴死。

  这亲的,还不如养的!

  “早知如此,当初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将她溺死!”宋氏在这一刻,恨毒了阮琉筝。

  原本她还对阮琉筝有些愧疚,此刻,所有的愧疚,都化成了恨意。

  “娘,您先好好休息,别气坏了身子,我去帮您拿药,您得按时服药。”

  宋氏想说不必了,但阮芸筝已然匆匆忙忙出去了。

  她心下更为感动,转头吩咐失魂落魄的阮长筝。

  “若陛下真要杀咱们全家,咱们就算是拼死,也要将芸儿摘出去!”

  阮长筝回过神来,用力点头,保证道:“娘,您放心,我会拼死保护好芸儿!”

  两人却不知,阮芸筝回了她的明月楼,便开始快速收拾包袱。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要给阮家人陪葬!

  却在这时,丫鬟在外头报:“三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阮芸筝脚一软。

  来的竟如此之快!

  正想着还来不来得及从后门逃走,却又听门外的丫鬟说:“大小姐是骑着马回来的,后面跟着的人还抬了数十箱东西,另有一辆宫里的马车,里头像是坐着什么贵人。咱们不像是要被治罪的样子。”

  阮芸筝眉头微凝,将包袱一脚踢进了床底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另一边。

  阮家三人也得知阮琉筝回来了,他们知晓自己逃不出皇帝的手心,逃也无处可逃,索性一起等死。

  听到阮琉筝回来了,当即怒不可遏。

  “她还有脸回来?!”

  阮长筝更是愤怒地一把抽出身上的佩剑。

  “我杀了她!!”

  他的军功啊!

  他心心念念的军功和无限光明的前途全都被阮琉筝毁了!

  不将阮琉筝碎尸万段,无法泄他心头之恨!

  阮长筝气势汹汹提着剑就往外走。

  然而还没来得及踏出花厅,一只脚便一脚踹上了他的心口,整个人被踹飞出了数米远。

  阮长筝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下一秒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谁?!

  是谁敢踹他!

  阮长筝捂着胸口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张跟他有六七分相似的脸映入眼帘。

  对方一身女将军戎装,腰上挂着一柄宝剑,明明是个女子,却气势凌厉,叫人望而生畏。

  不是阮琉筝,又是谁?

  “贱人!你敢踹我?!”

  他顾不得自己胸口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朝阮琉筝冲过去。

  却在下一瞬被琉筝身后的御前侍卫摁倒在地。

  “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贱人!你想干什么?!”

  阮长筝睚眦俱裂,偏偏被摁住身子,动不了分毫。

  阮琉筝一双美眸冷得如同天上的幽月,毫无半点温度。

  她红唇微动,只吐出一个字:“打。”

  下一瞬,又有几个侍卫上前,握紧手中的棍棒就往阮长筝的腿上狠狠砸去!

  只几下,阮长筝就被打得疼晕了过去。

  琉筝心中“啧”了一声。

  真是个废物!

  前世她可是被打碎了膝盖骨都没晕过去。

  “我的儿啊!都住手,都给我住手!”

  阮老爷和宋氏终于如梦初醒,一个飞扑到阮长筝面前替他挡住棍棒,另一个则是快步来到阮琉筝的面前。

  “孽女!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你的亲哥哥啊!”

  阮老爷恨不能上前狠狠扇阮琉筝的耳光,可又畏惧她身后站着的两排侍卫,只能站在距离她还有半米的位置,怒声训斥。

  “爹。”阮琉筝对着阮老爷一抱拳。

  “爹?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快叫你的人住手!”

  “爹真要不顾咱们全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叫他们住手?”

  “你……什么意思?”

  琉筝一侧目,身侧的副将潘展立刻将圣旨双手奉上。

  见圣旨,如见皇帝亲临。

  阮老爷下意识跪地。

  却又想起,他为何要跪他自己生的孽障?

  又骤然站直了身子。

  “爹。”琉筝将圣旨塞到他手里:“您自己看吧!”

  阮老爷颤抖着手,将圣旨缓缓摊开,念着上面的字。

  “奉天承运……阮氏嫡女阮琉筝因其兄长天生残疾,九年前奉朕旨意,以其兄长之名奔赴边疆……因其平定有功,特封为正三品昭勇女将军……”

  念到一半,他猛然抬头。

  “天生残疾是什么意思?”

  宋氏也听清楚了那几个字,死死盯着阮琉筝:“你大哥何时残疾了?!”

  “母亲慎言!”琉筝挥退了侍卫,只留一个潘展,这才开口:“爹,娘,你们还记得你们送过来的家书吗?”

  “当然记得!你该跟你大哥在榆关夹道见面的!”

  “那母亲可知,我为何没去榆关夹道?”

  “当然是因为你自私自利,不肯让出军功!”

  阮琉筝眼眶一红,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我为了阮家,不惜冒生命危险去往边疆,母亲竟是这样想我的?”

  宋氏喉头一噎,气场弱了些,问:“那你为何没去榆关夹道?”

  “是因为,那封家书被陛下的人发现了。陛下从家书里知晓我是女儿身,雷霆震怒!我进宫,不是去领赏的,是去请罪的!难不成,母亲要在陛下明知我是女儿身的情况下,还让大哥替我进宫吗?若是这样,等待大哥的,可不是打断双腿那么简单,而是死路一条!”

  琉筝振振有词,宋氏愣住了,心头的怒火甚至消了一半。

  还是一直在外偷听的阮芸筝几步跑进来。

  她一副刚瞧见这情况的模样,又惊又心疼地跑到阮长筝的身边。

  “大哥,你怎么了?娘,大哥为何晕过去了?”

  宋氏猛然清醒。

  她冷眼看向阮琉筝。

  “那你也不必说你大哥是天生残疾,还为了圆谎,要叫人打断他的腿!”

  阮琉筝苦笑一声,说:“娘,我不说大哥双腿残疾,难道还要说出真相,说大哥是因为贪生怕死,才不敢上战场吗?”

  宋氏表情僵住。

  阮老爷更是尴尬地摸着鼻子。

  “爹,娘。”阮琉筝叹了口气,说:“陛下知晓真相,派御前侍卫来打断大哥的腿,实是为了保全咱们全家人的性命。你们若是再阻拦,恐怕就要再次触怒龙颜了。”

  阮老爷一番纠结之后,问:“能不能做做样子?”

  宋氏:“是啊,他可是你亲哥哥!”

  阮琉筝苦笑:“御前侍卫可不是我的人,能不能做做样子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你们也无需太担心,我早已经叫了大夫,侍卫一走,就给大哥接骨。以后,咱们对外就说大哥的腿疾好了,想来陛下也不会太过较真。”

  宋氏脸上尚有犹豫和不忍,阮老爷则是当机立断:“就按照你说的做!”

  “不可啊!”阮芸筝心疼至极地说:“万一大哥这腿治不了,落下残疾呢?”

  琉筝目光一凝,凌厉的眼风扫过去。

  “你是何人?明知此时是危急关头还开口阻挠?莫非是想害我阮家上百口性命?”

  阮老爷立即不赞同地皱眉看过来。

  就连宋氏,面色都浮现了细微的不悦。

  人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情况下,容易展现最大的善。

  可当她得知自己还有生路的时候,任何阻拦她活下去的,都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阮芸筝愣住。

  她本意是想昭显自己的善良……谁想阮琉筝一句话就给她甩了一口大锅。

  “芸儿没有这个意思。”宋氏到底还是开口为养女说话:“她是你妹妹,你走后,我心中寂寞,便在旁支里收养了她。”

  “原是给母亲解闷的玩意儿。”

  琉筝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却狠狠刺痛了阮芸筝。

  她袖子下的手死死搅着帕子。

  她不是什么解闷的玩意儿,她是上了族谱的,是阮家名正言顺的三小姐!

  她本意,只是想让爹娘知道,阮琉筝哪怕带着军功回来,也不如她孝顺善良,谁知,却让爹娘不悦了。

  不该是这样的……

  阮芸筝一向自持稳重沉重的脸,罕见地出现了一道裂缝。

  琉筝的余光瞥见阮芸筝苍白的脸,心下冷笑。

  前世阮芸筝跟阮长筝一起害死她后,美美隐身,所有人都说她贤良淑德,堪为女子表率……

  今生,就看她如何撕开此人的面具吧!

  “你若是不会说话,以后可以不说话。”

  “……”

  阮芸筝的脸色更惨白了。

  琉筝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将御前侍卫们叫进来。

  “动手!”

  几人立即上前,拿起棍子就狠狠打了下去。

  昏迷中的阮长筝被生生打醒。

  “啊——”

  他惨叫着,余光瞥见阮琉筝,当即疯狂咒骂起来。

  “贱人!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琉筝面无表情地开口。

  “大哥,你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就让我女扮男装欺瞒圣上、替你从军,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好在圣上隆恩,给了咱们家一条生路。若非如此,我们全家都得跟着你掉脑袋!”

  “你且忍着吧,此事事关家族安危,打断你的腿,能保我们全家活命!”

  前世,阮长筝冠冕堂皇地用“家族安危”做借口,夺她军功,断她双腿,毁她清白。

  如今,这些话,她一字一句全都还给他!

  “阮琉筝!你这个贱人!!”

  阮长筝痛骂。

  却全然忘了,这个“贱人”是他的亲妹妹。

  她若是贱人,他又是什么人?

  琉筝眼中一点波澜也无,很好地藏起了凌厉的碎芒,平静地说:“继续打。”

  棍棒再次狠狠落下。